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腦袋,指着扔在地上的鐘吼道:“扔出去,扔出去——”
好好的一座鐘,幹嘛要扔了?老伴看着郭萬年這神經病一樣的傢伙,在心裡奇怪的嘀咕。鍾是好鍾,古香古色,做工精緻。
她正要準備將鍾撿起,郭萬年就撲上來,抱着那木框的鐘從窗口扔下去。
轟——院子裡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那鍾從三樓墜下,摔得四分五裂。有幾個正在院子裡散步的行人,被這從天而降的木框砸下來,嚇得一臉蒼白,差點魂飛天外。
很多人圍着這座鐘,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郭省長家裡,最近很不平靜啊!
郭萬年抱着頭,坐在沙發上,情緒有些激動。
老伴似乎明白了什麼,最近在省裡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她當然聽說了不少。一直以來,她還在心裡感到憤怒與無奈。認爲張一凡過於強勢,將郭萬年*到這般田地,而且又將包裕民給*死,這樣的人太狠了。
因爲女兒女婿的事,郭萬年老伴也對張一凡有了看法,甚至是憎恨。
但是自己女婿是什麼貨色,她心裡還是有數。她當初勸過郭萬年的,不要與人爲惡,明爭暗鬥,郭萬年不聽自己的話,終究招來了安陽之禍。
看到郭萬年那模樣,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座古香古色的鐘,成了他們殺人的利器。
郭萬年看到這鐘,如此驚恐萬狀,她心裡多少有些明白。包裕民就是被一座鐘給活活氣死的,她暗自搖了搖頭,眼淚就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萬年,你又鑄成大錯了,你這是何苦啊!自己都退下來了,幹嘛去摻和這些事,你糊塗啊,糊塗——”
郭萬年抱着頭,一臉痛苦。
老伴撲過來,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腳,哭訴了起來。
“萬年,你好糊塗啊——”
郭萬年突然站起來,踢開了抱着自己哭訴的女人,“你懂個屁!你以爲我就這樣甘心退下來嗎?我憑什麼輸得這麼慘,憑什麼?我要讓他也不得安寧,他毀了桂林,毀了湘雲,毀了我多年的基業,我跟他誓不兩立!”
老伴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包省長那鍾,是你叫人送的?”
郭萬年臉上抽搐了幾下,“放屁,放屁,包裕民跟我關係這麼好,怎麼可能是我。你不要瞎猜了。”
說完,他就控制不住情緒,衝進了書房。
他老伴坐在地上,看着郭萬年那表情,心裡已經證實了七八分。
外面的人都說包裕民與郭萬年關係好,誰都想不到,他居然把自己關係最好的盟友玩死了。爲此,張一凡揹負了罵名,他的目的達到了,可他得到了什麼?
做爲教師出身的她,只知道一個道理,就算是讓張一凡身敗名裂,郭萬年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張家勢力這麼大,玩死他郭萬年那是分分鐘的事。
郭萬年這是在玩火,看到他一步步陷入泥潭中不能自撥,而且越陷越深,她就知道這樣下去,遲早要毀了自己,要毀了這個家。
張一凡這段時間異常低調,李天柱因爲這件事,心裡十分惱火。
感受到李天柱這種心思的變化,張一凡也懶得解釋。
他現在就在等,等這個結果出來。
相信憑閃電的實力,絕對可以揪出這幕後黑手。
果然在晚上十點十一分,張雪峰打來電話,“張省長,在劉平辦公室的桌上,提取了幾枚指紋,還有幾個不同的腳印。其中就有郭萬年的秘書肖林勇留下的。”
以前包裕民與郭萬年走得近,在劉平的辦公室裡發現這些痕跡,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這些證據,肖林勇完全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張雪峰道:“同時,我們還在肖林勇的電話裡,提取到一段錄音。”
張一凡道:“你馬上過來!”
不到十分鐘,張雪峰趕到老闆的家中,將那段錄音撥放出來。
“騰秘書,包省長請張省長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這正是劉平的聲音,張一凡聽得仔細。騰飛也在旁邊聽了,立刻斷定,“對,對,就是這個句話。劉平當天跟我說的就是這句話。”
騰飛就奇怪,張雪峰是從哪裡找到的這段錄音,自己的電話上,似乎沒有錄音功能。所以他肯定地道:“當時包省長在住院,情況緊急,劉平可能是由於時間問題,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張一凡道:“你被人騙了!”
騰飛的臉,馬上一片慘白。
張雪峰解釋道:“打電話的不是劉平,而且有人利用劉平這段錄音,通過電話轉達了這個信息。由此可見,劉平的確是被人污陷的。他被人用調虎離山之計離開辦公室,有人趁機潛進去用這段錄音打了這個電話。這就是張省長去了醫院之後,包裕民省長只事不提的原因。正因爲第二次看望,導致了包裕民省長的猜疑,再加上他一直以來對張省長的不滿,自然就主觀地認爲,張省長去看他是另有目的的。包裕民自然心裡有氣,而這個時候,有人趁此機會,將早就準備好的木鐘送進醫院,並要求包裕民省長親啓。在我們國家,當人家在住院或者過壽的時候,送鍾是極不吉利的事情,對方就是利用一這點,將包裕民活活氣死。張省長,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騰飛聽了這話,心裡特別的彆扭,自己居然被一段錄音給騙了。想到這裡,他就難過地低下了頭。
張一凡點點頭,“這樣解釋,所有的事情就合情合理了。你接着說,那木鐘是怎麼回事?快遞公司憑什麼能把時間掌握得這麼準確,絲毫不誤?”
張雪峰道:“這木鐘的確是有人早就預謀好的,根據取件人的信息反饋,有人將這箱子放在指定的地點,然後把電腦打出來的地址貼在上面,並且要對方按紙上的要求送達。這個我去查過送快遞的那個年青小夥,他承認自己私下接了這單子。因爲發件人在箱子上留了二百塊錢。快件公司的小夥就私下攬了這活。只是送貨的時間,他是按人家提供的電話,在規定時間內送達的。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見過發貨的本人。”
張雪峰從包裡拿出一個本子,翻開其中一頁,“這個號碼是臨時號碼,已經處於關機狀態,無法查尋。”
“很好,有這些就足夠了。”
現在這些情況,基本上鎖定了郭萬年,他用調虎離山之計,將劉平騙到自己辦公室裡,然後讓肖林勇溜進劉平辦公室,給騰飛打了這個電話。
在兩人趕到醫院見了包裕民離開後,他就將早安排好的木鐘叫人送過去。包裕民的高血壓發作,被氣得一命嗚呼。事情的經過已經明朗,張一凡揮揮手,兩人就退出這屋子。
在回去的路上,張雪峰看到騰飛很內疚的模樣,便安慰道:“別多想了,是敵人太狡猾,不光是你,連所有的人都被他算計在內。”
騰飛道:“都是我不好,我當時要多問一二句話就好了。”
張雪峰拍拍他的肩膀,“沒用的,他根本不會給你這個時間。而且當時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很緊張,沒有人去留意這些。”
“那你決定怎麼辦?什麼時候可以還老闆一個清白?”騰飛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
“快了,我會將這些材料,想辦法交到紀委手中,讓他們去處理。”
騰飛嘆了口氣,“希望能儘快還張省長一個清白,這段時間苦了他。”
張雪峰長長地吁了口氣,“放心吧,離雲開見日月的日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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