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杜天堂竟然在黑鐵膽的面前拍起了桌子,鬧得很不愉快。
作爲集團的總裁,白沙老酒的科研、調製、包裝、營銷都有黑鐵膽一手打理。現在,包括酒仙白崇光、酒鬼李大白、鐵算盤杜天紅在內的不少老總們,都變成了黑鐵膽的部下。但在實際的管理中,董事長杜天堂仍時不時地插手,這讓黑鐵膽覺得他似乎有變成曹孟德身旁漢獻帝的危險。
不過,黑鐵膽不是漢獻帝,他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他也情願爲集團的整體利益而和杜天堂去鬥爭。雖然,在與杜天堂的爭鬥中,他黑鐵膽目前是處於下風的。
白沙老酒系列酒投放市場後,爲白沙酒業打出了一番新的天地。同時,白沙老酒,特別是其中的“白沙紫”、“白沙黑”、“白沙鑽”等中高檔白酒,對原料的要求自然是進一步提高了。
四川人鄧文光是白沙老酒一位長期的濃香型散酒供應商,當白沙老酒對散酒的品質要求提高後,鄧文光就多次來找鐵膽,希望能保持與白沙集團長期的戰略合作關係。鄧文光不僅僅是口頭來說,還給鐵膽奉上了10萬元的大紅包。
黑鐵膽看了看鄧文光那光光的腦門,那引人注目的鷹勾鼻子,不由笑道,鄧總啊,我個人不缺錢,我持有白沙酒業1%的股份,算是一位大股董了。因此,你的好意,我就謝過了,你還是收下。以後,你也再不要有這方面的表示,我不喜歡。現在的關鍵是,我們的白沙酒已經提度提價了,對酒的品質有了更高的要求。我對你沒有任何成見,只要你的散酒品質能上來,一切都好談。如果還是老樣子,那你也不用從四川往我們西山跑了。
見黑鐵膽是油鹽不進,鄧文光就跑去找杜天堂了。他想,就讓你鐵膽牛吧,看杜天堂怎麼收拾你。
鄧文光和杜天堂是老關係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合作已經進行了8年。
果不其然,鄧文光找杜天堂不久,杜天堂就來到了白沙灑業的董事長辦公室,並把黑鐵膽叫過來說事。
黑鐵膽一聽是說鄧文光的事,就說,杜總啊,我的意見是明確
的。誰提供的散酒質量好,價格低,我們就和誰合作。我不管他是鄧文光還是李文光,只要能滿足我們的要求,我們就和他合作。杜總啊,這一次我是對事不對人。
杜天堂笑了笑說,鐵膽啊,這個鄧文光已經和我們合作8年了,彼此知根知底。這麼多年來,我對他是放心的。你看這樣行不行,合作的協議,我們還是和他來籤,但他以後所供應的散酒的品質一定要達到我們新的要求。
聽了杜天堂的話,黑鐵膽就猜出杜天堂和這個鄧文光的關係非同一般。哪有在質量還不達標的情況下就先簽合同呢?鐵膽也不想同杜天堂搞僵,但他又覺得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不能讓步。
想到這裡,鐵膽就笑着說,杜總啊,我知道,你是最關心白沙酒業的。對鄧文光這個人,你也是放心的,另外,合作已經多年,也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我想,現在是咱們集團重新闖牌子的時候,對散酒的品質要求不能降底。我想是這樣,只要鄧文光散酒的質量達到了咱們集團的要求,我們就優先考慮他。但他現在還沒有達到這個要求,因此,我們就無法和他簽訂什麼供貨協議。
杜天堂又拿出自己在文革中練就的好口才,想一舉說服鐵膽,但說來說去,鐵膽仍是笑咪咪地堅持着自己的原則。
杜天堂就有些火了,幾年前,你鐵膽還不就是酒廠的一名普通員工嗎,還不是我杜天堂一手把你給提拔起來的?辦公室副主任、總裁助理、副總裁、總裁……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我杜天堂就是你鐵膽最大的恩人。看看集團裡的人,哪一個對我不是畢恭畢敬、惟命是從?就你鐵膽有本事、講原則?區區一個散酒供應的事,你就敢不聽老子的話了?鐵膽啊鐵膽,你還太嫩,你以爲自己的翅膀已經硬了?要知道,白沙集團是我杜天堂的天下,只要我不死,白沙集團永遠都姓杜。
想到這裡,杜天堂仍是笑了笑說,七弟啊,不就是一點散酒嗎,這一次的質量就是不大過硬,對我們整個集團來說,又能有多大的影響?
杜天堂雖然臉上仍帶着笑容,但鐵膽仍在他的笑臉中讀到
了不滿、不屑和不耐煩,甚至還有點鄙夷。
見杜天堂如此執拗,黑鐵膽就明白,杜天堂一定是得了鄧文光相當大的好處。不然的話,杜天堂也不會如此反覆爲鄧文光爭取。
可同着杜天堂的面,黑鐵膽也不能含沙射影地提這個話題。鐵膽也笑笑說,二哥,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說它大,涉及到了我們白沙老酒的品牌。說它小,我們也能把這批散酒進行二次提純與淨化,只過是增加了咱們的成本罷了。但我還是想,鄧文光如果不達標,我們就不能和他簽定長期供貨的合同。但我考慮到他是杜總的老朋友,今年這一批散酒我們可以收下。以後如果品質不提高,我們是一斤也不會要了。
聽到這裡,杜天堂冷笑道,七弟啊,看來你這次給我的面子還不小啊!
黑鐵膽看了看杜天堂那有些發紅的雙眼說,杜總啊,作爲我這裡,也只能這樣了,這是我對鄧文光最大的讓步。
杜天堂用手指扣了扣桌子說,鐵膽啊,不要忘了,我現在仍是這裡的董事長。怎麼,你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黑鐵膽笑笑說,杜總啊,你這裡哪裡話,你的話我當然要聽。但作爲白沙酒業的理事長,我還必須爲企業負責,爲所有的股東負責。
杜天堂用手掌擺了擺桌子說,黑鐵膽,不要在我面前唱什麼高調了,我比你更熱愛這個集團。我問你,這個合同,你籤是不籤?
黑鐵膽說,合同不能籤!
杜天堂就用拳頭捶了捶桌子上的公文包說,鐵膽啊小啊,算我瞎了眼,錯看了你。好,好,你真把自己當成可以一手遮天的總裁了。好,好我看你在我這裡還能反了天!
黑鐵膽眼裡含着淚說,杜總,我是對事不對人。對你本人,我這一輩子都會記住你對我的好。是你,提拔重用了我,給我提供了一個爲集團,也爲我自己實現價值的平臺。但對鄧文光這個事,我真的是不能和他籤合同。
此時的杜天堂臉色變得青黃,十分難看。他仍在緊緊地按着自己的公文包,整個人似乎馬上就要爆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