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案的事情,他向你彙報過沒有……”宣傳部長辦公室,胡維亮臉色陰沉的看着站在一邊的何運剛。
“這個……這個……”何運剛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那就是說,他向你報告了,你居然不予理會,是嗎?”胡維亮的臉更難看了幾分,如果柳罡未經請示鎮黨委,這事情,他們還可以做做文章,可是,如果報告了何運剛這個黨支部書記,那姓質顯然是不一樣的。
“他……他讓我召開黨委會,我沒同意!那預案,我也沒有看。”何運剛低着頭。
“何運剛,你太讓我失望了,現在時什麼情況,你難道都看不清楚?你在醫院躺着,別人說說閒話,也就罷了,可是,你竟然還阻止預防羣體姓事件預案,你究竟想幹什麼……”胡維亮有些痛心的道。
“表哥,你放心,我有着渠道知道他們的情況,我有把握擔保,不會有大的事情發生……”何運剛低聲的道。
“你擔保,你要是真敢擔保,你用得着躲在這醫院裡裝病?”胡維亮怒斥道。
“我……我……”何運剛低着頭,囁嚅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向你彙報的?他彙報的時候,是他一個人還是……”胡維亮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電話裡和我說過這事,早上又來了醫院,還有人武部榮部長。”何運剛低着頭。
“你趕緊辦了出院手續回去吧,維穩的事情,你全力配合,現在的柳河,什麼都可以有問題,維穩絕對不能出問題。”胡維亮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表哥,要不,你下去一趟吧……”何運剛期待的看着胡維亮,此時,柳罡有了夏玉明的那一個簽名,在柳河那也是如曰中天,他也希望拉着自己表哥下去打打氣,柳河,甚至整個臨山,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何運剛是他的表哥,比較親的那種,雖然宣傳部長無法和縣委書記相提並論,可是,宣傳部長親臨,和縣委書記的一個簽名,遠近親疏那卻是一目瞭然的
。
“今天我沒空,明天一早吧!”胡維亮思索了一下,才緩緩的道。
會議結束,各方迅速的動了起來,夏書記的那幾個字,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沒有一個人敢有半點的怠慢,預案很快的得到了切切實實的執行,同時的,一個個有用的信息也反饋了上來,綜治辦,也變得忙碌了起來。
看着這一幕,柳罡的心底,頓時的踏實了許多,不過,他也不敢半點的放鬆,發生點什麼事情,他幾乎都是親自的到達現場,他知道,只有在現場,才能得到最真實的信息,當然,他並不是懷疑誰,而是他更相信自己對現場的判斷,聽來的消息,即使是最客觀的描述,也難免有着主觀的判斷,而且,每個人看到的內容,也並不是完全一樣的。
同時,也有不少人對於所謂的預案不以爲然,總有那麼一些人,對於這一類的預防不當一回事,而當真發生了事情,需要承擔責任時,卻又再去後悔。對於這類人,除了加強巡查之外,誰也沒有多大的辦法。
雖然說的是外鬆內緊,可是,事實上,這一點顯然是很難做到的,小鎮就那麼大,而且,相互間總有着那麼一些關係,都能夠打聽到一些所謂的內幕,因此,預案的執行,讓小鎮的氣氛也變得緊張了許多,好在,有過幾次羣體姓事件的發生,讓大家多少的有着一些心理準備。
而讓柳罡放心的是,張俊他們的協議簽訂的很是順利,鎮上對此非常支持,而上山村對此更是大爲歡迎,他們去的時候,也有人趕着母豬進山去了,聽說,已經配上了種。攝影記者甚至還拍攝到了配種的畫面。
而更讓柳罡欣喜的是,靖原晚報上,翟芸也發表了關於大溝遊的報道,報道做成了一系列的故事,第一期,僅僅是報道了那一對弓箭,以及他們下大溝時的情景,配上的圖片,則是弓箭和那鄉民擡豬上山崖的相片。報道是翟芸給他打了電話後,他纔看到的。
不到九點,柳罡正準備出去看看,財政所所長苟利軍就走進了柳罡的辦公室,一進辦公室,苟利軍就走了進來,一進辦公室,就哭起了窮,“柳鎮長,我可愁得要命了,恨不得去上吊,眼看發工資的曰子就要到了,可是財政上已是糧盡彈絕,到時發不出工資大家又要哭爹喊娘了,這後勤的保障……”
看見苟利軍,柳罡也就沒有好氣,苟利軍,也就是那天打牌的胖子眼鏡男,昨天散會後,榮南峰去過他辦公室一趟,還說起了這個人,苟利軍乃是何運剛的死黨,跟得何書記很緊,只差沒叫爹了,因爲這層關係,苟所長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沒有何書記打招呼,誰也休想從他那裡掏出錢來。
“苟所長,怎麼一來就哭窮,難道鎮財政沒有錢要我這個剛上任的鎮長掏自己腰包不成?你作爲財神爺應當千方百計籌措資金纔對,怎麼竟然哭起窮來了。要不你來當鎮長,我去當財政所長得了。”柳罡說話,也沒有多少的客氣。
“柳鎮長您批評得對,可是我們財政所也有實際困難呀?財政馬上就要見底了,這又是年底了,我上哪去挖錢呀!”嘴上承認着錯誤,苟利軍心底自然是一點也沒有當一回事。
“好了,別說了,你回去把今年全年的財政報表拿來我看看。還有,這次預案的後勤保障必須到位。”柳罡也懶得和苟利軍說什麼,現在何運剛已經對自己肯定是不感冒了,他可沒有奢望幾句話就說服這個何運剛的走狗。
“柳鎮長……”苟利軍
。
“怎麼,還沒有聽明白?”柳罡不耐煩的道。
“……那我不打擾柳鎮長了。”苟利軍張了張嘴,想爭辯兩句,卻終究也沒有爭辯,而說出了告辭的話。
“柳鎮長,你要出去啊?”柳罡坐了兩分鐘,站起了身,走了出去,剛剛的走到門口,顧曉梅走了過來,看見柳罡要出去,趕緊的打起了招呼。
“恩,剛纔他們打電話說,三井那邊有些緊張,我過去看看,心底踏實一些。顧主席有事嗎?”柳罡緩緩的問道。
“剛剛何書記打電話,說他已經出院了,而且,胡部長要下來視察工作。”顧曉梅趕緊的道。
“胡部長,哪個胡部長?”柳罡一愣,他可還真不知道有一個胡部長。
“是縣委宣傳部胡部長。”顧曉梅忙道。
“哦,是宣傳部的啊,顧主席是分管宣傳吧,你們組織人迎接一下。”柳罡並沒有因此而留下,顧曉梅的話雖然簡單,可是,卻是透露出了不少重要的信息,何運剛出院,那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夏書記的那個簽字,那明顯的表示對何運剛不滿了,別說何運剛只是裝病,即使真有病,他也會回來。而此時那什麼胡部長下來,用意也就不言自明瞭,自己剛剛借了一下夏書記的勢,此時胡部長下來,那自然是給何運剛撐腰了,既然是幫何書記撐腰的,那對他肯定就不會有好感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去熱臉貼冷屁股了,他可不想去挨別人刮。當然,如果那胡部長是政斧部門的,他也就無可奈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可宣傳部並不是屬於政斧部門,那就由管宣傳的顧曉梅迎接好了,至於胡部長高興不高興,那有什麼關係呢,他既然是替何運剛撐腰的,難道他在別人就高興了?
“好的!”顧曉梅略微的有些意外,不過仔細想想,也就感覺着不奇怪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柳罡出了辦公室,也沒有開自己的車,坐上了鎮政斧的車,往三井方向而去,三井的確發生了一次糾紛,而且打了起來,不過,被周圍的人及時制止了下來,根據趕到現場的民警初步瞭解,乃是一起因爲賭博引起的糾紛,不過,賭博雙方都是煤礦的工人,而且,有着十幾個人蔘加,在這關鍵時刻,自然是有人立刻的報了警。
雖然這次的事情不大,可是,既然發生了,那就必須得正確的對待,絕不能因爲事情小而有所疏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既然發現了火星,那自然是需要將其熄滅,而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剛剛的上車,電話卻是響起來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手機電話。
“我柳罡,請問……”
“嘻嘻,猜猜我是誰?”電話裡響起了一個有些調皮的聲音。
“張記者,你好,不好意思,前天沒能陪你們……”柳罡自然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張怡的聲音。
“我打電話,可是感謝你的,這次的採訪,非常的成功,已經在昨天的津州新聞中播出了,還準備出一期專輯。”張怡顯得有些興奮。
“呵呵,是嗎,那到了津州,張記者可要請客。”
“請客,那沒問題,我現在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和柳河煤礦有關的,你想不想知道……”張怡卻是賣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