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的到來,似乎並不能挽救謝國生的命運。
人既已死,無力迴天。
張一凡能做的,就是全力挽回這個瀕臨倒閉的工廠。工廠裡有太多的員工,人數已經達到上萬。在製造業中,中國大多數企業,都還停留在這種人流密集的手工作業上,機械化對於他們來說,還很遙遠。
一萬多工人,眼巴巴的望着,就象一個個伸手要飯的孩子,張一凡身爲江淮省長,他已經在琢磨如何挽救這個企業。
經過張一凡的親自走訪,總結了謝國生跳樓的幾條原因。首先是來自歐盟的打擊,價值過億的產品被扣押,面臨着召回,或銷燬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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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歐盟客戶發現這種現象後,開始大批量地撤單。謝國生的企業已經將原材料基本採購到位,很多產品已經上了流水線。對方撤單的同時,無疑積壓了他所有的資金。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銀行和民間貸款開始*債,除此之外,證監會算是給了他致命一擊。以上這些因素,讓謝國生斷了求生的慾望,完成了人生最後一跳。
從謝國生的工廠回來,已經是燈火通明,到了晚上八點多鐘。
陳建軍陪同張一凡,方南一起在市委賓館吃了飯,期間,他們一直在談論這個問題。
張一凡指出,要如何防範謝國生現象的擴大化,當地政府要及時發現和解決中小企業的問題。及時組織企業家進行會談,瞭解他們的最新動態。
除了這些,張一凡還做了其他方面的指示。
銀行方面,要求配合企業共度難關,不要落井下石。
還有地方借貸機構,那種高利貸性質的組織或個人,要堅決打擊和取締。張一凡說,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們要爲企業留一條後路。
挽救企業,也就是挽救我省經濟。
張一凡的這些話,被方南和陳建軍,踏踏實實記在本子上。
在回程途中,方南向張一凡請示。
我們是不是也組建一支考察團,跟歐盟一些機構去協商,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否則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企業,面臨着這種壁壘。
對於方南提出的這個問題,張一凡只是問了一句,“方秘書長今年多大了?”
方南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心裡暗暗奇怪,張省長爲何突然問起自己的年齡?等他會意過來之後,不禁面紅耳赤。
就在張一凡着手處理謝國生事件的時候,沒幾天時間,廣省發生了更大的事件。深圳一家全球最大的玩具廠突然倒閉,老闆下落不明。幾萬人的大工廠,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爲他們的產品,涉及到有違歐盟法則的事。
當地政府忙於救火,然後又是一系列的事件暴發,一些電子電器廠家,因爲涉及到歐盟這個所謂的環保指令的影響,紛紛倒閉。
江淮江東兩省雖然早有防範,依然沒有足夠引起地方企業的注意,還是波及到很多企業。歐盟一些客戶藉機挑起事端,對企業進行違約索賠。
張一凡分析了這個事件,爲什麼歐盟可以掐住我們的脖子,原因是我國目前還處於發展中國家,我們是靠廉價的勞動力,能過製造出口來換取經濟發展。而歐洲國家,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完成了這一步。他們將這些發展中國家,當成了他們的加工基地,而且他們自己卻成了基地的上帝。
現在這個上帝,正地反過來狠狠咬了咱們一口,試圖制約我國經濟的發展。
陸正翁對這件事情,也非常重視,因爲這畢竟關係到整個江淮,及至全國大大小小企業。只要是這一類出口歐盟的產品,都會受到牽連。
企業受損,地方政府遭殃。
陸正翁召開了常委會議,針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具體的探討。我們應該如何防範與保護這些企業?做爲一個國家機構,政府部門不僅僅是索取,而應該對企業進行必要的保護。
在會議上,衆說紛芸,都得不到要領。張一凡在這裡暴了一句粗話,這些狗日的歐洲人到底想幹什麼?他不讓我們好過,我就不讓他們好過!
這句話看似象是發泄,粗俗不堪,但是李虹卻從張一凡那犀利的眸子裡,看出了一點什麼。她也不作聲,只是在旁邊聽着。做爲一個紀委書記,李虹基本上不過問人家的事。
此時有人提出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可以派出一個代表團,到歐洲去談判一下?”
提這個問題的人是週一來,陸正翁搖了搖頭,“談?跟誰談?歐洲不是國內,你們這一套派不上用場。”
週一來的含義,就是給歐盟這些立法委員會送點什麼。
張一凡嘆了口氣,這是典型的投降主義。當初英法美八國聯軍入侵中國,不論是打贏還是打敗了,當時的清政府都會派代表去談判。週一來此舉,有點漲他們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味道。
有人提議,找歐洲國家的企業下手,報復一下他們。
陸正翁立刻指出,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思想,對於這些歐洲國家的投資者來說,他們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改革開放二十多年,他們在這裡做出了不少的貢獻。古代都有兩國交鋒,不斬來使的原則,我們豈能對自己的客人下手?
會議的結果,還是遵循了張一凡在吃飯的時候,跟方南和陳建軍指示的幾點。
當務之急,就是要防範謝國生事件的再次發生與擴大化,當地政府要及時發現和解決中小企業的問題。及時組織企業家進行會談,瞭解他們的最新動態。並組織專家指導企業如何採取應對措施。
銀行方面,要求配合企業共度難關,不要落井下石。
還有地方借貸機構,那種高利貸性質的組織或個人,要堅決打擊和取締。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和自救方案。
開完這個會議之後,張一凡心裡依然不怎麼痛快。
回到家中,總是掂記着,如何出出這口惡氣,這狗日的歐盟組織,搞什麼技術壁壘?存心跟中國過不去嘛?這是無形之中提高企業竟爭力,提高企業運營成本的一種方式和門檻。
張一凡正琢磨着這事,廚房裡飄出一股子騷臭的氣味,柳紅氣極敗壞地走出來,“氣死了,氣死了!怎麼會這樣?”
張一凡也聞到這股味,噁心之極。他看着柳紅,“怎麼回事?”
柳紅皺着眉頭,“今天在超市裡買的蹄膀,不知怎麼的,煮在鍋裡一股騷騷的氣味,鍋都不能要了。”
張一凡問了句,“超市?哪個超市?”
“家樂福!”柳紅蓋了鍋,就要端出去扔了。
張一凡喊了句,“等等!”
柳紅看着他,“怎麼啦?”
張一凡擺擺手,“先放那裡,不管它。把屋子裡的氣味散一散。”
柳紅很聽話,將煮好的蹄膀放回去,打開了所有的窗。
屋子裡飄來這股味道,好難聞。張一凡坐在那裡,不緊不慢地給陳建軍打電話。
“你到我家裡來一下!”
這件事情,叫陳建軍去做比較適合,謝國生不是他的朋友嗎?陳建軍對此憤憤不平,一直嚷着要替謝國生出口惡氣。
接到張一凡的電話,他連鞋帶都沒來得及繫好,馬上就趕過來了。
進了張省長的六號別墅,房間裡依然充斥着一股這樣的味道,陳建軍皺着眉頭,“怎麼回事,張省長。”
張一凡卻笑了,“鼻子不錯,我沒找錯人。”
陳建軍卻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見張一凡叫柳紅端着高壓鍋出來,打開蓋子。“你聞聞!”
還用聞嗎?這鍋蓋一掀,老大一股子騷味撲面而來,陳建軍明白了,這是市場上買的公豬肉。肯定是不法商人做的違法勾當,陳建軍馬上就變色了,“張省長,這事交給我吧,一定給您一個說法。”
張一凡說,“錯!不是給我張一凡一個說法,而且要給廣大市民,我們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一個說法。”
陳建軍能想到的是,張一凡要藉此打擊江淮市面上這種魚目混珠,不法商人違非作歹的勾當了,如果真是這樣,那衛生系統就麻煩大矣。
這種事發生在一個普通市民家裡,絕對是不了了之,市場上還能沒有缺斤少兩,魚目混珠等欺詐行爲?但是發生在省長家裡就不行了。
在老百姓家裡是大事,也是小事,在領導家裡是小事,也是大事。
陳建軍提着高壓鍋,“我會親自處理這事,請張省長放心。”
張一凡見他還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叫柳紅拿出家樂福的購物憑證,“你看看吧!”
看到這張小票,還有商場打出來的標籤,陳建軍頓時明白了,難怪張省長不生氣,反而一臉微笑。
原來這笑臉當中另有深意!
陳建軍提着高壓鍋走了,柳紅問道:“這個給他幹嘛?直接打個電話就得了,還要證據?”
張一凡笑了笑,“算了,給他當素材吧!但願他用得上!”
柳紅看着他,“你想幹嘛?”
張一凡神秘地笑了,沒有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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