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讓前面的麪包車停一下!”忽然的看見前面一輛麪包車,柳罡吩咐司機小馬道,他知道,如果人真在三灣煤礦,他們的車,必然會受到百般的刁難,他們想要見到人,恐怕都得動武,坐這麼一輛麪包車過去,那才一點都不顯眼。
“你們是”麪包車有些的破舊,司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頭髮有點長,有點發亮,髒兮兮的又被梳的發亮那種發亮。
“我們的車出了點問題,租用一下你的車!這裡到三灣煤礦多少錢?”柳罡開口道,此時他出口,卻是一口培縣口音,直聽的江書鳴和小馬都瞪大了眼睛。
“哦,這裡過去路很不好走,你們給五十元吧”麪包車司機眼珠子一轉。
“五十元,你搶人啊,這裡過去就十多里路”小馬立刻的道。
“那你們去找別人。”麪包車司機說着就啓動了車子。
“別別……”柳罡趕緊的道。
“現在一百元,先付款。”麪包車司機懶洋洋的道。
“行,一百元就一百元。”柳罡自然不會在乎多少錢,司機貪婪,他倒是還心安理得一些,否則,他可還得想辦法保護一下司機,司機把自己送去煤礦,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找司機的麻煩,而江書鳴則是趕緊的掏出了一百元遞了過去。
“嗨,要找人修車嗎?我給你打電話!”麪包車司機一百元入手,臉上立刻的又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我自己知道找人。”小馬氣呼呼的道,此時,他自然是要配合着柳罡演戲。
“你和三灣煤礦熟悉嗎?”柳罡隨口的問道。
“熟悉,他們馬礦長都和我一起喝過酒。保衛科徐科長和我是哥們,我剛剛纔從煤礦過來。我剛剛就是送他回去的!你們過來幹什麼啊?”麪包車司機炫耀着道。
“我們是過來聯繫業務的,他一個保衛科長。還沒有車啊,要讓你的車送?”柳罡隨口的打聽着消息。
“他的車被他表弟借走了,廠裡遇到點急事,就讓我送了一下他,你們是買煤炭的吧,我勸你們今天還是別去了,改天再去吧,今天,他們恐怕沒有辦法招待你們。”麪包車司機笑着道。
“我們約好了的,怎麼會沒法接待我們?”柳罡笑着道。
“這話我也就和你說,你可別到處亂傳。”司機低聲的道。
“哦,放心,我去和誰傳,這馬洛鎮,我都是第一次來。”柳罡笑着道,只是他的心底,卻是對於那個消息更確定了幾分。
“你們外地人還不知道吧,這裡徐家村,招惹了黑社會的,幾百人被打了,幾十個重傷。人本來在鎮醫院的,聽說是那個什麼縣長要來查問這件事,就把人藏到這裡了,現在,想進去都難。誰還有空接待你們啊。你們給那一百元一點也不冤枉,要不是我,我敢說,你們連進去都進不去。”司機說話的聲音中,有着一絲得意。
“哦,那我們還得感謝你了!你知道那些人都藏在哪座房子裡嗎?”柳罡好奇的問道。說話間,煤礦也是到了,一道院牆內,有着兩座兩層樓的房子,房子都不是很大。
“就那座房子裡,那是那些礦工的宿舍,二樓,現在都有保安守着。看的可嚴密了,我想上去都不得行。”麪包車司機一邊說着,一邊摁響了喇叭,院子的大鐵門,此時卻是緊緊的關閉着。
“於老三,你怎麼又回來了!”保安看到麪包車,立刻的打開了門,也沒有注意車後面的柳罡和江書鳴。
“呵呵,回來有點事!”麪包車司機開着車進了院子。
“去那邊那棟樓!”柳罡忽然的吩咐着。
“那邊是住宿樓,這邊纔是辦公樓。”麪包車習機道。
“我找的人在那邊,他們讓我過去!”柳罡隨口的道。
“哦!這個時候,他們大概都在那邊吧!”麪包車司機迅速的將車開到了住宿樓前。
“於老三,你回來幹啥”一箇中年人迅速的走了過來,聲色俱厲的道。
“徐哥,這裡有兩位客人,他們和你們吳科長約好了的”麪包車司機陪着笑臉道。
“徐科長,鍾礦長在不在?”柳罡下了車,淡淡的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中年人看着柳罡,眼神中卻滿是戒備。
“我叫柳罡,培縣人民政府縣長!”柳罡淡淡的拿出了工作證,此時,他也是聽到了樓上的爭吵聲,從爭吵聲中,他也完全能夠確定,人就在樓上。
“人民政府縣長你是柳縣長”徐科長禁不住的後退了兩步。
“現在煤礦誰負責,讓他出來見我!”柳罡淡淡的道。
“柳柳縣長,鍾鍾礦長在辦公室,我帶帶您過去…”徐科長的聲音都有些的結巴,而一邊的於老三,則是彷彿石化了一般,他哪裡想到,這個坐自己麪包車的,居然是縣太爺,他壓根就無法相信,這個毛頭小子居然是一縣之長。
“那帶我上去吧!”柳罡淡淡的道。
“柳縣長,這裡是工人的宿舍,很髒的”徐科長趕緊的道。
“髒,既然知道知道髒,還敢讓病人住在這裡?”柳罡冷冰冰的看了徐科長一眼,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柳縣長,你不能上去,上面真的很髒”徐科長猛然的一咬牙,擋在了柳罡的跟前,只是,他頓時的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的,他的身子飛了起來,飛到了一邊,砰的一聲,撞在了麪包車上。而柳罡的速度,壓根就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繼續的往裡面走去。
“膽大包天!”只是,讓柳罡有些意外的是,柳罡在二樓,居然也受到了阻擋,這卻是讓柳罡更加的惱怒了幾分,出手更加的不容情,只聽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傳出啊,幾名阻擋的保安,直接的被他卸掉了關節,一直的上了二樓。十多個人躺倒在了地上。
“放我們出去,我們不要在這裡……”屋子裡,也是傳來了一聲的叫嚷聲。柳罡走了過去,看着第一間屋子,柳罡的臉色,卻是更加的鐵青了幾分,屋子裡,是兩間上下牀的鐵牀1牀上躺着四個傷員,傷員身上,都有着包紮的痕跡,讓他義憤填膺的是,四個人居然都被綁着手腳,嘴裡竟然都塞着東西。
“書鳴,把所有的都拍攝下來。”柳罡鐵青着臉,把相機遞給了江書鳴。江書鳴接過相機,趕緊的拍攝了起來,而柳罡則是立刻的走了過去,拿出小刀迅速的割斷了那些人手上的腳上的繩索。
“鄉親們,我是培縣人民政府縣長柳罡,讓你們受委屈了,請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現在,請你們安心養傷!”
柳罡的眼眶中,噙着淚水,聲音也微微的有些哽咽。
“哇”忽然的,一個村民哭出了聲,頓時的,四個村民都哭出了聲。柳罡強忍着沒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他並沒有留下安慰幾個人,而是往一邊走去,還有着二十來人在這裡呢。
“鄉親們,讓你們受委屈了”第二間屋子裡的人,倒是沒有被捆縛住,不過,牀也就是木牀,只有兩個病人,另外還有一個礦工在照顧着他們,不過,從包紮上看,這一屋子的人,傷勢明顯的要重的太多。接下來的幾間屋子裡的病人,也都沒有捆綁,每間屋子都有着一到兩個礦工侍候着,另外還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
“徐支書”而在最後一間屋子裡,柳罡看到了徐家村的村支書,這位早晨才從自己辦公室離開的村支書,早上還生龍活虎的村支書,此時卻是躺在牀上,奄奄一息,身上,更有着斑斑血跡。看着徐支書,柳罡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了,此時的他,有着滔天的憤怒,更有着絲絲的自責,徐支書來找他,無疑是將希望寄託在了他身上,他卻是讓徐支書遭到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他委實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的膽大妄爲,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挑戰他的底限。
“柳縣長,談謝你!”徐支書的聲音,更是有些哽咽。
“讓馬洛鎮〖派〗出所二十分鐘內趕到三灣煤礦!另外立刻讓刑警隊過來!看守所也派幾輛車過來!”柳罡迅速的將電話打給了燕鎮宇,此時的他,也是徹底的被激怒了。
“是!柳縣長!”燕鎮宇不敢絲毫怠慢,儘管不知道確切的情況,可是,他知道,這一次,柳縣長是徹底的怒了,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的考驗也來了,然而,他卻沒有選擇,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柳柳縣長”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而同時的,下面一些人也是走了過來,在徐科長的指揮下,扶起了那些被柳罡打倒在地上的人員。
“讓人立刻給我停手!、。柳罡冷冷的吩咐着。
“柳縣長,他們都受傷了……啊!”男子話剛出口,忽然的臉上也是捱了一巴掌,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他的嘴裡發出。
“滾!”給了那男子一巴掌,柳罡直接從欄杆上跳下了樓,那些人看到柳罡跳了下來,頓時本能的停了下來,看向了一邊的徐科長,不敢輕舉妄動,地上那躺着一地的人,他們可都認識,這些平時在他們眼裡耀武揚威的貨色,此時全部都像死豬一樣的躺在了地上,他們哪敢有什麼動作,柳罡走到了徐科長跟前“讓他們能站着的,都給我滾!”
“…”徐科長臉色極爲的難看,遲疑了半響,還是迅速的一揮手,那些人忙不迭的放下手裡的那些人,趕緊的跑向了一邊的辦公樓,有些人放的急了,手裡的那些傷員頓時的摔在了地上,傷員的嘴裡,再次的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徐科長,誰讓你拘禁這些人的?、。柳罡冷冷的看着徐科長,沒有絲毫感情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徐計長結巴着。
“那行,你就去把牢底坐穿吧!”柳罡並沒有繼續問徐科長,徐科長站在一邊,也不敢離開,只是,身子微微的有些發抖。
“柳柳縣長”那個被柳罡給了一巴掌的男子,等了片刻,也慢吞吞的走了下來,臉上,還有着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叫什麼名字?”柳罡冷冷的問道。
“馬……馬嘯鳴!”男子低聲的道。
“哦,馬礦長,今天是你值班?”柳罡倒是聽得那於老三說了一句馬礦長。
“是……,不是……”馬礦長有些語無倫次。
“馬嘯鳴,既然不想說,那等會你們去和刑警隊解釋吧!”柳罡淡淡的道,他也懶得問這些,這一次,他也是準備再一次的出狠手了,這些人雖然不是元兇,可是,助紂爲虐,那也未必比元兇更善良幾分,其危害,甚至絲毫不亞於元兇。安世軍當衆強姦婦女,雖然罪不可恕,可是,如果沒有當地政府的縱容,沒有公安機關的嚴重失職,這幾十人受傷的事情,就絕不可能發生,而這幾十名傷員藏在這裡,十多人看守,而且,這十多個人,應該大都不是煤礦的普通工人,雖然那些人在自己面前不堪一擊,可是,那卻也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養着這麼這煤礦的老闆,那必然也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這一類人,多少也算是帶一點黑社會的性質了,和政府官員勾結,爲非作歹,肆無忌憚,其性質之惡劣,絕不比安世軍這樣的紈絝子弟好到哪裡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馬嘯鳴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不過,他對於柳罡的話,並沒有當一回事,人也不是他們抓的,他們也就僅僅是幫着看管一下,還能把他們怎麼着不成,頂多,也就是罰一些款而也,公安機關那些人辦案,他還不清楚,那還不是爲了錢,只要給錢,啥事情都好解決。只是,他卻是顯然忘記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更忘記了金嶺煤礦那一攤子人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