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罡向所長聽說過嗎?”柳罡淡淡的看着向天晴,向天晴的到來,倒是正中了他的意,他原本直接和許瑩愉接觸的最大目的,就是通過許瑩愉,將向天晴引出來,然後秘密的帶走。
樑浩光的口供,加上銀行查對,證實了樑浩光並沒有撒謊,雖然僅僅是樑浩光的一面之詞,根本不能坐實向天晴就是僱傭樑浩光的幕後主使者,不過,那卻也讓向天晴成爲了最大的嫌疑人,即使無法逮捕他,那帶走協助調查,還是可以的,樑浩光在他手裡,他就有着把握,蒐集到相關的證據。當然,這多少也有些冒險的,拘傳的時間,那是有着限制的,即使他可以玩一些花樣,連續拘傳,可是,這畢竟抓的是一個排除所長,而且是政法委書記的人,時間越長,對他那可是越發不利的,高檢也不得不考慮一個市政法委書記的意見。
不過,情況顯然比意料的還要好上一些,許瑩愉並不是向天晴的同夥,而且許瑩愉非常在意自己的妹妹,這就讓情況變得容易多了,尤其是,許瑩愉的敘述中,也是明白的表示了,妹妹的身份證在她的手裡。爲了保護自己的妹妹,她也是對向天晴有了意見,如果能獲得她喝樑浩光情人關係的證據,那也就讓案情更明朗了些。
“柳罡……你來這裡幹什麼?你這是擅闖民宅……”向天晴臉色瞬間的變得蒼白,人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有些色厲內荏的道。對於柳罡,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可是,他卻顯然並不陌生。
“向所長,好像這不是你家吧?就算我擅闖民宅,貌似也用不着你來過問吧。”柳罡好整以暇的看着向天晴。
“表妹,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你不用怕,表哥替你做主……”向天晴卻也不愧是派出所的所長,反應那卻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而且,瞬間的給自己和許瑩愉安上了一個表兄妹的關係。
“你們出去吧,以後沒有什麼證據的事情,還請不要來打擾我們。”許瑩愉略一遲疑,最終還是向柳罡他們發出了逐客令。
“那行,我們只能去帶許瑩瑩小姐回去瞭解情況了。非常抱歉,打擾許隊長了”柳罡合上了公文包,開門就要出去,許瑩愉在乎自己的妹妹,那就什麼事情都好辦,雖然要挾一個女孩子,有些的不是很合適,可是,爲了獲得更多的證據,他卻是沒有多少的選擇,在明陽,他們不僅得不到地方檢察機關和公安機關的幫助,甚至會受到掣肘,如果處處講究堂堂正正,那這案子,也就乾脆別辦了。
“你等等……”許瑩愉臉色陡然的一變,雖然他明知道柳罡是要挾她,她也不得不接受要挾,雖然她僅僅是一個交警,可畢竟也是一個警察,法律知識怎麼也比普通人多的多,那些錢在妹妹名頭的賬號上,她就怎麼也脫不了嫌疑,不說抓捕她,可至少帶回去瞭解情況那是肯定的,妹妹還在上大學,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妹妹被帶走,那就必然牽連到她身上,妹妹的身份證,那可是在自己這裡,甚至,對方帶走自己都有可能。
就算自己和妹妹最後證明是清白的,可如果被帶去檢察院瞭解情況,那恐怕會傳的天下皆知了,那讓妹妹如何做人?自己如何做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知道了這事情後,他們又如何做人?她雖然喜歡向天晴,可她更喜歡自己的妹妹,她是一個親情味很重的女人。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柳罡的話,許瑩愉心底也隱隱的信了幾分,她怎麼也是交警隊的一箇中隊長,並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所能比擬的,只是,她本能的有些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柳組長,我們男人的事情,與女人無關……”許瑩愉叫住了柳罡,向天晴的臉色,卻是再次的變了,許瑩愉兩姐妹的感情,他當然是知道的。
“我妹妹的身份證,你是不是拿過?”許瑩愉叫住了柳罡,眼神卻是有些複雜的看向了一邊的向天晴。
“表妹,你怎麼能夠不相信我……”剛纔兩人的對話,向天晴自然也是聽了個清楚,他知道,是賬號的事情敗露了,不過,他顯然是不可能承認的。一旁的柳罡,也並沒有去插言,而是在一邊發出了一條短消息,短消息在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編好。
“我妹妹的身份證,一直就放在家裡,除了我,我妹妹,就只有你能夠拿到,我這麼對你,你爲什麼還要害我妹妹,爲什麼……”許瑩愉的眼眶中,也是浸滿了淚水,她的心底,委實的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
“瑩愉,我真的沒有拿過你妹妹的身份證,我可以發誓,我要是拿了瑩瑩的身份證,我不得好死……”向天晴賭咒發誓的道。
“你真沒有拿過……”女人有時候總是心軟,對於自己心愛的男人,更是如此,聽着向天晴賭咒發誓,她卻是信了幾分。
“我都已經發誓了,我會詛咒我自己嗎……”
“許隊長,你妹妹的身份證,你能確定,你妹妹沒有用過?”柳罡直接的打斷了向天晴的話,他也是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一個連自己都敢隨便詛咒的人,那謊話說來,卻是比真話聽上去還真了。
“能確定,我離婚後,我妹妹就基本上跟我在一起,她的身份證,還是我去給她領回來的,領回來就一直放在那裡,讀書報名的時候,也是我和他一起去報的名,身份證也一直在我這裡,平時出去,我們姐妹也在一起,她根本就沒有單獨接觸過身份證。”爲了不讓事情牽涉到自己的妹妹,她卻是將身份證的問題說了個清清楚楚。
“那許隊長這身份證是如何保管的?”柳罡繼續的問道。
“柳組長,你這是審訊犯人還是什麼的……”一邊的向天晴卻是心慌了起來,出言打斷了柳罡的詢問。
“怎麼,向所長,心虛了?”柳罡淡淡的看了眼一邊的向天晴,輕蔑的道。
“我心虛什麼。”向天晴不屑的道。
“那就請別打斷我們的詢問。”柳罡沒再理會向天晴,看向了許瑩愉。
“我鎖在我房間衣櫃的抽屜裡的,鑰匙只有我自己有。”
“那除了你自己,還有誰能接觸到你這鑰匙?”
“還有妹妹……”許瑩愉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向天晴,卻是終究的沒有說出向天晴的名字。
“許隊長,如果你有什麼發現,請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柳罡卻也沒有再繼續的追問下去,拿出了一張紙,將電話號碼留在了上面。
“許隊長,這是我們的談話,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請許隊長籤個字”看柳罡給了自己一個眼神,李錫頓時的站了起來,將手裡的詢問筆錄遞了過去。許瑩愉仔細的看了一遍,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大隊長,不送了。”看着柳罡居然不再詢問了,向天晴倒是鬆了一口氣,有些囂張的道。
“向所長,請跟我們出去一趟吧。”
“很抱歉,本人沒時間。”
“向所長,別演戲了,你涉嫌貪污受賄,我們需要帶你回去接受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本來,柳罡也沒有打算在許瑩愉的家裡帶走向天晴,可是,看對方一點也不懂事,他卻是沒法了。
“很抱歉,沒有任何的證據,我可以拒絕跟你們走。”向天晴淡淡的道。
“向天晴,你涉嫌僱兇殺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柳罡無奈的拋出了最重磅的炸彈,直接拿出了準備好的拘傳證,作爲高檢的專案組組長,他完全由着權利拘傳一個人,貪污受賄的證據,他還真可以說沒有,可是僱兇殺人的證據,卻是有着樑浩光的口供,以及那些轉賬憑證,之前他一直不泄露這一點,卻是他不願意當着一個女人的面抓走她的男人,即使他們只是情人的關係,當然,也害怕許瑩愉爲了保向天晴而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女人有時候是很難說的清楚的,爲了莫名其妙的所謂愛情殺人的女人也多的是。
“柳組長,你別亂說……”向天晴陡然的臉色一變,聲音也微微的有些顫抖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無疑是最爲清楚的,柳罡說他僱兇殺人,那顯然的,是樑浩光招供了。
“這不是是真的……”許瑩愉的臉色,也是陡然的變得慘白,向天晴貪污,她雖然有些難以接受,卻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甚至可以說,她早就默默的接受了,她身上穿的,家裡用的,許多的東西,都是向天晴買的,甚至她給妹妹買的那些東西,差不多也都是向天晴出的錢,向天晴也就是一個派出所所長,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而且老婆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靠着工資收入,根本就拿不出這些錢來。只不過,她受到的也算是傳統的教育,老父親更是一個對貪污深惡痛絕的人,她心底不願意承認,也不敢承認自己的情人是一個貪污分子。可是,向天晴居然買兇殺人,她卻是有些的無法接受了,她感覺着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一片空白。
“向所長是自己走,還是我們帶你走?”柳罡淡淡的道。
向天晴看了柳罡一會,轉身開門走了出去,剛剛的出了電廠大門,他就直接的掏出了電話,只是,他剛剛的拿起電話準備撥號,電話就被柳罡給抓住了,“對不起,向所長,在我們的談話還沒有結束之前,你不能打電話。”
“柳組長,立刻把電話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別怪我向天晴不客氣了。”向天晴臉色陡然的一沉,聲音也大了起來,附近的路人,包括電廠的保衛,也都被吸引了過來,
“向所長,車已經過來了,上車吧。”爭吵間,陶縣檢察院的車也是停在了他們跟前,車雖然是縣檢察院的車,開車的卻是莊建,那是柳罡特地讓農海胤借出來的車,李錫趕緊的拉開了後面的車門,柳罡淡淡的道。
“我憑什麼跟你們上車……”向天晴大聲的叫嚷着,只是,此時那些本來想過來看看熱鬧的,見到檢察院的警車,卻哪裡還有人過來,都在遠遠的圍着看熱鬧。而柳罡也並沒有和他磨嘴皮子,直接的抓住他的胳膊,李錫也抓住了他另外的一隻胳膊。
向天晴拼命的掙扎着,然而,柳罡在他的胳膊上一用力,他頓時的感覺全身發軟,有力氣也使不出來,很快的就被拉上了警車,警車揚長而去。
“柳罡,你這叫非法拘禁,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的。”被帶上了警車,向天晴依舊瘋狂的叫囂着。
“閉嘴”上了車,沒有了外人,柳罡卻是沒有再半點的客氣,擡手的就是一巴掌,給了向天晴一個大嘴巴,對於警察中的敗類,他可是比對一般的犯罪分子,還要討厭幾分。
“你敢打我……你他敢打我……啪……”向天晴卻是被一巴掌給打懵了,雖然僅僅是一個派出所所長,可是,仗着有政法委書記的後臺,他可還真沒有多少將誰放在眼裡,就是分局局長見了他,那也是客客氣氣的,更別說誰敢打他了。只是,他剛剛的罵出口,另外的一邊嘴巴,卻是又捱了一個巴掌,這次打他的,卻是李錫了,作爲一個剛剛走出學校的熱血青年,他對於這一類分子,那卻不僅僅是討厭,而是仇恨了,看柳罡都動了手,向天晴還在叫囂,他哪裡還忍得住。
“你們……”向天晴顯然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將自己後面的話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嘀嘀嘀剛剛出城不久,柳罡的電話忽然的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明陽市的電話號碼。
“柳組長,我是明陽市公安局政委陶忠旺。”電話中傳來了一聲頗爲冷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