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書記正在辦公室裡,突然接到省委書記的電話,左書記語氣很不好,“杜一文同志,南川究竟是怎麼啦?”
杜書記好生奇怪,沒怎麼啊?有什麼不對嗎?
他平靜地道:“左書記,請指示。具體是什麼事情?”
左書記哼了聲,“你自己去看看吧,鬧到京城去了。”
鬧到京城去了?杜書記心裡一驚,馬上就明白過來,等左書記掛了電話,他就朝外面喊,“小顧,你進來一下。”
顧秋正忙着,聽到老闆的呼喊,立刻走進來。“杜書記,什麼事?”
“你快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湯立業家那些人還在折騰?剛纔左書記打電話過來,說他們鬧到京城去了。”
發生這樣的事,上面肯定非常不滿。
都驚動了京城,左書記能不發脾氣?
至於他們在京城,究竟搞了什麼名堂,杜書記還矇在鼓裡。
顧秋很快就發現,果然有湯家的人去了京城上訪。動靜還鬧得挺大的,都上報紙了。
顧秋趕緊在網絡上搜索,網絡上也有很多關於這方面的報道。湯家的人居然玩起了自焚的遊戲,結果引來很多人圍觀,自焚沒有焚成,事情就鬧開了。
看到這些,顧秋馬上給駐京辦打電話。
駐京辦的同志吞吞吐吐,言語閃爍。
顧秋很生氣,這樣的事情,竟然不事先通報,讓他們鬧得滿城風雨,居然驚動了中南海。
掛了電話,他就回到書記辦公室,把此事的大致情況,做了彙報。杜書記自然很惱火,拍起了桌子道:“真是豈有此理。”
湯立業的案子,證據鑿確,一切依照司法程序,沒有半點冤枉,他們居然還鬧到了京城去了,怎能不叫杜書記發火?
現在京城方面已經下午指示,要求省裡複查此案。
黃省長就這件事情,自然是大作文章,再次在常委會議上,說杜書記的不是。
爲此,杜書記只得再次去省委,陳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案子本來就沒有任何問題,爲什麼突生事端?顧秋也在心裡耐悶。杜書記爲了這件事,被上面罵了個狗血淋頭,而且省委決定成立專案組,專門針對此案重新調查。
在回程路上,顧秋有些很不明白,“杜書記,我覺得這中間的蹊蹺,會不會?”
杜書記擺擺手,打斷了顧秋的話。
顯然,他心情非常不好。
因爲湯立業的家屬上訪,幾乎完全是針對自己而來,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
省委左書記很不高興,十分嚴厲的批評了自己。說這事情,影響太壞了,他很懷疑杜書記的領導能力。
這樣的話,已經說得很嚴重,一旦上面開始懷疑下面的領導能力,這意味着杜書記的工作有可能隨時終止。
所以在此刻,不需要顧秋再說什麼,杜書記心裡非常明白。而且他也非常清楚,有人肯定會借這個機會,煸風點火,大肆打壓自己。
這些官場上排除異己的套路,他豈能不明白?
顧秋要說的,估計也是這些事情,等三人回到市裡,杜書記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
快下班的時候,夏芳菲打電話過來問顧秋,“小顧,你晚上有空麼?”
顧秋覺得很奇怪,夏芳菲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會有什麼事呢?他問了句,“夏臺長,您說。”
夏芳菲柔聲道:“我想跟你見個面,一起吃飯吧?”
顧秋猶豫了下,“看看情況吧,時間上允許的話,我回電話給您。”
搞到晚上七點,杜書記才喊了句,“下班吧!”
顧秋點點頭,從辦公室裡拿了包和外套,走在杜書記身後。杜書記上下班,是不坐車的,基本上步行。
“明天去工業區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嗎?”
顧秋一愣,“我把它推了。”
“推了幹嘛?”杜書記很不高興,“在工作上,不能因爲組織上有半點看法,我們就有情緒,一切工作安排照舊。”
顧秋只能應下來,“那我等下就給他們打電話。”
把杜書記送來家,顧秋這纔給夏芳菲打電話,說自己現在去赴約。
夏芳菲應道:“那我們就在外面吃個飯吧!你到四季酒家來。”
顧秋打了個車,趕到夏芳菲指定的地點。
夏芳菲一個人在包廂裡,菜已經點上了,她問顧秋,“喝什麼酒?”
顧秋揚手,“酒就不喝了,隨便吃點吧。”
隨後,他給開發區打電話,通知他們明天的行程。
夏芳菲看他忙得象個坨螺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打擾你的工作了?”
“沒有,你不要這麼客氣,夏臺長。”
夏芳菲到底是電視臺的主持,聲音很輕柔,“叫我芳菲姐吧,別老臺長臺長的,難聽死了。”
顧秋笑了起來,“可以嗎?”
夏芳菲也笑了,“其實按年齡,你可以叫芳菲阿姨,只是這樣一來,我會覺得很鬱悶,好象自己很老了似的。”
顧秋說,“你真會開玩笑,這分明就是佔我便宜,哪有這麼年輕的阿姨,就算我叫你妹妹,也不過份。”
夏芳菲那表情,十分怪異,簡直就是哭笑不得的模樣,自己倒是想開句玩笑,調節一下氣氛,他倒好,叫妹妹?你叫得出口嗎?
叫姐姐的話,還說得過去,顧秋真要是叫她妹妹,只怕整個南川市的人都要笑死一半,還有一半要傻掉。
顧秋笑了笑,“開玩笑的,你不至於吧?”
飯菜上來了,夏芳菲要了兩罐飲料。
顧秋問,“芳菲姐,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
夏芳菲點點頭,“最近很多關於杜書記的負面新聞,我想嗖你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啦?看起來杜書記目前的處境很艱難。”
顧秋道:“再艱難,杜書記也會挺過去的。不過目前的確有些不妙。”
夏芳菲就擔心起來,“都是因爲我,早知道就不應該這樣,現在弄得他這麼被動,叫我如何是好?”
顧秋搖頭,“不關你的事,很多的矛盾,都是日益累積起來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也在心裡琢磨,夏芳菲跟杜書記是什麼關係?她居然放棄一個女人的矜持,主動來問自己,完全可以證明,她和杜書記的交情不淺。
以前他也懷疑過,杜書記和夏芳菲是不是有私情,因爲他從夏芳菲好幾次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關切,讓顧秋有些莫名的奇怪。
因爲夏芳菲對杜書記的關心,完全出自本能,而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再加上前不久,那名黑記者跟蹤杜書記,被自己發現後,他就更加有些懷疑,夏芳菲是不是真與杜書記有曖昧。
夏芳菲見顧秋髮愣,只聽到她輕輕道:“你是不是也懷疑我和杜書記有那種關係?”
顧秋微微一愣,“沒,沒有,我在想一些事呢。”
夏芳菲卻笑了,很坦然,“我知道很多人都會這麼想,如果我說沒有,他們反而不相信。但是在你面前,我可以坦白地說,我和杜書記只是朋友。”
“嗯,這個我信。杜書記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他不會始亂終棄。”
夏芳菲笑了,“小顧,你還年輕,剛剛進入這個圈子,怎麼也變得這麼滑頭,很假,真的,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懷疑,但你偏偏不肯說出來。我知道,不僅是你,很多人都不會相信的。”
顧秋在心裡抓狂了,這種事情,有或沒有,幹嘛告訴我啊?這可不是信任,而是害我啊。
知道老闆的秘密,未必是好事,夏芳菲啊夏芳菲,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芳菲姐,我真的沒這麼想。你那麼完美,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別人非議,大可不必理會,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你說是嗎?”
夏芳菲道:“的確,我正是這麼想的,但是今天我必須告訴你,我和杜書記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爲我需要你的幫助!”夏芳菲定定的看着他,很認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