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僑走了過來,拿起這合同,“費總,看來你們是早有準備呀,就讓我看一看你的要求。”
“請便。”
張子僑仔細看着這合同內容,嗯,確實是費洋和費丹的股權公證,以及費丹60%股份的轉讓價格,不過比自己提到的價格高出三倍,其他的倒是差不多。
“費總,我看你還是沒有弄清楚形勢呀,這價格和我所提不同,我看你們回去,我是不會簽字的,否則你們就籤我這份。”
張子僑並沒有看完合同,便把合同合上。
周亮點了只煙,打火機在手指之間轉來轉去,張子僑看得眼花繚亂,周亮擡頭看着張子僑,“張總,我看你眼睛不好,你最好把我們這份合同給看完。”
難道里面還有玄機,張子僑順着剛纔看到的地方繼續看下去,一直翻到最後一頁,他震驚了,媽的,沒想到會這樣!
這份合同上面已經簽好了字,甲方是費丹,乙方是陳功。
陳功,陳功,是哪個陳功呀,張子僑心裡琢磨起來,應該不會是富海市長,費丹和那市長好像不認識。
這合同陳功是考慮過的,原本打算用宏圖集團的名義接手,不過這宏圖集團在京市雖然已經小有規模,不過在南部省可沒什麼名氣,張子僑就算知道費丹將股份轉給了一個沒聽過名字的宏圖集團,他說不定也會借用樸省長的勢力來打壓,然後和宏圖集團談判。
所以陳功便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在南部省還是有些殺傷力的,拿富海來講,富海市的哪個部門敢來調查和拆除市長陳功持有股份秋天百貨。
張子僑心中氣憤起來,媽的,耍自己,居然把股權已經轉了出去,“費總,這陳功是誰?”
費丹聳了聳肩,“還能是誰,富海市長呀,家裡有些錢,女朋友又對百貨感興趣,所以便買下來玩玩兒了,這些年輕的領導都喜歡胡亂花錢的。”
錢當然陳功沒有給費丹,說白了這是一份假合同,不過雙方都是簽字蓋章了,所以這份假合同在法律上面同樣生效。
周亮本以爲張子僑或許有些怕了,不用陳功出馬能解決當然更好,誰知道這張子僑在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後,並沒有給周亮面子,周亮也猜到了,張子僑肯定是向樸省長講了,樸省長在權衡利弊之後,發現自己家裡並沒有多大的勢力,所以張子僑便繼續向費丹施壓。
爲此,周亮才又找上陳功,只能由他來解決,陳功也繼續原來自己的方案,告訴費丹什麼是絕對的信任,那就是籤個合同,把股權全部轉給他,不過錢可不是按合同來付,以後張子僑退出了,陳功會再籤個合同交還股份的。
是富海市長陳功,張子僑默默的念着這個名字,“你們什麼意思!”張子僑重重的把拳頭打在辦公桌上面。
張子僑早就知道陳功,現在更是名聲大起,張子僑可是聰明人,樸省長不怕那京市的常務副市長,一是因爲那人沒什麼後臺了,二是離得太遠,那人沒能力影響到南部省來。
不過陳功不同,雖然陳功僅是地級市的市長,不過在南部省他是有些背景的,和一些領導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而且陳功接手了這些股權,那自己怎麼還敢向秋天百貨動手,媽的,他們應該是一夥的。
費丹挑釁一笑,“呵呵,張總,你也會看上我手中的股權,陳市長我想比你聰明,而且他女朋友又喜歡逛秋天百貨,和我很談得來,人家買下怎麼就不行了。”
周亮站了起來,“張總,看來我們留下也沒有用了,我們和秋天百貨已經沒有關係了,丹兒,我們走。”
張子僑沒想到費丹會來這一招,現在從法律上看來,費丹已經和秋天百貨沒有絲毫關係了,現在的大股東成了市長陳功,自己是要放棄還是繼續搶奪呢?
眼下全省各市都開始研究房地產市場整頓的各項政策,不過富海市一點兒動向也沒有。
富海市的黨政分明,不過羅川還是得隨時提醒着陳功,他手裡的事情畢竟太多了。
“陳功,晚上咱們召集常委會,研究一下整頓房地產市場的事情,怎麼樣?”市裡的會議太多,而且要召集齊所有的常委不容易,所以很多時候會議都選擇在晚上或是週末。
市zhèng fǔ的人都知道,陳功從來不晚上和週末召集開會,陳功知道,這下班兒時間開會,雖然是幾個人在會議室裡胡扯一通,而且很有可能最後商量不出結果,在一次簡單的會議背後,會涉及多少個單位的工作人員不停的忙碌甚至加班兒,就爲了一些沒有結果的會議,幾個人影響了上百號的人,所以陳功一直不提倡。
陳功最喜歡向各局領導講的一句話便是,你們在工作時間完成不了工作任務,那就是你們的水平不夠,晚上和週末加班兒來做工作,說明平時的工作不認真,工作效率低下。
後來富海市慢慢養成了一個好的風氣,晚上和週末幾乎不加班兒了,而且事實證明,沒出什麼亂子,而且一切按部就班,上班兒時間工作人員的積極xìng更高了。
“羅哥,你知道我晚上不開會的,晚上就是休息時間,我不僅不開會,而且連接待也是推給副市長們去做,房地產市場整頓的事情,不急不急,以後再說。”
陳功想多看一看別的地方怎麼做,要想出彩,不一定要把工作第一個做起來,而是把工作做得最好。
羅川可是得到了消息,馬上將其他市的一些動靜講了出來。
限購、加大住房用地的供應、提高按揭房首付比例,幾乎把能想到的都想到的,其他很多辦法也不算辦法,因爲本來就是一個經濟的調節器,國傢什麼時候下了決心來打壓房價,這些調節器便會起作用,不過這些對房價只能起到抑制增加、適當降低的作用,要從根本上讓房價回到合理的區間還不可能。
“陳功,你可得急一急了,方法不多,能用的別人都用了,原來我就知道你想在這上面再出一次彩,如果晚了,模仿別人的政策可不能突顯政績。”羅川提醒起來。
“羅哥,你就放心,什麼政績我不在乎的,不過事情我得做,我先把手裡的人事改革理一理,工作開展起來了,我才能把心思放在調控房價上面,如果別的市有好的辦法,我們最後只需要用現成的政策,這不省裡很多麻煩。”
陳功可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如果別的地方有好政策,那他可以用別人的,自己的辦法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人事改革羅川也是聽陳功講過,而且人事局搞得很不錯,通過一系列的競選,確定了新一批的副局長、處長、主任等職務。
羅川知道,當領導的命運被工作人員掌握在手裡以後,從此便沒有領導和被領導之分,只有工作分工的不同,你是管理,我是具體實施,對打擊**、貪污可是起了莫大的作用,以後zhèng fǔ這麼樣,黨委裡也得這麼幹。
“陳功,市人事局的競選我都清楚了,挺不錯的,我看人事改革挺不錯的,這可是動了舊制呀。”
“羅哥,其實內部平均收入、各單位間按工作量大小拉開收入差距離,幹部任用的mín zhǔ競選,這些都只是開頭,羅哥,消除編制、打破鐵飯碗,這纔是我的最終目標,不過任重道遠啊,現在纔剛剛開始。”
陳功知道,就算是一個單位,也會出現不同處室、科室事情多和少的分別,所以每一個單位可以設置一份處室基金,每月最累的處室得此基金,處室人員投票,按工作量比例進行分配。
陳功還想打破鐵飯碗,聽到這件事情,羅川才知道陳功原來志在此處,不過在一個市的層面上實行起來太難了,而且這是人神共憤的事情,誰也不會對陳功友善的。
“陳功,你的抱負太大,羅哥我是汗顏吶,不過你想打破鐵飯碗的事情千萬不要對外透露,如果現在就傳出去了,那我想zhèng fǔ部門裡不會再有人聽你的指揮。”
羅川說得語重心長,不管是原來的老資格,還是現在考進來的新人,爲了什麼,就是爲了一個鐵飯碗,如果被打破,那也得全國範圍內來破,你一個市憑什麼破,到時人人都會寫信到省裡、到京市告陳功的。
是要mín zhǔ,不過陳功似乎mín zhǔ得過火了,羅川可是爲陳功着急起來,“陳功,我看算了,你要改就別改得這麼深入,等你有機會當上省長記再實施,一個市的層面來做這事情,我看不妥呀。當哥的無不是怕被你連累,我只是怕你引來大禍呀。”
陳功點點頭,他明白羅川的一番苦心,這事情陳功也是考慮了很久,不過等他到上省長再來實施,那太晚了,他得當一個表率,既然是一個被人唾罵的探索者,“羅哥,我當然信得過你,而且我說了,這事情與黨委無關,zhèng fǔ部門會先行實施,如果我犧牲了,黨委可別向我學習就行了,呵呵,我只是想讓後面的人繼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