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運被拋屍新峰,身上遺留有女人的體『液』,憑着現在的dna技術,足以證明這份體『液』的主人!”柳罡忽然的拋出了一個重磅的炸彈,當然,他故意的隱瞞了徐中運的身上有着兩個女人體『液』的事情。
“柳大隊這是什麼意思?”孫紅的臉『色』,陡然的變了。而原本在記錄的寧東,也停止了記錄,作爲一個派出所幹了多年的民警,什麼該記錄,什麼不該記錄,他還是知道的。
“徐中運購買碎石機,是你鼓動,兩分記錄,是你唆使人盜取,碎石機被你拖到了陶縣,孫紅,你不覺得你的那些所謂的解釋,是多麼的蒼白無力麼?”柳罡淡淡的道,此時的他,不願意對一個女人使用刑罰,人又不能出去,害怕節外生枝,唯一的辦法,也就是隻能是從兩人身上想辦法了,而打開孫紅的嘴,顯然至爲重要,孫紅雖然不見得知道孫來澤多少事情,可至少有一宗案子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劉元平的案子,只要能撬開劉元平的案子,坐實了孫來澤的持槍殺人罪名,那就有了足夠的留下孫來澤的理由了,因此,即使是明知道這樣的威脅不合規矩,柳罡也顧不得了,他必須要儘快打開孫紅的嘴,他必須要搶時間。
“查清案子,是你們警察的責任,你們怎麼能如此草菅人命……”孫紅真的怕了,坐兩年牢,她不怕,可是,真要爲此付出生命,她是真的害怕了。
“警察也是人,案子發生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可未必能查清楚,即使你說的是真的,那也僅僅是你說的,作爲一個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你以爲法官會採信你的說辭?你能找出什麼確切的證據來證明你的話?”柳罡柳罡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孫紅。
“黃鵬可以證明!”
“贓物在你們兩人手裡,按照法律,他和你是共同犯罪,他的證明,你以爲會有什麼效力?”
“孫癩……廖軍可以……”再次的說出一個名字,卻是沒有說完,孫紅就自動的閉了嘴,孫癩子同樣是共犯,她自己也招認了的,顯然的,孫癩子的證明也沒有效力,她無奈的說出了廖軍的名字。
“孫紅,你認爲,廖軍會給你們證明嗎?”柳罡譏嘲的看着孫紅。
“這……”孫紅禁不住的冷汗直冒,她是聰明人,自然早就想通了其中的環節,孫癩子可是一直的監視着廖軍的家,並沒有看見徐中運離開,那兇手是誰,幾乎就是顯而易見的了,廖軍是徐中運小姨子的丈夫,徐中運的貨物沒有回去,哪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傻子,他也知道將這殺人罪往自己等人身上推,哪裡還會爲他們證明,再有廖軍的證明,他們,他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一招,卻是打到了這女人的七寸!一旁的寧東心底暗暗思量着,他知道,這女人快扛不住了,人『性』往往都是自私的,在生命的威脅面前,能堅守愛情的女人,並不是很多,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更何況,就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哪配談什麼愛情,之所以不招供,恐怕更多的是因爲她多少的也牽涉進了案子當中。
“你現在招供,至少還可以落一個檢舉揭發的名頭,法院判決的時候,會酌量減輕你的量刑,而且,我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去查明真相!希望你不要自誤,我現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寧東,時間到了叫我!”柳罡看了看時間,閉目養神起來。
孫紅此時的神『色』,也是分外的慌『亂』,對於孫來澤,她的確是比較喜歡的,可是,這個喜歡,也終究是有限的,要真是喜歡,當初她也不會選擇嫁給自己現在的丈夫了,而當初的選擇,雖然有着家庭方面的影響,可終究的,還是她自己也不願意嫁給一個窮光蛋,雖然一直保持着和孫來澤的偷情,不過,也就僅僅是偷情尋求刺激罷了,她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後來又和孫來澤姘居在一起,也正是因爲當時孫來澤給她買了一大堆的昂貴首飾,身上有了錢,只不過,孫來澤的十多萬塊錢不久就被人騙了,再次的被打回原形,那時她和丈夫也差不多徹底決裂,她也不願意回去找那個窩囊廢丈夫,乾脆的去歌舞廳當小姐,同時,也幫着孫來澤找那個騙了他們錢的劉元平,最終,還真被她找到了劉元平的蹤跡,並且,陪着孫來澤來到了臨山,甚至還替孫來澤打掩護,掩護孫來澤逃走,因此,在殺劉元平的案子中,她是無法完全的脫身事外的。
只是,那畢竟僅僅是從犯,而如果真要如柳罡所說的,將徐中運的案子算在她頭上,那可就是主犯了,一個殺人越貨的主犯,和一個報復殺人的從犯,即使她不懂法律,也知道這其中的差別,心中有了抉擇,她迅速的開了口,“我招……”
柳罡詳細的詢問着當時孫來澤持槍殺人的細節,從頭到尾,足足的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纔將整個的案情詢問了個明明白白。
“那槍是哪裡來的?”問明白了劉元平被殺一案,柳罡又開始了對於槍支來源的審訊。
“聽他說,那是他殺一個警察,從警察手裡搶來的,當時,那個警察追殺他,他捱了一槍,不過那警察的槍法不怎麼行,只是打中了他的左肋,他裝死騙過了對方,趁對方走近時,襲擊殺死了對方,搶走了對方的槍。”孫紅此時,也是決定了坦白從寬,檢舉揭發,爭取寬大處理,自然不會再替對方隱瞞。
“那警察爲什麼要追殺他?”
“這個,他沒有具體說過,不過,好像跟那個賬簿有關,一次我偶然發現了他藏的那個賬簿,就問他這破玩意是什麼,他說那可是重要的東西,關係着不少的大人物呢,爲此,他還差點送命呢,我當時就問他,那警察追殺你,是不是因爲這個賬簿?他當時訓斥我別『亂』說,那可是他第一次疾言厲『色』的跟我說話。”孫紅唯恐自己說的不夠詳細。
“孫來澤有個乾妹妹,你知道吧?”
“你說的鄭瑜吧,其實並不是乾妹妹,而是親妹妹,孫來澤並不是孫跛子的親兒子,而是鄭一龍的私生子,鄭一龍當時是黃石醫院的院長,他媽才十多歲的時候,去醫院看病,就被鄭一龍給糟蹋了,後來一直霸佔着他媽,直到懷孕了,才讓她嫁給了孫跛子!”孫紅卻是再次的爆出了一個猛料。
“那你知道郭書記嗎?”
“你說市政法委的那個郭胖子,我們碎石廠就是他罩着,那是他妹妹的老情人,最喜歡玩野戰,他還是公安局長的時候,我就陪他玩過,大白天的,就在鬼臉灘的河溝裡,他就讓我……”似乎生怕柳罡不信,亦或者是爲了讓柳罡有所顧忌,孫紅還詳細的描述了起來。
“你還知道他其他什麼事情?”柳罡立刻打斷了她的描述。
“其他的,就是他在明陽有着一棟別墅,沒有人知道,我也是一次出臺,偶然看見了他和鄭瑜從那房子裡出來,就刻意的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那房子是鄭瑜的……”對於別人的事情,孫紅卻是毫不吝嗇,只不過,她所知道的,終究極其有限,卻是並沒有能夠說出個什麼名堂。
柳罡又細細的詢問了一遍劉元平案的作案過程,兩相對照,並無任何差錯,再問,也沒有問出更多的有用的消息,雖然孫紅說了不少孫來澤乾的壞事,不過,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至少,對於孫來澤現在的罪名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顯然的,這個結果,也是讓柳罡輕鬆了不少,至少,孫來澤槍殺劉元平的罪名,那是坐實了,即使無法調查出其他的殺人案,他也足夠解釋自己所做的一切了,也足夠讓陶縣警方閉嘴,讓領導無可挑剔,當然,僅僅是這一點,他顯然是無法滿意的,作爲一個刑警隊長,他對於一個槍殺警察的罪犯,不刨個底朝天,他是絕對不會甘心的,儘管他知道,這可能面臨着巨大的壓力,可是,他卻沒有一點的猶豫,遇難而退,那絕不是他的『性』格。
結束了對孫紅的審訊,柳罡也是感覺着有些疲憊,此時也是深夜,值班的林政已經睡去,柳罡就着水龍頭洗了個冷水臉,才感覺着精神振奮了一些。
“後悔嗎?”柳罡並沒有急於審訊,而是扔了一支菸給寧東,自己也點了一支菸。
“後悔?我現在正亢奮着呢!”寧東笑了笑,“說實在的,我感覺着這才真正像一個警察的生活!”
“是嗎?”
“我理想中警察的生活,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我喜歡當警察,當時我轉業,本來是可以進稅務局的,只是我喜歡警察,才進了派出所,只是在派出所呆的長了,整天干的也就是雞『毛』蒜皮的事情,我都快忘了自己的理想了,”寧東猛吸了一口煙,看着柳罡,有些誠摯的道,“謝謝你,柳大,你讓我重新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想。”
“你不後悔就好!”柳罡微微的一笑。
“不後悔,絕不後悔!”寧東的聲音中,透着斬釘截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