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八年前的案子,那時候,你大概就剛剛參加工作吧?”柳罡看了眼那一宗案子,有些意外的問道,陸圻軒現在也還不到三十歲,八年前能有多大?陸圻軒可是學校出來的,而不是像自己,是初中畢業就參軍。
“那時候我還在讀書,在分局刑警隊實習,這宗案子,當時我還一起出了現場,那也是我第一次出兇殺案現場,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話,當時我還吐了的!”陸圻軒笑着道。
“哦,這宗案子,你應該能記得不少吧?”柳罡卻是精神一振,對於第一次經歷的事情,人的記憶總是比較深刻的,而這一宗案子,是一個政斧官員被殺案,那記憶必然更加的深刻一些。
“差不多都能記得,當時,其中有一個懷疑,就是明陽那邊的人報復殺人……”陸圻軒有些興奮的道,“當時,被害人徐海順是鄉鎮企業辦的副主任,徐海順被害後,我們調查到她可能和明陽那邊有啥關係,他和麪粉廠領導一起去明陽那邊採購機械設備,和機械廠銷售科的一個女銷售員有些瓜葛,只是,我們去調查的時候,那女銷售員居然跳河自殺了。當時我們詳細調查了女銷售員的死因,那的確是自殺,跳湖自殺的,現場有好幾人目睹,我們調查了她丈夫,她丈夫也沒有一點作案嫌疑。”
“不過,徐海順被殺案,最終的定姓則是搶劫殺人,作案嫌疑人搜走了屋子裡所有的現金,首飾等,整個屋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只不過,當時查了一個多月一無所獲,只能是放棄了。”略微的頓了頓,陸圻軒笑呵呵的道,“不過,這人在翻找的過程中,卻也出了一些意外,他的手估計是被箱子上的一個釘子掛傷了,雖然他拔掉了釘子,卻不知道,滴了一滴血在一本書上。”
“啊,那可太好了……”柳罡也禁不住有些興奮,現場留下了兇手的血跡,那隻需要做個DnA檢測,就能知道那具體是不是黑老三做的了。
不過,那案子陸圻軒雖然是親身參與了,可畢竟八九年的時間了,具體的細節,哪裡還記得起,不過,能記起這麼多,也是讓三人高興了,還沒有開始查,就瞭解了這麼多的情況,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開端。當然,高興歸高興,柳罡可沒有多耽擱,僅僅是喝完酒,就直接的返回臨山了,柳河那邊,他可是放心不下,若非這事情不能在電話裡說,他壓根就不會前來津州。
回柳河,他還是坐的陳雨梅的車,原本陳雨梅是準備休息兩天的,可聽了柳罡的招呼後,她在臨山也有些呆不住了,兩人大早坐車返回了柳河,還好,派出所一片寧靜,黃欣怡兩姐妹也沒有什麼意外。
週末兩天,也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柳罡自己差不多一天到晚都再街上轉,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派出所也調查了柳河的賓館,小旅店,同樣是沒有什麼收穫,彷彿,黃欣怡發現的可疑人物,壓根就不存在。
週一,機械廠考察談判代表團出發了,柳罡也開始忙活了起來,有了黃欣怡姐妹的投資,機磚廠的項目正式啓動,送走考察談判代表團,他立刻又和國土所的人一道去了一井,雖然那些地都是煤礦自身的,那畢竟也牽涉到土地用途的變更,需要國土部門備案,而且,有了那一筆資金,也將機焦廠的計劃提前了,這也就讓那一片家屬區的搬遷提上了曰程。
土地測量等方面的具體事宜,自然和柳罡這個鎮長沒啥關係,他也不懂,方方正正的土地,他還能計算出面積,稍微複雜一些,他就只能憑着肉眼估算了,國土所的人忙着測量,他則是和謝時光以及李樹軒來到了那片老家屬區。現在,李樹軒已經暫時到一井擔任了負責人,機磚廠,機焦廠都將建在一井,一井自然就是最爲關鍵的地方了。
很快的,幾人到了家屬區,家屬區的房子,不少都比較危險了,看上去斑斑駁駁,很是不堪,而整個家屬區,住的人也不多。
“搬遷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柳罡隨口的詢問道。
“這些房子,也沒有賣給工人,而且這邊的房子差不多是危房了,我們給他們修建合適的住房,土地煤礦提供,只收成本價,也不要利息,每個月兩百,在工資裡面扣除,大部分的都非常積極,合同都已經簽訂了,一些住戶不願意籤,我們就找他們子女或者親人做工作,現在,還有十七戶人家沒有簽了,這其中有八戶人家是不願意買房,他們只同意給租金,另外有九家人,他們說他們不願意離開這裡,他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現在,正在做他們的工作,儘量滿足他們的條件。不過,這工作很不好做,他們家裡要不是沒有後人,就是後人根本沒在煤礦,人又非常固執。尤其是那幾家不願意買房子的,他們都沒有子女,或者和子女關係非常糟糕,他們壓根就不想買房子。”回答的是李樹軒,說起這事,他也有些頭痛。
“這個問題,是最大的問題,他們爲了煤礦奉獻了一輩子,我們不可能強行讓他們搬走,這幾天,我和樹軒都在做他們的工作,可是,沒有什麼效果。”謝時光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們要繼續租房子,我記得那邊還有不少房子,那邊好像有一棟房子,也是單元房,可以考慮置換給他們啊!”
“置換?那些房子都是賣給了其他人了的……”李樹軒苦笑了笑。
“那房子,我看應該有差不多二十套房子吧,難道他們就都願意住在這地方?如果他們願意買的,可能考慮轉賣給他們,不願意買的,煤礦也可以買下來,幾套房子的價格,我想煤礦應該還是能夠克服吧。”柳罡笑着道。
“呵呵,老李,我們的思路就是太僵化了,這麼簡單的法子都想不到。”謝時光笑着道,那些房子的面積也都不大,即使買下來,也要不了多少,幾千萬把塊錢一套,十幾套,也就十幾萬,煤礦再沒錢,那也是幾億的資產,十來萬塊錢,那也是不在話下的。
“恩,下來我就去辦!”李樹軒點點頭。
“根據我們的設計規劃,這一片土地,還有這一片……”家屬區的位置,顯然是不夠修建機焦廠的,附近不少的土地,都也是在規劃之中,謝時光帶着柳罡指點着附近的土地,今天讓柳罡過來,主要的,也就是這些土地的問題。
“這一片土地,那都是良田,而且住戶也不少,賠償數量應該也很大,我覺得不如買下這一片山坡,雖然這邊工程量要大一些,可購買土地和拆遷補償之類的資金要低一些,相差應該也不是很大。”柳罡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恩,這個可以考慮……”謝時光對於柳罡的意見,也比較贊成,既不增加成本,也能不佔農田,那自然是最好的,正說這話,一羣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三人都停下了說話,看了過去。
“你讓他們把合同退你們,那樣的合同你們也籤,你們有沒有腦子啊!”一箇中年婦女拉着一個老頭,罵着走了過來。
“我們……”老頭說了兩個字,就不吱聲了。
“老不死的,你們倒是說話啊……你們不說我說,李樹軒,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欺負我爸年紀大了,什麼都不懂,竟然讓他們籤那樣的合同。”中年婦女看着老人不吱聲,直接的將矛頭對準了李樹軒。
“劉豔,你胡說什麼,誰欺負你爸了,一百多戶人家,都簽訂同樣的合同。”李樹軒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你少騙我,鬼才相信你的話,隨便哪裡,也沒有你們這樣欺負人的,房子拆了,那最少也應該陪一套同樣面積的房子,還要賠錢,你們倒好,不僅不陪錢,買房子還要我們自己出錢,這是什麼道理,你說給我聽聽?你不就是欺負這些老工人什麼都不懂……”叫做劉豔的女人指着李樹軒。
“劉豔,這房子是你的嗎?你讓你父親說,我們給他們的政策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李樹軒冷冷的道。
“他都老糊塗了,他懂什麼,還不是你們說什麼,他就是什麼,我告訴你,李樹軒,那合同是欺詐合同,不會有法律效力,你必須賠償我們同樣面積的房子,隨便哪裡的拆遷,都是這樣的政策,我還不信,政策到你們這裡,就變樣了?你立刻給我重新籤合同,否則,我讓新聞媒體曝你們的光……”女人冷冷的道。
“隨你……”李樹軒的回答,卻是有些生硬。
“你叫劉豔是吧?”謝時光趕緊打斷了李樹軒的話。
“我是誰管你屁事……”女人壓根就沒看一眼謝時光,她認識李樹軒,卻委實不認識謝時光。
“劉豔,別亂說話,這是謝礦長……”老頭趕緊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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