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雷順手抄起椅子,狠狠地砸了過來,那兩名朝張一凡走來的馬仔,聽到腦後有風聲,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頭上重重地捱了一記。
然後,就看到兩人象木頭一樣轟然倒地。
柳海兩指一夾,光頭的槍就掉在地上,他一腳踩上去,反手用力一肘,正中光頭的心窩。光頭慘叫一聲,捂着胸口軟了下去。據唐武估計,光頭至少斷了兩根肋骨。
李少聽到張一凡叫李慶鬆這個名字,驚慌之下還沒跑到門邊,就被唐武拿下。唐武象拎小雞似的將他拎起來,扔在張一凡的腳邊。“凡哥,你說這事怎麼辦?”
“交給警方吧!”張一凡淡淡地道。
門口還有幾個馬仔,看到包廂裡發生鉅變,有人立刻就想開溜,唐武大喝一聲,“誰敢跑就打斷誰的腿。”這一喝倒真把人給嚇住了。
就在張一凡要報警的時候,樓下衝上來幾名幹警,“怎麼回事?都給你站好,把手放在腦後,面向牆壁蹲下。”
張一凡猜想到可能是酒店的人報了警,看到這幾名幹警走過來,他才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我是縣政府的張一凡。”
爲首的幹警看到工作證,立刻叭地一個立正,“張縣長好!”
“我要見你們的局長王博!”張一凡臉色很不好,冷冷地道。
這名幹警抹了把汗,因爲他發現這些人中間,竟然有財政局局長的兒子。他把工作證恭恭敬敬還給張一凡,“我這就去打電話給局長。”
另一名幹警進來,把光頭擡出去,再從身上掏出一個乾淨的塑料袋,撿起地上的槍支封好。不一會兒,剛纔出去的幹警又走了進來,“張縣長,王局長馬上就到!請您稍等片刻。”
張一凡點了支菸,一臉嚴肅。胡雷,唐武等人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有名幹警進來登記了一下他們三人的身份上。唐武直接扔出了自己的工作證,看到通城縣公安局副局長的證件,這名幹警渾身哆嗦了一下,連筆都掉在地上。
今天碰到的都是大人物,一個縣長,一個副局長,也不知道其他兩人是什麼身份。看了唐武的證件事,他嚇得連胡雷和柳海的身份證都不要看了。
不到十分鐘,樓下響起了警車很威武的笛鳴。
嗚嗚——嗚嗚嗚——王博匆匆跑上樓來,看到牆邊蹲着的幾十個犯罪嫌疑人,王博就知道情況有點不對。到底是怎麼回來?難道他們與縣長起了衝突?李慶鬆的兒子他當然認識,正因爲有這個傢伙在,他才感到事情的不妙。
“張縣長!”王博進門之後,很不安地朝張一凡問了聲好。
雖然暗底裡不怎麼看好這個新來的縣長,但是表面工作還得做好。王博在這一點上很有分寸。
張一凡哼了一聲,兩道冷冽的目光刷刷地看了過去,“你這治安是怎麼抓的?看看這些人都囂張成什麼樣子?這日子還讓老百姓過嗎?”張一凡的語氣很嚴厲,就差沒有拍桌子了。
王博抹了一把汗,問身邊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那名爲首的幹警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王博的臉色立時就白了。還有槍支?這些人居然猖狂到這種地步!太囂張了,難怪張一凡發這麼大的火。王博額頭上開始冒汗!
看他們的樣子,估計剛纔發生了一陣很激勵的打鬥,憑王博多年的經驗,他立刻就看了出來。
“張縣長,這件事情,我馬上回去處理,連夜審訊。”王博雖然有鄭書記撐腰,但是在他的管轄犯圍內,出了這種事,如果張一凡堅持,只怕連鄭書記也罩不住他。
儘管他很不屑這個年輕的縣長,但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就由不得他再用輕視的態度對待這件事。今天的情況還算好,除了光頭之外,和張一凡在一起的幾個人都沒事。
王博這個態度,張一凡還算滿意,他哼了一聲,霍然起身,四人一起離開了。
“張縣長慢走!”王博抹了一把汗,這才仔細地問起剛纔的經過。那幾名幹警也不是太清楚,等他們進來的時候,打鬥已經結束了。
唯一現場目擊證人,就是那名飯店的服務員。
把服務員弄醒之後,他們就瞭解到剛纔的一幕,四個人就放倒了十幾個歹徒,那跟在張一凡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王博從爲首的那名幹警那裡了得知,其中有一個是通城縣公安局副局長。
王博聽到這話,就在心裡打了個顫。看來這些人都是張一凡的老朋友。從光頭的傷勢來看,這四人中應該還有一個高手,光頭被人用力一擊,居然斷了至少兩根骨頭。光是這一手,只怕身邊的幾名幹警,都沒有這個能力。
“都帶回去吧!”王博揮了下手,給幹警們下了指示。
然後他就打了個電話給李慶鬆,電話裡也沒說什麼,只是要他到公安局來一趟。李慶鬆正在喝酒,聽到王博說話的語氣不對,立刻就抽身而退,匆匆朝公安局趕去。
張一凡四人從小天鵝出來後,直接回了迎賓館,胡雷他們三人就在迎賓館開了個房間。
三個人守在張一凡的房間裡,“凡哥,我看還是多叫幾個人來吧,沙縣這些傢伙太囂張了。”唐武慎重地建議道。
“嗯,我也這麼認爲。”胡雷點點頭,隨聲附合。
“象今天這種事情,要不是你最後急中生智,打亂他們的心神,我們醜就出大了。”
“麻痹,要是一個縣長,一個副局長,還有我這個花花大少,被人在沙縣剁了雙手,這輩子怎麼見人?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出醜過,我CAO!”
“別折騰了。明天你們倆都回去吧。”張一凡坐在那裡抽菸,突然就說了一句。
胡雷和唐武看了一眼,兩人使了個眼色,胡雷馬上就打着呵欠道:“我要去睡覺了。”說完,他就朝自己房間走去。
唐武也站起來,跟張一凡說了聲,便追了出來。兩人賊手賊腳地回到另一個房間,剛好看到柳海在門口,唐武就把他叫進來。
“柳海,剛纔的事你也看到了,以後你在凡哥身邊,要機靈一點。”
柳海點點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唐局,我今天犯了個大錯誤,沒料到對方居然會有槍,我太大意了,差點連累了大家。”柳海一直還在爲剛纔的事內疚,要是最後張一凡沒來那一招,自己四人豈不是要被人剁了?
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錯誤,柳海在心裡暗自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注意!
唐武知道他的心思,拍着柳海的肩膀道:“我們也有責任,幸好大家都沒事,不過這種事情,吃一塹長一智,你多留心就是,也不要有太大的心裡負擔!”
柳海咬咬嘴脣,認真地點點頭。
回到房間後,柳海一直睡不着,總在腦海裡回憶晚上的情景。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什麼場面沒見過,今天居然差點栽在這些小混混手上。看來自己還是太在意,差點釀與無法預料的後果。
昨天出來的時候,柳紅特意把他叫去說了,張縣長是他們一家的恩人,要好好保護他。柳海也知道,姐姐能走出山溝,能有今天的成績,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飯店,其中自然有張一凡的一份功勞。
但柳水鎮的時候,柳紅被人欺辱的時候,也是張一凡救了她。要不柳紅早不在人世,隨那滾滾的柳水河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一凡救了柳紅,救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現在又給了自己一個工作,這份情宜,是姐弟倆這輩子也報達不了的。柳海的父母死得早,兩姐妹相依爲命,要不姐姐怎麼可能嫁到柳水鎮?
張一凡也在牀上反覆思索,沙縣這種局勢,自己雖然身爲一縣之長,只怕難以開展工作,該如何征服這些官場老油頭呢?這件事情值得好好考慮。
經過今天的這件事,估計李慶鬆要頭痛了。
張一凡就在琢磨,看看李慶鬆是怎樣一個態度。如果不出自己所料,李慶鬆等一下就會過來求自己。
果然,這念頭剛完,外面就響起了敲門。
“張縣長,您睡了嗎?”
是李慶鬆的聲音,張一凡坐在沙發上,也懶得動,就朝門口叫了一聲,“誰?”
“財政局李慶鬆。”
此時的李慶鬆,差不多要哭了。他可是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想到這小子把天捅下來了。
張一凡雖然年輕,但是人家能調到沙縣這種地方來當縣長,顯然是有背景的人。而且今天晚上的事鐵證如山,憑誰也改變不了。他敲門的時候,就覺得兩腿發軟,差一點就要跪下了。
張一凡沒有動身,只是朝門口問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睡了。”
明明房間裡有電視的聲音,張一凡故意調大的。李慶鬆知道張一凡不肯見自己,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猶猶豫豫地離開了。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鄭書記?李慶鬆已經亂了方寸,心裡忐忐忑忑,也不知道該去求誰了。這樣的事情,越少有人知道越好。王博給他出了個主意,要他連夜來見張一凡,千萬要不聲張,否則這事件一公開,他兒子就完蛋了。
只要張一凡願意放他一馬的話,不是有光頭這個替死鬼嘛?拉上他墊背不就得了?
李慶鬆就是聽了這主意,纔來求張一凡的。被拒絕後,李慶鬆就沒主意了。最後,他不得不回了王博那裡,王博想了很久,才緩緩道:“先不吱聲,等明天我去探探他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