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在,劉副部長就帶着兩名幹部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一見到小蘇,劉副部長就報起雙拳說,失禮,我們真的是失禮了!
小蘇笑笑說,哪裡話,你看,我們今天被接待的規格可不底啊,兩位大校。
胡長英和黃大維就起身敬禮。
劉副部長說,這不是黃師長嗎?
黃大維說,劉部長,我是黃大維。
劉部長說,好好,坐,都坐吧!
劉部長到了,小蘇就讓他坐到了主陪的位置上。黑鐵膽是主賓,坐在了劉部長的右手位置。
劉部長緊緊地拉着黑鐵膽的手說,黑縣長,總算把你給盼來了。幾天前,我們就接到了省委組織部的通知,讓我們搞好服務。
黑鐵膽說,劉部長,你們太客氣了。
劉部長說,應該的,應該的。是這樣,今天中午呢,我們本來是安排到市委接待賓館那邊,但開元這個地方不錯,這邊是市政府的。那今天中午咱們就在這裡了,不過,黃師長啊,今天這個單子由我來籤。
黃大維笑笑說,劉部長,軍地一家親,不分家的。單子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管陪好我們的客人。
劉部長哈哈一笑說,那,這個位置我可是坐錯了,這是簽單的位置啊!
黃大維、小蘇他們都說,這個位置今天與簽單無關。
黑鐵膽看了看,覺得這個黃大維還是一個細緻人,上的酒是蘇酒——夢之藍,上的煙是蘇煙——軟金砂,上的茶也是蘇茶——碧螺春。黑鐵膽就笑笑說,今天好福氣啊,我們抽着蘇煙、品着蘇茶、喝着蘇酒,享受的是“三蘇”的生活啊!
江一英說,三蘇的生活可不底!絕對是小康社會。
大家在熱烈的氣氛中喝了一會兒酒,就聊到了眼下正在熱播的電視連續劇《亮劍》。
黃師長說,黑縣長,亮劍主人公李雲龍的原型就是我們12軍的老軍長王近山將軍。
黑鐵膽一聽來了興趣,是嗎?李雲龍這個人,太有個性了,一個字,牛!
見黑鐵膽他們都來了興致,黃大維就簡要介紹了一下傳奇將軍王近山的事。
他主要講了兩條,第一,王近山在戰場上是有名的王瘋子。第二,王近山在情場上也是有名的糊塗蟲。
在戰場上
吧,王近山是出了名的戰將,被譽爲二野的朱可夫。當年在二野,每當劉伯承、鄧小平遇到大仗、惡仗、硬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近山。
關於王瘋子在戰場上的事,《亮劍》中已經做了很好地展現。不過,王近山將軍在抗美援朝中的事情電視中沒有反映。
抗美援朝第5次戰役沒有打好,王近山在志願軍司令部炮轟彭德懷:“這仗是怎麼打的嗎?這是放羊攆狗的打法,不講戰術!這樣濫打仗,是葬送軍隊,是拿我們的兵去送死!”
彭德懷這個脾氣最大的元帥只好當面承認錯誤。
上甘嶺戰役,王近山指揮秦基偉的15軍,李德生12軍的兩個師死守上甘嶺,一戰成名。1953年抗美援朝上甘嶺之戰,是我軍迄今爲止進行的現代化程度最高也是場面最殘酷的陣地戰。回國後,王近山將軍看電影《上甘嶺》,結果中途退出,說跟真實的戰場殘酷程度相差太遠。
聽了黃大維的介紹,黑鐵膽由衷地說,王近山,太厲害,也太有個性了!他與宿遷的仇和可是有一拼啊!
黃大維起身給黑鐵膽他們碰了一杯酒接着說,王近山是一個長勝將軍,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時期,我們12軍共殲敵約50萬人。戰爭年代這支部隊,即使只以六縱和12軍成軍算起,也有王近山,杜義德,韋傑,尤太忠,李德生,李震,曾紹山,肖永銀,趙蘭田,馬寧等多人。但我們的老軍長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婚戀,被人稱作是陳世美。1964年,被開除黨籍,下放到了河南的一個農場裡勞動,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接下來,黃大維就給黑鐵膽講了講王近山將軍在婚戀上的傳奇與辛酸。
抗日戰爭時期,王近山任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七七二團副團長。他負傷了,傷勢很重,一顆子彈打在他的肺部,另一顆子彈傷在他的左臂。時任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五旅七六九團團長的陳錫聯也負傷了,子彈從他的嘴裡打進去,又從頸部穿出來。兩個人都大難不死,住進了同一間野戰醫院。
經陳錫聯牽線,王近山就和這個醫院的“院花”韓岫巖談起了戀愛。韓岫巖在醫院很出名,不僅僅是她漂亮,還因爲她一家12口都參加了八路軍,並給醫院馱來了許多醫療器械和藥品,被稱爲“半個醫院”。
幾年過去了,王近山
夫妻倆轉戰南北,聚少離多,戰爭讓他們失去了很多。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流產了,大女兒又不幸夭折。
不過,經過無數次的生離死別,應該說兩人是有感情的,也有着非比常人的婚姻基礎(韓岫巖和王近山一共生了八個孩子),人們都這樣認爲。但事實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人們的預料。
新中國成立了,劉鄧大軍挺進西南,山城重慶成了歡騰的海洋。王近山應邀到大學作報告。他的演講生動幽默,像磁石一般吸引了大家。尤其是那些女大學生,一個個更是心旌搖盪。
很快,人們傳說他和一個女大學生相好,這個女大學生不是別人,是他的妻妹。
按照中國五千年曆史所確定的道德準則,喜新厭舊是不可被原諒的,隨着王近山和韓岫巖妹妹的感情越來越深,夫妻二人的冷戰也在加劇。
1955年,王近山從朝鮮戰場歸來,他是凱旋的將軍。剛剛40歲,就被授予中將軍銜,被任命爲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公安部副部長。然而,他這時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幾年了,山城發生的事沒有結束。感情的事如亂麻,理也理不清,他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韓岫巖當時身爲海軍醫院的副院長,身上有着烈女般的剛毅。夫妻無休止的冷戰就那麼僵持着,誰也不讓步。
飽受委屈的韓岫巖終於把一張“狀紙”遞給了組織,她原本是希望組織出面挽救這個家庭,沒想到這一做法反而激怒了王近山。
王近山憤怒了,也把他的“離婚報告”上交了組織。組織批評他、教育他,希望他“懸崖勒馬”,否則就給處分。天性倔犟的王近山就是不留任何迴旋餘地。隨後,處理結果下達了:
撤銷北京軍區副司令員等職,開除黨籍、軍籍,調往河南某農場改造。
雖說在心理上已有所準備,但真正等到處分下來時,而且是一杆子擼到底,卻是大大出乎意外,沒有了官職,王近山還不太在乎,可是連黨籍、軍籍也都開掉了,真使他心裡感到一片冰涼。
更讓他傷心的是,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又沒有得到預期的結果,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他的妻妹並沒有和他結合,從他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
1964年,王近山和家裡的小保姆小黃結了婚。一代戰將從此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