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副主席被張一凡批得有點體無完膚的味道,但他沒有敢跟張一凡頂嘴。
在若大的一個政府班子成員中,光是區副主席都有六七個,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位,雖然分管着教育工作,可他連個常委都沒進。而且象他們這樣的副職,這一屆幹好了,下一屆也未必一定能選上,繼續當這個副職。
如果落選,將有可能調到其他廳局級單位任一把手。
所以,以他的資歷,絕對沒有與張一凡抗衡的資本。
但是張一凡讓他取消日本友人考察團後面的行程,這讓他心裡非常不爽。在區副主席看來,這也是一項政績。而且人家藤原先生已經答案,回國之後對這些學校進行捐款,這事真要是成了,多少能善一下這些學校的現狀,張書記爲什麼反對?
而且反對的理由,僅僅是因爲自己的教育工作,不能依靠別人。要是換一個人這麼說,區副主席心裡早就懷疑,對方是怕自己撈了政績,傷害到他們的地位,但張一凡貴爲一省之首,自己的業績,不也是他們的業績麼?
回到政府這邊,他就去找哈迪爾。畢竟哈迪爾是政府這邊的一把手,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換句話說,哈迪爾應該罩着他纔對。
來到哈迪爾辦公室時,哈迪爾正在打電話。
最近,哈迪爾心情不錯,政府這邊的幾個項目都進展得十分順利,看到區副主席進來,他放下電話問,“日本考察團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們還滿意嗎?”
區副苦着臉,長長地嘆了口氣。
哈迪爾問道:“你這是爲何?”
區副這才慢慢訴苦,“張書記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要求考察團取消下面的行程,讓他們按原計劃回國。”
哈迪爾同樣看過了今天的報紙,“這是怎麼回事?藤原先生不是昨天還說,要加大對西部地區教育事業的扶植,打算回家籌款支援我們的教育事業。爲此,他們決定延期一週進行進一步的考察,張書記這是什麼意思?”
“我哪知道。”區副一臉泄氣,“好不容易搞出點成績,又要一棍子打死。連個理由都沒有!”
聽他這麼說,哈迪爾哪能聽不出來?區副現在一肚子的氣呢?
當下,他也沒急着表態,只是在心裡琢磨着張一凡的用意。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及時瞭解考察團的情況,於是便問起區副,“你把這段時間考察組的情況說說看!”
區副便將最近,考察團在西部省內的情況跟他做了彙報。說到這事情的時候,他又提了一句,“我看教育局的有些幹部思想態度有嚴重的問題,需要好好端正,並提出批評。
哈迪爾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區副把周斌打日本客人的事給說了。
哈迪爾聽了,當時就馬上站起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區副都嚇了一跳,他看得出來,哈迪爾很生氣。果然,哈迪爾氣極敗壞的道:“這個周斌同志,必須處理。”
區副道,“我已經對他做出了處理,讓他寫深刻檢查,可這同志思想態度有嚴得的問題,我也覺得,必須好好批評教育。”
哈迪爾揹着雙手在辦公室裡踱了幾圈,“這件事情必定嚴肅處理,不能因此破壞了兩國之間的友誼。你回頭把周斌同志帶到我這裡來!”
區副站起來,“那日本客人考察延期的事情……”
哈迪爾道:“這件事情我去跟省委做解釋,你去辦你的事。”
得到哈迪爾的支持,區副這才放下心來。
周斌又一次被召喚到了區副辦公室,區副對周斌越來越不看好了,他對周斌道:“你的問題,反思清楚了嗎?”
周斌道:“我已經寫好了檢討書!昨天晚上又徹底發思了一個通宵。”
區副伸手,“拿來!”
周斌將檢討書遞過去,區副拿起來一看,其中一段是這麼寫的:我深刻地認識到,打日本人是一種錯誤。我檢討。我更不應該因爲兩個日本客人欺負中國女教師而動怒。我錯了,我應該無動於衷,我應該視而不見,我應該替他們把風……
“啪——”
區副指着周斌,“行啊,周斌同志,你反了天了!停職,立刻停職反省!”
周斌轉身就走,“站住!”區副吼了一聲,“給我回來!”
周斌看了他一眼,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哈迪爾接到電話,“什麼?他竟然這個態度?”
哈迪爾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全過程,因爲他對整個事情的瞭解,全都是區副剛纔的片面之詞。隨後,他來到張一凡的辦公室。
張一凡正忙着,最近西部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他大爲頭痛。
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暗中搞鬼,欲破壞西部省的和平和社會穩定。
對於這種事情,張一凡當然不可能掉以輕心。做爲省委一把手,他的工作重點,就是要維護西部和平。騰飛說哈迪爾來了之後,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讓他進來。
哈迪爾跟以前不大一樣,對張一凡道:“張書記,我是來請示的。”
張一凡擡起了頭,“怎麼啦?”
哈迪爾道:“我聽說張書記突然決定,取消日本考察團延期考察計劃,爲什麼?”
今天因爲周斌的事件,他也不象以前這樣兜圈子了,直來直往。
張一凡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哈迪爾苦着臉,“張書記,既然我們自己財力有限,日本方面跟我們交流一下,幫助我們提高教育方面的發展,爲什麼要終止他們的延期計劃?這可是對我們的教育事業,有很大幫助。”
張一凡望着哈迪爾,“這件事情不需要再考慮了,執行吧!”
哈迪爾搞不明白,張一凡爲什麼如此獨斷專行。他們都看好日本考察團,而且人家一再承諾,回國之後馬上組織捐款,爲西部教育事業做一個貢獻。人家只是延期一個星期嘛,幹嘛急着*人家走?想不通。
看到張一凡根本不給面子,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哈迪爾心裡也很不爽,難怪剛纔區副這麼生氣。他就嘆了口氣,站起來走了。
張一凡放下手裡的文件,喊來了騰飛,“通知政法委和公安廳的同志,馬上開會。”
下午,張一凡在開會的時候,騰飛去了一趟醫院看張雪峰。
慕容淺雪正在牀邊給張雪峰削蘋果,騰飛走進去,看到兩人那麼親密的樣子,不由想起了慕容淺雪剛剛來的時候第二天早上。不知爲什麼,想起這事,騰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騰秘書,你來了!”
張雪峰招呼了一句,騰飛道:“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慕容淺雪馬上站起來,給騰飛搬凳子。
騰飛坐下來問張雪峰,“情況好些了嗎?”
張雪峰笑了,“早就沒事了,你跟張書記說一聲,讓我早些回去上班。”
兩人正說着話,周斌也來看張雪峰。慕容淺雪道:“周廳長也來了!快坐吧!”
周斌說,“別,早就不是什麼廳長了。現在是閒人一個。”
同個人聽了這話,不禁問起,“出什麼事啦?”
周斌道:“不提了,這種事說起來沒勁。”他來到張雪峰牀邊,“你怎麼樣了?身子還行吧?”
張雪峰望了騰飛一眼,騰飛也沒說什麼。幾個人在病房裡聊了會,騰飛和周斌一起出來。在出門的時候,騰飛問周斌,“你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被停職了?”
周斌說,“有人故意打壓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這件事情,你也不要跟張書記講,我想他們遲早會明白,恢復我的職務。”
“你這麼有把握?”
周斌點點頭,“走着瞧吧!他們只能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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