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東臨市電視臺播放了一則新聞。
上午十點左右,在城南郊區東臨河邊的草叢中,發現一名身穿白色衣服黑色褲子的年輕女子,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目前正在醫院搶救,尚未脫離生命危險。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由於受傷女孩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東西,據警方初步判斷,女孩可能在遭到搶劫的過程中,因反抗被歹徒刺傷,同時也不排除因爲情感糾葛被人蓄意報復的可能。
這一消息播出,立刻引起很多市民的嘆息,唉!這社會,真是萬惡啊!那幫天殺的劫匪,簡直是十惡不赫!
而東臨市的一家眉飛色舞KTV包廂裡,坐着幾個年輕男女。
其中一個男的,赫然就是香港遠景公司的周運。
今天周運身邊沒有跟着安妮,只有一位很年輕,打扮得十分妖豔的坐檯小姐。這名小姐穿着吊帶,把胳膊和肩膀全露在外面。周運的右手就搭在小姐的肩上,手裡端着杯子,頗有情調地喝着小酒。
在周運的對面,居然是一直混際在東臨地區逸泰房地產老闆施永然。
施永然通過別人介紹,終於認識了香港遠景集團的少東家周運。本來遠景公司有項目在東臨市投資的,但是上次被唐武一攪和,事情黃了。
周運不死心,決定在大陸打開一個口子,將生意做到大陸來,但是在大陸他有很多的地方不熟,又不希望方家管得太多,他就跟施永遠攪在一起。
施永然搞的是房地產,但是大陸房地產竟爭激勵,沒有關係根本拿不到好的地段。眼看胡雷在房地產業領域裡越做越紅火,而他總是東奔西跑,雖然賺了些錢,跟胡雷,任國棟相比,他簡直就是落地的山雞。
現在胡雷不但搞房地產,還搞猛礦,這麼大的盤子,已經身價百億了。他施永然也就是個億萬的老闆。要是還了銀行款項,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淨資產。
周運的出現,無疑給了他一個契機。因爲周雲的老爺子說了,不準備繼續在大陸搞投資,但是周運有自己的想法,他決定注資逸泰房地產。生意上,周運是不過問的,公司的運營,由施永然全權負責。周運則負責提供資金和利用方家的名義打理關係。
有這樣的好事,施永然自然不能錯過。於是兩人一拍即合之後,今天這個周運有點怪,坐在包廂裡,他不唱歌,居然要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喝酒。電視裡放新聞的時候,施永然覺得有些好笑,“現在的警察越來越會胡扯了,女孩可能在遭到搶劫的過程中,因反抗而被歹徒刺傷,同時也不排情殺的可能。有意思!”
想到昨天那事,施永然到現在還有些覺得婉惜,只可惜,當時的情況下,容不得他不這麼做。
周運聽到這新聞,臉色立刻就陰了下來,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立刻就起身離開了。
施永然從包裡扔出幾百塊錢,打發了這兩個坐檯小姐。
兩人一起回到酒店,周運黑着臉,“那女的沒死,她可是個記者,記者你知道嗎?”
施永然咬咬牙,“我已經盡力了!”
“盡力個屁,如果她不死,你我都得完蛋!明白不?”
周運急了,狠狠地將煙扔在地毯上,一腳踩上去,用力的揉碎了。
他指着施永然道:“是不是憐香惜玉了?我告訴你,你這叫玩火自焚!”
施永然黑着臉,這狗日的香港佬真黑,比老子毒多了。雖然這種事情施永然沒有少幹,但是這一次他都不想自己動手。周運*他的,這都怪楊咪,怪她多事。
施永然道:“她已經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幹嘛要致人於死地?”
“放屁,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她必須死,尤其是她是個記者,更不能留她下來!必須在她醒過來之前幹掉她!”
施永然咬咬牙,“行,那我馬上就叫人過去!”
周運擺擺手,“算了,你那些廢物我不放心!”然後他就摸出電話,說了幾句施永然聽不太懂的白話。打完電話,周運就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步堅固和汪遠洋,這東臨市兩大一把手陪着張省長坐在東臨市賓館,對於發生在東臨市的這起惡性傷人案件,步堅固一個勁地做檢討。
張一凡擺擺手,“這不是你們的錯!但是據我的估計,楊咪這次被人故意傷害,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如果是單純的劫財或者劫色,對方一般是不會傷人的。應該是她的身份,引起了對方的顧忌,這纔出手傷了她。”
汪遠洋道:“這些人心狠手辣,看起來不象是職業殺手。難道是市區哪個流氓團伙乾的?”
張一凡深吁了口氣,看了看手錶,“不急,馬上就有答案了。”
兩人均不明白,張一凡說的是什麼,答案?汪遠洋還道楊咪這麼快就會醒過來。他心裡也很焦急,可惜他沒有理由這麼堂而皇之的去看楊咪。
夜深了,醫院裡很多人都下了班,只留下幾個值班的醫生。
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丁點聲音,靜得有些可怕。
在這種市中心醫院,病號不少,但是醫院的規矩是十一點熄燈,陪客和探訪的人不允許留在這裡。楊咪住的是重病監護室,這裡連個陪人都沒有。
值班室裡的四名護士正坐在那裡聊天,醫院的走道里,多了一條幽靈一樣的人影。人影一閃,溜進了更衣室裡。有位護士打着呵欠過來,“啊,累死了,我都值了二個晚班,你們幫着看一下,我睡會。”
另一個護士站起來,“那我去重病監護室看一下。”
“不用看,醫生說了,她估計要明天早上纔會醒過來。”
“這個女孩真可憐,誰這麼狠心,下這麼重的手。真沒有人性,居然捅了三刀。”
“是啊,害得我下了班都不敢一個人走了,叫我男朋友來接我!現在的社會真亂!”
……
幾個護士在念唸叨叨的,有個醫生走進來,“院長說了,你們要多留意下,這名女病人很重要。連張省長都親自過問的,不許偷懶!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哦——”
一個從重病監護室裡出來的護士道:“沒事,她睡得很香,呼吸均勻,脈搏,心跳都很有力。”
“但願她能度過去。我願意瘦掉二十斤換取她沒事。”另一個胖乎乎的護士道。
值班室的護士正說着,更衣室裡出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這人戴着口罩,雙手插在兜裡。剛纔那個準備去睡覺的護士看見了,喊了一聲,“劉醫生——”
那人點點頭,朝洗手間走過去了。護士也沒在意,直接回了值班室,剛剛拐進洗手間的醫生又出現在走廊裡,走到重病監護室,輕輕地推開門進去了。
重病監護室裡,有五六名病人,都是今天剛剛做過大手術的,留在這裡二十四小時觀察。
醫生一邊走,一邊看着牀頭的牌子,目光落在楊咪那兩個字上,在第三張牀面前停下來。
一直插在口袋裡的手,慢慢地抽出來,手裡赫然是一支無聲的小手槍。
手槍伸過去,對着牀上病人的頭部,正準備開槍,“不許動!”牀上那人突然轉身,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那醫生,與此同時旁邊的四張牀上,突然跳起來四名男子。
這些人手裡都有槍,四人就象商量好了似的,齊齊從牀上跳起來,一起撲向那名醫生。
醫生微微一愣,正欲抽身而逃,呲呲一股電火花閃過,只覺得一股強大的電流從脖子處傳遍全身,他就轟隆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四人拍拍手,扔了頭上的帽子,小四罵了一句,“就這點本事也出來當殺手?”
他揮了下手,“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