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湯叔叔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知道你在靖原。孟潔的第一句話,就直接的戳穿了柳罡的謊言。
“對不起。”柳罡並沒有多解釋,也無法解釋,他又能怎麼解釋?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孟潔的聲音,有些的低沉。
“昨晚差不多熬了一個通夜,有些累了。”柳罡找了一個勉強合理的理由。
“就我這水平,熬一晚上也不會覺着多累。”孟潔搖了搖頭,柳罡這個理由,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倒是一個合理的理由,可對於一個武術修煉有成的人來說,那就不是理由了,熬一晚上的夜,對於他們來說,僅僅是能有點疲倦罷了。
“接連幾天,都沒有睡好!”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維護,不過,認真說來,柳罡這也不全是謊言,接連幾天,他真沒有一天是睡好了的,就是下午,他也真有些累,他唯一撒謊的,只是他並不是因爲累而躲避孟潔。
“是不是我媽找過你?”孟潔忽然的問道。
“你媽找我幹啥?我也就看過你媽那一面,她一個堂堂的市長大人,那有時間來找我一個小刑警。”柳罡搖了搖頭,低聲的安慰着孟潔,“哥們兒,別胡思亂想了,我真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教導人修煉,是比較累人的,尤其是單獨指點的時候,還有我答應了凌團指點一隊的人,要是晚上不過來,就抽不出時間了,車子都開了幾個月了,我總不能不履行一點自己的職責吧。”
“我父親和你說過什麼?”
“你父親和我除了案子,還能說什麼。再說了,當時湯局長也在,我們還能說什麼?哥們兒,我怎麼覺着你今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婆婆媽媽的了?”柳罡有些無奈的樣子。
“那你怎麼會被借調高檢?”孟潔看着柳罡,質問着。
“大姐,那案子你也知道,乃是我發現的,我也一直在參與着那件案子,整個的案子,除了我,還有誰比我更熟悉?”柳罡苦笑着解釋着。
“你們真沒什麼交易?”孟潔看着柳罡。
“交易,大姐,你父親堂堂高檢的檢察長,隨便發一句話也能讓我這個小隊長下課,還用得着和我做什麼交易。”柳罡禁不住的笑了起來,他也算是明白了孟潔的意思,孟潔顯然是認爲她的母親或者父親找到了自己,讓自己不準和她交往,她生氣的原因,卻是因爲自己和她父母達成了交易,而拋棄了和她的朋友關係。
孟潔這樣想,而沒有懷疑自己聽到了她們母女的談話,這對於孟潔來說,無疑傷害是最小的,儘管他有些害怕過多接觸孟潔,引起孟潔母親的遷怒,可是,他心底還是將孟潔當成朋友的,不希望孟潔有着太多的心裡包袱,希望孟潔能過的幸福。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走,回去吃飯了,要不,那些傢伙就又要亂嚼舌根了。”孟潔有些陰沉的臉色,頓時的又轉晴了,她轉身往回跑去。
自己真該躲着孟潔嗎?孟潔的朋友,本來就少的可憐,她顯然很在意自己這個朋友……看着孟潔的背影,柳罡卻是微微的有些心痛,有些慚愧,有些的自責,他忽然的感覺着,自己是那麼的自私,爲了害怕受到可能的傷害,卻拒絕和這麼一個朋友接觸。
就算自己真被孟潔的母親捋了帽子,那又有什麼大不了呢,不當這個刑警隊長,自己的日子那還不是照樣過的有滋有味,憑自己的能力,做什麼不能生活呢?如此的想着,柳罡心底的那一絲擔憂,頓時的一掃而光,失神中的柳罡,並沒有注意到,凌笑天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孟潔是一個好女孩!”走到他身邊的凌笑天輕輕的開了口。
“我們是哥們兒,是好朋友。”聽到凌笑天開口,柳罡纔回過神來,他笑着搖了搖頭,知道凌笑天也誤會了他和孟潔的關係。
“戀人往往都是從朋友開始的。”凌笑天顯然的不信柳罡的說辭。
“我有女朋友了,是臨山一個鄉鎮法庭的法官。”柳罡笑了笑,乾脆的說出了郝夢,他可委實的不想被人誤會,尤其是,凌笑天和孟潔說話,那也就是長輩對晚輩的語氣,很可能的,他認識孟潔的父母,萬一傳到了孟潔母親耳朵裡,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哦!”凌笑天微微的有些遺憾,無疑的,他認爲柳罡和孟潔是非常般配的一對。
晚飯同樣豐盛,不過,吃飯的速度卻是比昨晚還快一些,一個個的早也迫不及待了,鐵海棠也沒再繼續和凌笑天爭搶,不過,她們卻幾乎一個不落的跑到了一號室內訓練場,女孩子總是有着一些特權,男兵不準進女兵訓練場,而女兵卻並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男兵修煉的功法,和女兵的功法差別也並不大,因此,雖然剛剛拿到功法不過一晚上的時間,柳罡也是幾乎的掌握了那一門功法,他着重的講述了一些修煉的訣竅,以及修煉應該注意的事項,最後纔開始了具體的指導。男兵的人數,那卻是比女兵多的多,指導起來,難度也要大的多,而且,問題也很不少,柳罡單單解答那些問題,就有些疲於應付。、柳罡乃是自學修煉成功的,許多的解答,習慣性的用的還是自己的語言,這卻是比那些傳統教學的書面語言簡單易懂,更容易讓人接受,加上他豐富的修煉經驗,解答起來言之有物,即使沒有提問的人,也都聽的非常認真,不少人也因此解開了自己心底的疑惑。這也讓提問的人更踊躍了許多。
差不多又是熬了一個通夜,四點鐘了,一個個的依舊興致勃勃的練習着,問題也一個接一個的問着,即使喝了不少的水,柳罡也感覺着喉嚨有些的沙啞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下次柳教官過來,你們再來請教。”凌笑天也一直的陪着到了凌晨四點,他知道柳罡第二天還要去高檢報道,因此,讓大家散了去。
“是!”雖然有些戀戀不捨,可是,一個個的也都迅速的和柳罡敬了個軍禮,離開了訓練場,團長都下令了,誰敢不聽,而且,他們也都看出,柳罡的確也非常的疲倦了。
走進高檢大院,到處掛着慶祝黨的生日的標語,柳罡也纔想起,今天是七一了。整個的大院,透着一股子的肅穆,一股子的威嚴。他還是第一次走進高檢大院,看着那進進出出,匆匆忙忙的檢察官,他卻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如果自己當時答應了李孟然,大約,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了。
當然,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從內心上來說,他還是更喜歡刑警的生活,刑警的生活,那無疑要簡單的多,而他,最擅長的也就是偵破刑事案件,人總是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才能充分的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即使是借調,那手續也頗爲的繁瑣,而且高檢大院,又頗爲的分散,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人事部門報了到。隨後,又帶着新的公函,去了反貪局……差不多快下班的時候,他也才找到了自己專案組的辦公室,專案組連他一共只有五個人,都比較年輕,柳罡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五人都已經在辦公室等着了,原本就屬於檢察院的他們,手續卻是比柳罡要簡單的多。
“你們好,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柳罡,陶縣九二司法警察大隊長被殺案專案組解散之前,我們將是一個戰壕裡的兄弟。”柳罡自我介紹着。
看見柳罡,四人也都是禁不住的一愣,他們已經到了專案組,自然知道專案組的組長是柳罡,不過,他們知道的,也就僅僅柳罡的名字,以及柳罡在此之前的職務,而他們顯然很難將如此年輕的柳罡和刑警大隊長等同起來。
這就讓四人的表情變得豐富了許多,羨慕、嫉妒、懷疑,應有盡有,當然,不管什麼表情,他們也還是勉強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四人最大的趙宗偉也才二十五歲,特警部隊轉業,在檢察院已經整整五年的時間了,長期從事着打黑的工作。年齡最小的李錫,和柳罡同齡,剛剛從靖原大學畢業,上週五纔拿了畢業證,今天第一天報道,學的乃是法律。四個人的姓也有些的巧合,剛好是百家姓的前四個,趙錢孫李,而且年齡也是按這個順序排列,錢曉琳也是二十五歲,不過,還要差兩個月才滿二十五歲,是一名靖原財大畢業的高材生。孫家成則是二十四歲,華夏警官大學畢業,也就剛剛到了轉正的時間,轉正文件也還沒有下來。
不過,高檢不愧是高檢,兩臺車,一臺警車,一臺民牌車,警車是切諾基,不過有些舊了,民牌車則是桑塔納,有着七八成新,甚至還配備了一臺手提電腦,其他的應該有的東西,也一樣不缺,倒是經費有些吝嗇,纔給了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