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能是靠自己,只能是爭取在這兩天多點的時間內,將案子偵破,將兇手抓住!柳罡知道,現在,這是能夠體體面面擺脫麻煩的唯一的方法。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昨天,他還真沒有多少底,此時,他卻是相對的多了一些把握,那個車牌號,還有兇手的特徵,這讓案子不再是沒有一點線索。
陳桐的電話回的比想象中更快一些,他們還沒有到達茶葉鋪子,陳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哦,不是陳桐打進來的,而是秦旭剛打進來的。
“柳大,你要找的那個車的主人找到了,不過,他的車在上個月已經輸給了你們臨山縣一個叫郭老九的人,具體地址和叫什麼名字賣車的人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可能是一個出老千的,大概三十一二,五短身材,有些黑,右手少一根中指。”秦旭剛比陳桐更乾脆的多,直截了當的將事情說了個明白。
“謝謝秦大隊,哪天有時間,大家一起好好喝一杯。”柳罡大爲感激,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瞭解到如此重要的情況,顯然是認真對待了的。
“呵呵,柳大客氣了,哪天從新壽過,可不忘了剎一腳。”秦旭剛笑呵呵的道。
“呵呵,一定,一定!”掛斷電話,柳罡立刻的詢問道,“先鋒,你聽說過一個叫郭老九的出老千的人不?”
“郭老九,出老千的,沒聽說過。要不問問寧東,我記得新峰派出所去年抓捕過一個賭博團伙,聽說裡面很有幾個賭博高手。”夏先鋒搖了搖頭,他也就一直在刑警隊,而出老千一類的賭博分子,他卻委實並不熟悉。
“寧東,聽說去年新峰派出所抓捕過一個賭博團伙?你知道嗎?”柳罡立刻的撥打了刑警隊的值班電話,今天剛好是寧東值班。
“知道,那案子實際上是治安大隊的案子,他們已經調查那個賭博團伙近半年了,後來他們把那案子送給了黃澤,當時我也在專案組。”寧東低聲的道。
“哦,這案子中,有沒有一個叫做郭老九。”寧東的話,卻是更讓柳罡對黃元奇多了一分不屑,原本他還想着,黃澤多少也應該有着幾分真本事的,畢竟,上面吃下面的功勞容易,派出所,那已經就是最低一級的機構了,還能吃誰的功勞,卻是渾然忘了,黃元奇這個政法委書記,完全的可以讓上面的這些部門去討好巴結,可以倒把功勞送下去,而且,更容易操作一些,他也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許多人頂着一身的光環,自身卻是可以說是一包草,敢情,那光環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只是,他現在自然不是和寧東討論這些齷齪的人和事,而是還有着他的正事。
“郭老九,好像沒有這個人。”一會兒,寧東纔回答了出聲。
“有沒有一個姓郭的?”柳罡依舊有些不甘心,一個地方,賭博的人不少,可是,會賭錢,能出老千賭錢的人,那想來也不會太多。
“姓郭的,倒是有一個。”
“這個人多大年紀,有些什麼特徵?”柳罡立刻的問道。
“叫郭俊傑,三十來歲吧,個頭不高,有些黑,對了,右手中指被宰掉了,據說,是因爲賭博出老千,被人抓住了,宰掉了中指……”
“這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柳罡精神一振,年紀,個頭,膚色都符合,甚至中指都被宰掉了,這人不是郭老九,那還誰是郭老九。
“當初他們關的是看守所,他在案子中,不是主角,只能算是一般的人物,應該是判的勞教,那是去年下半年的案子,現在應該不在看守所,而是去了勞教所,具體的,得問問才知道。柳所你等等,我問問陳所長,派出所應該有記錄。”
“我自己問吧。”柳罡掛斷了電話,立刻的將電話打給了陳雨梅。
“柳大,回來上班了啊。”陳雨梅笑着道。
“是啊,回來就麻煩陳所了。”柳罡也沒有寒暄,他現在那可是爭分奪秒,沒有時間寒暄。
“什麼事情啊,說的這麼認真。”
“去年你們所抓了一個賭博團伙,其中有一個叫郭俊傑的,是怎麼判的?”
“是抓過這麼一個團伙,我馬上給你查查,你稍等一會……”說完,陳雨梅也沒有掛斷電話,立刻的拿過了一個記錄本,很快的就翻了出來,“勞動教養一年半。”
“哦,謝謝陳所了。”掛斷電話,柳罡又立刻打電話給了寧東,“寧東,我問了陳所,郭俊傑判的是一年半,我現在有些事情忙不開,你去看守所看看,現在郭俊傑轉去了什麼地方……”
“哦,我立刻去看守所看看,當初他們都是關押在看守所的。”寧東立刻的道,刑事案的嫌疑人,那都是關押在看守所的。
“恩,立刻去吧,有什麼情況,馬上報告我。”柳罡迅速的吩咐着。說話間,車也是到了那個茶鋪門前,茶鋪的一邊曬着太陽,而另外的一邊,則是陰涼着,兩個老頭在樹下下着象棋。
“二位,要些什麼茶?”夏先鋒將車停在了陰涼處,柳罡下了車,走進了茶葉鋪,一個年輕女人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請問宇老闆在嗎?”柳罡詢問道。
“我就是,請問你們……”一個下棋的老頭停下了手裡的棋子,擡起頭問道。
“你好,宇老闆,我們是刑警隊的,有件事情需要請教一下,不知道宇老闆是否方便?”柳罡客氣的亮出了警官證。
“哦,柳大隊長,柳大隊長裡面請。”掃了柳罡的警官證一眼,老頭站起了身,往茶葉鋪後面走去,裡面是一間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卻頗爲整潔,佈置也比較典雅。
“宇老闆,聽說您收藏有一副牛角雕作品?”柳罡在沙發上坐下,立刻的進入了正題,兩天多點的時間,他可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耽擱。
“也不是什麼收藏,是一個朋友閒暇時刻着玩的,看着不錯,就拿回去擺在了那裡。諾,就這件。”老頭淡淡的指了指辦公桌上的一艘牛角雕帆船。
“哦,不知道宇老闆這個朋友是誰?”桌上的那一艘帆船,柳罡進屋子也就看見了,整個的帆船,看上去刀工細膩,刀法流暢,顯然的,雕刻者的功力很深,腕力,技術,都堪稱一流,能雕出這麼一件寶貝的人,那無疑是能夠用刻刀做出那麼一個傷口的。
“柳大隊,不知道柳大隊長找他有什麼事情?”老頭看了柳罡一眼,似乎,也有些顧忌,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個朋友不喜歡人打擾。”
“我們的一宗案子,和一個牛角雕有關,還請宇老闆提供他的地址和姓名。”柳罡緩緩的道。
“我那朋友,現在根本就不會出手幫人雕刻,我想,你那案子,應該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吧。”老頭搖了搖頭。
“宇老闆,你誤會了,我們的案子,是和一個牛角雕有關,是和牛角雕的主人有關,不是和雕刻他的人有關,我們需要他協助找到牛角雕的主人。”柳罡趕緊的解釋道,此時,他自然不可能透露真相,誰知道,那兇手會不會和那牛角雕的雕刻者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哦,是這樣啊,剛纔和我下棋的老曹,就是雕刻牛角雕的人,我將他給你們叫進來吧。”老頭這才點點頭,站起身走了出去,夏先鋒也趕緊的跟了出去,不大工夫,另一個下棋的老頭也走了進來。
“曹老先生,請坐。”柳罡站了起身,招呼着老人。
“柳大隊長,不知道你們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牛角雕,我看看是不是我雕刻的。”老頭倒是個急性子,一上來就立刻的問道。
“曹老先生,我們的那牛角雕應該不是老先生的作品,那是一個新物件,而且雕工也不及老先生。”眼前的老人,顯然不可能是那兇手,雖然那畫面有些模糊,也蒙着面,可是,大概的輪廓,那還是能辨認出來的。
“那你們找老頭子來……”老頭有些的不愉,也有些不解。
“不知道,你老人家是不是有着牛角雕的徒弟?”柳罡緩緩的問道。
“我自己都十好幾年沒有動過刀了,哪還去教什麼徒弟,再說了,這玩意,沒有十年八年的功夫,也根本學不出來,現在誰學這玩意。”曹老頭搖了搖頭。
“那曹老先生的刀法,有沒有傳人呢?”柳罡繼續的問道,好不容易的找到一點線索,自然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刀法,倒是有一個小傢伙跟我學了幾年,雖然斷斷續續,也沒正經學過雕刻,不過,刀法倒是學了個幾分。”老頭笑了笑。
“曹老先生,那是誰?”柳罡精神微微的一震,老頭已經十多年沒有動刀了,跟他學刀法的,自然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他口中的小傢伙,那年紀,卻是不小了,正是壯年時候。
“黃屠夫家的老三,黃屠夫是屠宰場的,那時候我經常去屠宰場要一些牛骨牛角,因此,那小傢伙也就纏着我教他雕刻,我被纏的沒法,就教了他刻刀的使用,讓他練習刀法,不想小傢伙還挺刻苦的,硬被他練出來了,只是,後來我也調到了縣城,沒有時間教他了,他那刀法,也算是白練了。”老人微微的有些遺憾。
“黃老三叫什麼名字?”看老頭半天也沒說黃老三的名字,柳罡只能是問了出來。
“叫什麼名字,我還真記不得了,他也是你們的同行,好像是治安大隊的大隊長。”老頭道。
“治安大隊大隊長黃旭陽。”夏先鋒脫口而出。
“對,應該就是他,我記得那時候都叫他陽陽。”老頭點點頭。
“謝謝你,曹老先生。”柳罡站起了身。
“不是說,協助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嗎?”曹老頭居然來了一句一本正經的話。
“今天我們和你的談話,還請老先生保密。”柳罡緩緩的道。
“哦,沒問題,我老頭別的不行,嘴還是比較穩的,我保證,就宇老頭,也不告訴他。”曹老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柳大,我查了看守所的記錄,郭俊傑並沒有送去勞教所,而是轉到了拘留所勞教。”寧東的電話打了過來,勞動教養屬於行政處罰,自然是不可能留在看守所。
“哦,你先去拘留所吧,我們馬上過來提審郭俊傑!”柳罡立刻的道。
“好的,柳大。”
“秦大,不好意思,這件事,還要麻煩你一下了!”掛斷了電話,柳罡又迅速的將電話掛打給了秦旭剛,郭俊傑的事情,那還必須要有證據,至少,那也得要有證人,現在時間爭分奪秒,他只能麻煩秦旭剛他們了。
“柳大說的這麼客氣,有什麼事情只管說就是了。”秦旭剛對於柳罡的要求,並沒有感到一點的不耐煩,那一宗綁架案,他們可是全沾了柳罡的光,才白撿的,此時幫柳罡一些小忙,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不耐煩。
“是這樣的,那郭老九是一個留在拘留所的勞教人員,不過,他很可能和一宗謀殺有關,秦大你看看能不能讓那車主過來指證一下當事人,我們可以派車過來接人……”柳罡此時,自然也是將郭俊傑當成了頭號嫌疑人了。
“這個應該沒有問題,柳大稍等一下,我馬上打個電話。”秦旭剛掛斷了電話。
“再去案發地看看。”柳罡緩緩的對夏先鋒道,夏先鋒立刻的啓動了汽車。
“柳大,他們同意過來,一共三個人,都是被郭老九騙過錢的人,他們已經開車出發了,我把你的電話告訴了他們,過來他們就會聯繫你。”秦旭剛的電話回覆的很快。
“謝謝秦大了。”柳罡大喜。
“呵呵,幾個傢伙我都認識,就是有些好賭,知道被騙後,還去你們臨山找過郭老九的,可惜一直找不到人,聽說讓他們指證郭老九,那可是二話不說,連生意都不做了,開車就出發了。”秦旭剛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