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江市正熱熱鬧鬧的時候,身爲南豐省委書記的江春卻是頭疼不已,在和林東方通電話時也是嘆了一口氣,道:“老林啊,過兩天我要去一趟京裡,怎麼樣?有時間沒有,到時候我們見一面吧?”
呵呵一笑,林東方笑着道:“你老江要來,這沒時間也是要抽出時間的。《》.(_泡&,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說實話,江春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林東方心裡其實是並不意外的,江春的老領導在上次換屆的時候已經是退居二線,而江春能擔任這個省委書記,在很大的程度上算是一個過渡性質的,畢竟江春的年齡擺在那兒,幹完這一屆也是到了退下來的時候了。
對於江春這個人,林東方和他共事了幾年,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謹慎有餘,進取不足,不過以南豐省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他這個老資格的人來掌舵,其他人倒是沒什麼話好說。江春這次來京和見自己的目的,林東方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南豐省委進行了一些微調,一些人剛一上任就表現的氣勢逼人的,這讓江春心裡有些沒底,雖然他很清楚自己幹完這一屆就是要退下來的人了,但中途被免職可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而南豐省目前的形式在他看來卻是越來越有這樣的趨勢。
聽得林東方的話,江春也是呵呵一笑的道:“那好,老夥計,到時候我可是要喝你那些珍藏的好酒啊。”兩人的關係其實說起來也是有些奇怪的,林東方在南豐省的時候,兩人之間應該算是沒有太多的交往,反而是林東方調到津海市以後,兩人之間的聯繫反而是多了起來,很默契的,兩人對於這種聯繫都保持了足夠的熱情。
放下電話,江春卻是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南豐省目前的複雜局面確實是讓他很頭痛,省長況慶新和副書記劉修似乎走的很近,每次的書記辦公會議,兩人都是很有默契的保持一致,要不是常委會議上自己有林系常委的支持,自己這個省委書記的威信恐怕是會蕩然無存了。
江春也很明白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尷尬局面,自己的老領導退居二線以後,雖然還是能說的上一些話,但畢竟已經是退下來的人了,在這個層次上能幫自己的也確實是有限,加上南豐省目前的局面,已經是形成了多家角力的形式,自己這個省委書記夾在中間就顯得很爲難了。《》.雖然很清楚自己在這屆之後就要退下來,但也正因爲這樣,江春更想做出一點成績,在領導崗位上待了一輩子,他很明白在他這個層次要想做出點成績會有多難,而在目前的這種狀況下,保持和林系的良好合作關係,才能更容易的讓自己達成目標。
對於武明訓要見自己,虞凡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這不是虞凡第一次見武明訓,以前林東方還在藍江市的時候,虞凡就在林家見過武明訓幾次,而林東方現在雖然是離開了南豐省,但正是通過林系的這一些人,林家才能在南豐省保持一定的影響力,這一點虞凡心裡比誰都要清楚。
或許在虞凡內心裡,他並不願意和林家有着太多的牽扯,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現在也是屬於林系的一員,所以,在林東方調走後,他並沒有過多的和林系在南豐省的人有太多的聯繫,這也許就是他潛意識裡的動作吧。
“哈哈,小凡來了,過來坐。”在市委招待所的房間裡,虞凡隨着武明訓的秘書一進門,武明訓就哈哈大笑的站了起來,這讓秘書不由得吃了一驚,作爲武明訓的秘書,他可從來沒見過武書記會對人表現得這麼的隨和,不由得多看了虞凡一眼。
“武書記好。”領導能隨和,自己可不能隨便,站在武明訓面前,虞凡也是表現的十分的尊敬。笑着點點頭,武明訓朝虞凡揮了揮手,笑道:“過來坐嘛,這裡又不是辦公室,不要顯得那麼拘束,叫我武叔叔就可以了。”
走到武明訓對面,虞凡半坐在沙發上,武明訓笑看了他一眼,轉身拿起茶几上的煙,遞給了虞凡一支,看得虞凡連忙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接了過來,而他的這個動作讓武明訓哈哈一笑,揮手示意他坐下來。
其實武明訓對於虞凡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沒有家族子弟的那種浮躁,中規中矩的表現出了應有的謙遜。笑着點燃了自己手中煙,武明訓擡起頭看着虞凡笑道:“怎麼一直沒見你到家裡來走動走動啊,是不是對我這個叔叔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虞凡聽得一愣,連忙道:“不是的,武……武叔叔,是因爲我前一陣子去了一趟中南省,所以……再說您日理萬機的,我怕打擾您的工作和休息時間。”呵呵一笑,武明訓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省紀委的同志找你談話,你對我這個叔叔有意見了呢,呵呵。”
武明訓的態度雖然是讓虞凡感到有點奇怪,但他所表現出來的隨和還是讓虞凡有點受寵若驚,聞言連忙道:“怎麼會呢,武叔叔。我也是從紀委出來的,知道同志們都是爲了工作,再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雖然我參加工作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我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是對得住黨和人民的。”
“哈哈,好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啊,小凡啊,你說出了我們黨員幹部應有的風骨啊。”武明訓聽到這句話顯得很高興,連帶着對虞凡的評價也是高了不少,看着他呵呵一笑的道:“現在有些人就是見到紀委找上門就腿軟,要我說啊,心裡沒鬼怕什麼啊。說到底,還是心裡有鬼啊。”說到這裡,武明訓似乎也是很有感觸的搖搖頭,道:“現在的有些人,手裡有權力,就忘了他們手裡的這一點點權力是黨和人民賦予的,反過來壓榨我們人民,做黨內的蛀蟲,對於這樣的人,紀委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武明訓在一旁抑揚頓挫,虞凡就這麼安靜的聽着,說實話,他現在還對於省紀委前一陣子的動作有些疑惑,雖然很清楚這次的事情是由於上層之間的鬥爭鬧出來的,但省紀委就這麼撤回去,未免有點虎頭蛇尾了。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這個話他卻是不敢說的,不過武明訓這樣叫自己過來,虞凡可不認爲他是要和自己說這些的。果然,說完這些話,武明訓也是笑看着虞凡道:“小凡啊,有沒有興趣調到省紀委來工作啊?”
武明訓的話讓虞凡聽得一驚,這句話武明訓問得很突然,幾乎是在虞凡感應到的同時,他就已經說出來了,這讓虞凡不禁有些疑惑了,究竟這是林東方的意思,還是武明訓自己的意思呢?難道林東方現在希望自己調離藍江市嗎?
笑看着虞凡,武明訓並沒有說話,其實調虞凡去省紀委是武明訓臨時起意的,不過這話說出來以後,越想他倒是越覺得可行,而因爲他的這句話,虞凡心裡倒是有些忐忑不安了,並不是他不想去省紀委,而是自己剛剛穩定住青嶺區的局面,正準備下一步大展拳腳呢,現在調走他實在是不怎麼情願。
“武叔叔,這……這件事情是我爸的意思嗎?”虞凡問的很小心,如果是林東方的意思,那恐怕也不會太容自己反對了,這讓虞凡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而他恰恰也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當初從大浦縣調到青嶺區一樣。
呵呵一笑,武明訓搖搖手道:“林書記可沒這個意思,是我自己想到的。虞凡同志,關於你的事情,我也做過一些瞭解,從你到藍江市工作的這一段時間,對於反腐反黑你都是有着非常重要的認識,從青嶺區反工作的情況來看,你是做出了成績的,加上你以前在中南省紀委也工作過,對於紀檢工作有着一定的經驗,如果你願意的話,這件事情就由我和林書記說,怎麼樣?”
一聽不是林東方的意思,虞凡心裡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有心想拒絕武明訓,可這話也不能這麼直說,想了想看着武明訓道:“武叔叔,對於您希望我去省紀委工作的意思,我當然是十分的願意的,不過,您也知道,我在青嶺區這邊的工作纔剛剛開始,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完成,您看是不是等這邊的工作穩定以後,再跟在您身邊學習?”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武明訓的臉色或許會沉下來,但是聽到虞凡的話,武明訓卻是沉吟了半響,才點點頭笑道:“倒是我考慮不周了,呵呵,林書記對於你應該是會有安排的,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先跟林書記提一下,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虞凡聽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而而武明訓此時也是大有深意的笑看着虞凡,對於這件事情,他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並不是武明訓對於虞凡有多麼的看重,而是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裡,林家能挑大樑的人恐怕也只剩下虞凡這個林家的女婿了,至於其他的人,從需要成長的時間來看,和他武明訓恐怕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