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這麼點事,你還讓毛記者來專訪,那不是寒磣人麼!”看着走下車的毛燕妮,錢曉琳即興奮,又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苦着一張臉和柳罡抱怨着。
“你好,錢曉琳女士,我們又見面了!”毛燕妮下了車,親切的握着錢曉琳的手。
“毛小姐,這專訪,我看就算了吧!”錢曉琳苦着臉。
“也不叫專訪,應該叫做一期專題,對你本人,就幾分鐘的採訪,播出時間大概兩分鐘!”毛燕妮的臉上,洋溢着職業姓的微笑。
“哦,那就好!”錢曉琳倒是稍微的鬆了口氣,兩分鐘,那也是足夠了,再多,她可就有些受不了了。
採訪就在福利院進行的,不大功夫,採訪也就結束了,毛燕妮又對一些福利院的管理人員和孩子,都進行了一番採訪。中午,幾人也在福利院吃的飯,嘗試了一番福利院孩子們的伙食。
“這段時間,想姐姐了嗎?”最後,毛燕妮卻是上了柳罡的車,一上車,就原形畢露,逗起了柳罡。
“謝謝你,燕妮姐!”柳罡客氣的道。
“那什麼謝我?以身相許?”毛燕妮笑嘻嘻的道。
“行啊,我們玩玩車震
!就前邊廣場怎麼樣?”柳罡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上次他出門後,毛燕妮那笑聲,卻是讓他知道,毛燕妮壓根就是和他開玩笑。
“……小毛頭,居然敢調戲老姐,中午請姐姐吃砂鍋米線賠罪!”毛燕妮狠狠的給了柳罡一個波羅,重重的敲在了柳罡的頭上,自然的岔開了話題。
“還是燕妮姐體恤小弟,知道小弟窮!”毛燕妮岔開話題,柳罡自然是求之不得,他還不真不太習慣開這樣過火的玩笑。
“對了,小罡,這次的採訪,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不大功夫,兩人就到了砂鍋店,也就是電視臺旁邊不遠,上次和張怡他們一起吃砂鍋的地方,只是,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砂鍋店也沒有了多少的客人,等砂鍋的時候,毛燕妮又隨口的問了句。
“燕妮姐,你看,能不能在報道中提一下孩子們的老師的問題?”柳罡有些遲疑的道。
“老師,什麼老師?”毛燕妮一怔。
“福利院的管理者中,我看也就秦院長會使用那些樂器!”柳罡苦笑了笑,樂器也需要人來教,福利院的經濟狀況雖然不算差,可是,要請專業的音樂老師,那顯然還是不怎麼可能的。
“哦,你的意思呼籲一些音樂老師獻愛心,免費教孩子們學那些樂器……可是,專業的音樂老師是很少的!”毛燕妮眼睛微微的一亮,柳罡的提議,無疑讓新聞又多了一個看點,不過,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也不一定非要專業的音樂老師,只要懂一種樂器,那也可以教教孩子們,他們絕大部分也並不是真要走音樂的道路,只要能讓他們學會樂器就是了!”柳罡並不敢奢望都找專業的音樂老師來教,別說福利院,恐怕,不少的學校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恩,這也是,大部分人也就是多一個愛好,真有天賦的孩子,再給他們找專業的老師也不遲,這事情交給我了,相信肯定會有不少人願意來教這些孩子們的。”毛燕妮點點頭,專業的音樂老師那本來就少,而願意義務來教這些孩子們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可一般的懂一樣樂器的人,那數量就龐大的多了。
“謝謝!”
“怎麼,又和姐姐見外了!怎麼樣,現在這個鎮長當的還順利吧,都跑來臨山瀟灑了!”毛燕妮笑着詢問起來。
“也說不上順利,只是煤礦的事情順利解決了,出來開個會,又遇到週末,就順便多耽擱了一天。”柳罡笑着道。
兩人一邊吃一邊閒聊着,吃完砂鍋,柳罡將毛燕妮送去了市電視臺,纔開車往津州而去,雖然耽擱了幾個小時,不過,能有這麼一個結果,那無疑也是他非常的開心的,他也希望福利院的孩子,能夠有着更好的條件,福利院的好事,也讓柳罡心底的沉重減輕了些。
回到臨山,又和賈玉林以及刑警隊的一檔子人喝了個不亦樂乎,因爲刑警隊也不曾爲柳罡踐行,晚上的酒,也就被當成了柳罡的踐行酒,刑警隊除了值班的刑警,即使備勤的民警,也跑來敬了柳罡兩杯酒,好漢也架不住人多,柳罡再一次的英勇犧牲在了酒桌上,最後,車也是柳茜給開回去的,王遠航也差不多,醉了個一塌糊塗,將柳罡送回了家,柳茜又開車拉着王遠航回了家。
吱呀!忽然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迷迷糊糊中,柳罡也不曾理會,不想理會,也無力理會,只是,一股冷風吹來,讓他禁不住的感覺着胃裡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在了牀前的地上。
吐了一地,柳罡才稍微的輕鬆了些,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又睡了過去,直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伴隨着‘砰’的一聲輕響,‘咔嚓’一聲,插銷插上的聲音,柳罡纔再次的醒了過來,他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儘管依舊醉的渾身沒勁,儘管沒有感覺到一點危險,他還是本能的有着一絲防備
。
“小老鼠!”睜開眼睛,柳罡卻是禁不住的失聲叫了出聲,他的眼簾中,映入了一條人影,那人影,他曾經是那麼的熟悉,曾經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你看你,怎麼喝成這樣……”來人打開了燈,那人卻是郝夢,她的辭職手續已經辦理完成,明天,她就要離開臨山了,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她獨自的一個人,走到了這裡,這裡,無疑的帶着她許多的回憶,帶着她許多的痛楚,然而,她回去的路上,忽然的看到了柳罡的車開了上來,鬼使神差的,她返了回來,又看到柳茜開車離開。
在夜風中良久,她終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離開,而柳罡的嘔吐,更是讓她挪不開腳步,遲疑了許久,她終於還是走進了屋子。剛剛的說了一句,再看牀上的柳罡,也是睡了過去,微微的發出了鼾聲。郝夢搖了搖頭,脫下外面的羽絨服,找來了鏟子,鏟了些灰,將牀前打掃了乾淨,又找來拖把,將屋子拖了一遍。隨後,略微的遲疑了一下,又打開了煤氣爐,燒了半壺水,整個的屋子,她是那麼的熟悉,甚至,比柳罡這個主人還要熟悉,而曾經的她,也將自己當成了這個屋子的主人。
燒水的同時,她來到了牀前,將柳罡的身子扶了起來,脫去了柳罡的外套,脫去了柳罡的毛衣,然後,小心翼翼的用熱水洗去了柳罡臉上的污漬,脫去了柳罡的襪子,用溼帕子認認真真的將柳罡的腳擦洗了一遍。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罡,對不起,這一生我無法報答你了,來世做牛做馬,我再報答你吧!”收拾好一切,郝夢蹲在柳罡的牀前,輕輕的抓住了柳罡的手,將其放進了被窩,低聲的呢喃着。
許久,她正要抽出手來,卻是忽然的發現,手被抓住了,她趕緊的站起身,用力的往外抽手,牀上的柳罡忽然的翻了個身,另一隻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身子一個趔趄,跌倒在了牀上,跌倒在了柳罡的身上。
柳罡雙手抱住了她的身子,他的嘴,迅速的吻上了她的嘴脣,瘋狂的親吻着,初時,郝夢還有些掙扎,不過,僅僅掙扎了幾下,她就停止了掙扎,默默的忍受着,只是,柳罡瘋狂的親吻了一番,忽然的鬆開了手。
“你走吧!我已經收回了報酬,下輩子你也不用報答我了!”柳罡的嘴裡吐出了這麼幾個字,翻了個身,再次的睡了過去,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罡,我知道,你恨我,我自己也恨我自己,如果我有勇氣面對,如果我……郝夢站起身,看着柳罡,許久,才轉身而去,她走的很慢,彷彿,那腳下有着千斤之重。她的心情,則是要更沉重幾分,這一段情,這一段愛,被她自己親手的給毀了,她不僅毀了自己的愛情,也毀了自己的前途,雖然已經確定了走出去,雖然已經選擇了離開自己的家鄉,選在了離開自己的家,可是,她對於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她不知道,外面是否有着屬於她的天地,她也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在外面闖出一片天地。可是,她知道,她沒有選擇,出去,至少還有着一線希望,而留在臨山,她永遠沒有希望。
我都已經忘記了這一切,我爲什麼還要去難受,還要去生氣!郝夢的腳步聲漸漸的不可聞,柳罡的鼾聲,也消失不見,他呆呆的看着牆壁,除了身子有些疲軟,他已經沒有一點酒意,在看見郝夢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了酒意,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的面對郝夢,或者說不願意面對郝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