張一凡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老領導會給自己打電話,真的很意外。林書海在電話裡道:“我跟馮書記說過了,把李治國給你調過來。”
張一凡還能說什麼?自己這邊正缺人手,而且這次缺空的位置多,沙縣這邊又沒什麼屬於自己真正的死黨。通城現在的局面是打開了,林書記穩穩地掌控着大權。
縣長汪遠洋是林書記以前同僚段書記的人,也等於是自己人一樣,汪遠洋也不會跟他去爭奪什麼。經過縣委和縣政府之間相互配合,通城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去年底它的排名又上了一個臺階。
林書記能把自己用得習慣的李治國調過來,那是再好不過了。張一凡連連謝謝他,毫不客氣地接受了。
李治國的到來,讓張一凡又多了一員干將。因爲這次南雲山牽連到的幾個重要單位,國土資源局,交通局,稅務局,工商局,這次的人選,在前天的常委會議上基本確這下來。
張一凡只爲李治國爭取了交通局局長這個職位,而其他的三個單位,全部歸鄭茂然自己的人爭取到了。
上次被張一凡調放到百畝鄉的呂強,這次被調了回來,成了國土資源局的副局長。唐武這次也動了動,在張一凡的干涉,提升爲專管治安的副局長。
自此,唐武又重新回到副局這個位置,與上次不同,這次手上有了實權。
沙縣的大局已定,佟建成表現出奇地安份,在常委會議上,也沒怎麼說話。看到鄭茂然那自信的微笑,佟建成就在心裡發虛。
鄭茂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不過相信他很快就會對張一凡發起攻擊。經過這麼多事情後,佟建成決定再次坐山觀虎鬥,看兩人的把戲。
南雲山礦區被張一凡這一折騰,基本上就停擺了。這兩天他正在考慮,將兩大礦區合併,引進外資,做爲縣裡一個開發性的項目,重新定位。這個事情還是得搞起來,否則沙縣的經濟真的就要倒退了。
這天是週六,下班的時候,李治國打來電話,說好不容易大家聚到一起了,出來聚聚。張一凡也有這個意思。自從李治國來了之後,他還一直沒機會跟他們聚一餐。
於是他就說,那就在悅賓樓吧,你打唐武安排一下。李治國笑呵呵地答應了。
忙碌了這麼長時間,難得有個清閒,張一凡叫了柳海,兩人來到悅賓樓的時候,那幾個傢伙都到齊了。
胡雷,李治國,唐武三個人坐在包廂裡,柳海推開門,讓張一凡先行。兩人進來之後,三個人立刻站起來,“凡哥來了!”
張一凡擺擺手,“坐吧,都自己人,客氣什麼?”
李治國就道:“我終於打到組織了。這是跟着紅軍到了蘇區啊!”
“哈哈……”幾個人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李治國這傢伙大半年不見,倒是比以前不一樣了,也變得油腔滑調。
看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唐武就調侃了一句,“我是治國,你是不是走桃花運了?感覺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嘛。”
唐武這麼一說,李治國就有點很不自然,“盡瞎說,以爲我是你,對哪個女人都能動心。”
不過張一凡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估計真有那麼回事。
喝酒的時候,胡雷建議,今天晚上是不是咱倆一起去嘿皮一下?張一凡搖搖頭,最近自己不近女色,萬一搞出點什麼亂子就不好了。
沙縣的局勢,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平靜,估計時刻有人盯着自己。更主要的是,溫長風的案子,絕對不是憑孫太正和廖建平兩個小小的鄉鎮幹部就可以辦到的,這背後一定還有很大的隱情。
而黎國濤也死得蹺蹊,以致失去了追查的目標與方向,對手太狡猾。雖然公安局提供的只是這麼個結果,張一凡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據屍檢報告顯示,黎國濤在猝死之前,曾服過一種興奮劑,正是因爲這種興奮劑,才導致了猝死的根本原因。
從現場來看,可以想象那天晚上的瘋狂,黎國濤估計也沒想到,這是他這輩子最後的時光。樂極生悲!一切也許只有找到那名女子,才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因此,這段時間,張一凡也沒什麼心思去玩。而且董小凡的事,一直就象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裡。要是有時間的話,他早飛到紐約去了。
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有個七八分醉。柳海還是象以前那樣,把張一凡送到樓梯口。看到張一凡進了電梯,他才離開。
出了電梯,張一凡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樓層的路燈怎麼不亮。這是怎麼回事?用力拍了拍牆上那觸摸式的開關,燈就是不亮。再加上喝得有點微醉,張一凡一邊掏鑰匙一邊說了句,“搞什麼鬼,燈都不亮了。”
摸出鑰匙正要開門,聽到背後有人叫了一聲,“張縣長!”
張一凡也沒多想,就應了句,“誰啊?”
誰知道,從黑角落裡衝出來兩個人,黑暗中寒光一閃,張一凡立刻就感到背後一陣刺心的痛。然後又聽到耳邊刮過一陣風聲,頭上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記悶棍。
“啊——”張一凡一聲慘叫。
那個拿刀捅的似乎很不解恨,撥出刀子又狠狠地捅了第二刀,這一刀正捅在張一凡左肋之下。張一凡在朦朦朧朧中聽到那人罵道:“捅死你麻痹的!你不給人活路,老子就送你歸西。”
這時,溫雅在房間裡聽到動靜,她就打開門一看,“啊——殺人啊——快來人啊——”
溫雅驚恐的聲音響起,驚動了樓層其他住戶,有人也打開門來看。那兩黑影見勢不妙,匆匆就朝樓梯口竄去。
電梯門再次打開,柳海從裡面衝出來,“出什麼事啦?哥,哥——”
溫雅喊道:“快,送醫院。”她也是聽到外面聲音不對,好象有人大叫一聲,於是開門看了一眼,沒想到張一凡在家門口被人行刺。
柳海一直有個習慣,每次送領導到家的時候,總要在下面等着他家裡的燈亮,柳海纔回上車離開。剛纔等了這麼久,發現張一凡那房間的燈遲遲未亮,正要上樓的時候,又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慘叫!
柳海二話不說,直奔電梯口。
果然出事了!這也大於柳海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張一凡居然會在自己門口被人行刺了。
本來柳海要追上去的,但是看到張一凡倒在血泊中,立刻就抱起張一凡衝進電梯裡。溫雅也顧不上什麼,急急路在後面。
在車上,張一凡昏迷爲醒,身上中了兩刀,流了很多血。
“哥,你要挺住!”柳海將車子開得飛快,象瘋了一樣向前衝去。溫雅扶着張一凡坐在後排,用自己的身子墊在着他。雙手緊緊按住那兩個傷口,不讓鮮血流出來。
看來這次歹人下手很狠,非致人於死地不可。柳海一邊喊着張一凡的名字,一邊開車,很快就將車子停在醫院的門口。
“快閃開!快閃開!”柳海衝着醫院門口的人喊道,然後抱着渾身血淋淋的張一凡朝急救室衝過去。
“醫生在哪,醫生,快叫醫生出來!”柳海快急瘋了,張一凡在自己的保護下,居然出了事。自己這個保鏢有什麼用?
看着昏迷爲醒的張一凡柳海就象一頭咆哮的獅子,“醫生,醫生死哪裡去了!”
這時,急救室門口出來一個人,溫雅就跑上去,“快!張縣長被人行刺了,馬上準備手術。”這醫生本來很懶慢的,聽到抱過來的病人竟然是沙縣最近風頭正旺的張縣工,頓時就衝着幾個坐在裡面聊天的醫生喊道:“快,是縣長遇刺了,馬上手樣。”
幾個正在聊天的醫生,聽說是縣長遇刺,紛紛慌了神般地站起來,有人推過一輛車子,柳海放人平放上去。幾個醫生和護士就圍過來,推着車子飛快地朝急救室趕。
剛纔那個叫人的醫生衝着他們道:“你馬上準備搶救,我這就通知院長。”看到幾名護士推着車子進了手術室,那醫生就道:“你去辦一下手續。”
柳海就把工作證啪地扔在他面前,“先救人要緊,我是張縣長的司機,出了什麼差錯,你們醫院擔當得起嗎?”
那醫生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掛了個電話給院長。沙縣人民醫院的院長剛剛回家,接到急救室打來的電話,當場就慌神了,馬上組織最好的醫生,馬上搶救,不能有半點差池!
急救室的那些醫生,聽說這個傷員是沙縣縣長,張一凡在電視上的樣子,他們也是見過的。當下誰都不敢擔誤,搶救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
柳海一邊喘氣,一邊給唐武,胡雷打着電話,“縣長出事了,你們趕快過來,就要縣人民醫院。”
兩個人接到這個電話,立刻就放下手裡的活,匆匆趕到了縣人民醫院。唐武和胡雷,還有冰冰幾乎是同一時間達到,三個人碰面之後,立刻就朝急救室飛奔過來。
唐武一邊跑一邊給李治國打電話,“縣長出事了,在人民醫院。”李治國剛剛回到家裡,還沒進門,就聽到這樣的事,當下什麼也不顧了,急急趕了過來。
趕到急救室門口,張一凡已經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院長在路上的時候,一邊打電話一邊往醫院裡趕,召集了全院最好的外科手術醫師。
唐武他們剛到一會,立刻就看到李院長一邊穿白大褂,一邊匆匆地朝手術室走,身後還跟着四五個本院最有實力的外科手術醫師。
看他們急的,唐武也沒打招呼,李院長几個匆匆忙忙地進去了。
唐武這纔給王博打了個電話,說縣長被人刺了,馬上派人追查兇手。王博心裡一涼,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行刺張一凡。這個沙縣又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