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搬家事宜
楚陽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第二天楚陽就從省裡回來了。楚陽來辦公室找樑健,樑健沒見他。楚陽在這件事情裡的表現,樑健多少還是不滿意的。
楚陽在門外站了有一個多小時纔回去。翟峰看着不忍,進來跟樑健說了三次,被樑健發了一次脾氣纔不敢再提。
楚陽回來後第二天,成海就出院了。出院當天就去省裡了,樑健想,他應該是跟刁一民去彙報這一次的事情了。
這次的事情鬧這麼大,背後有不少是成海的推波助瀾。否則就靠一個胡全才,他就算野心再大,也是翻不了多少浪花的。
朱老闆自然是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了。禾常青將他交給了明德,判刑前一天,樑健去看了他一次,正好碰到他的妻子和孩子。
朱老闆的兒子,長得虎頭虎腦,但性子倒挺安靜,也挺乖巧的。妻子長得普通,但身上透着股溫婉的感覺,言談禮貌得體,給人感覺很不錯。樑健囑咐翟峰,讓他想辦法多照顧下這兩人。
這件事情過去,樑健稍微清淨了一段時間。每天就是按時上班下班,下班就陪女兒。他們也從太和賓館搬了出來,搬到了金色水岸。翟峰幫忙找的房子,挺大的,有一百四十平,在一樓,還帶個小院子。搬進去之前,翟峰找了一個週末的時間,將院子裡整頓了一下,又搬了些植物過來,倒也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很不錯。霓裳很喜歡這個小院子,搬進來第一天就拉着樑健說要在院子裡放一個鞦韆。翟峰聽在了耳朵裡,第二天就不知去哪裡搞了一個木頭鞦韆來放在了院子裡,霓裳看到了,高興得手舞足蹈,第一次在翟峰臉上親了一口。翟峰這小夥子,被霓裳這麼一親,還不好意思了。樑健在旁邊看着,心情很不錯。對翟峰,自然在情感上有了些變化,以前總覺得他和沈連清是沒辦法比的,當然現在也總是差一些,但霓裳是樑健的軟肋,是樑健的心頭肉,不管翟峰是有意還是無心,但能讓霓裳開心,樑健還是感激他的。
過了幾天,成海竟拿着一份禮物上門來給樑健來賀喬遷之喜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成海送禮上門,樑健要是板着臉趕人家出門,就太不識趣了。只能收了禮物,請人家進門坐了會。
成海倒也沒多呆,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
成海這一送禮物,樑健忽然想到,該請客吃餐飯。搬家那天,翟峰和楊彎,廣豫元還有禾常青都幫了不少忙,該請一請。
但樑健也不想搞得太隆重,便和樑母商量了一下,決定在家裡做個家常便飯,將浙幾個人叫到一起,吃頓家常便飯。
當天晚上,除了廣豫元等這幾個幫忙的人外,樑健還叫了明德。明德帶着禮物上門,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這頓便飯,也將樑健的圈子給大概的顯示出來了。餐桌上,成海笑而不語地坐在那裡,目光時而看看這個時而看看那個,眼裡閃爍的精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裡打着什麼主意。
樑健看到了,但也不想多想。前段時間楚陽的事情,加上他和項瑾之間的變故,讓他覺得有些心力憔悴。如今一切平息,他只想先平靜一段日子。
九點多的時候,霓裳鬧着要讓樑健陪睡覺,其他人都識趣地離開了。樑健哄睡了霓裳後,忽然想抽一根,在家裡翻來翻去翻了好一通才找到一包煙,拿了一根,剛走到院子裡,低頭要點火,忽然背後傳來樑父的聲音:“方便嗎?聊幾句?”
樑健轉過頭,看到樑父扶着玻璃門的門框站在那裡,看着他。
樑健放下手,點點頭。
樑父走過來,手一伸,道:“給我也來一根。”
樑健詫異地看他一眼,道:“您不是戒了嗎?”
樑父笑了一聲,道:“你不是還不抽的嗎?”
樑健笑了起來,伸手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了一根遞給了樑父,然後再點上火。
“呼——”一團白煙從嘴巴里吐出來的時候,樑父咳嗽了一聲後,忽然開口:“你跟項瑾是不是離了?”
樑健一驚,拿着煙的手驀然一抖,強顏歡笑:“沒有,怎麼會?”
“行了,別騙了!”樑父瞪他一眼,又猛地抽了一口,緊跟着就是咳嗽。樑健慌忙去拍他的背,樑父咳了好一會才停下,喘了口氣,道:“之前在賓館的時候,我們不在一個房間,我雖然有點感覺,但也不好確定。但搬到這裡這麼多天了,我就沒見過你跟項瑾打過電話。倒反而是白天你上班的時候,項瑾給你媽打過兩個電話。你真當我們老糊塗了是不?”
“爸!我只是……”樑健想要辯解,可話纔開頭就被樑父打斷:“離了就離了吧。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就不太看好你們。項瑾是個好姑娘,可是她不適合你,或者說她不適合你這個工作!”
樑健再次驚訝地看着樑父。他沒記錯的話,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項瑾的時候,可不要說是多開心了。怎麼今天還說出不合適這話來了,聽着怎麼都有種馬後炮的感覺。不過,到底是自己的父親,這話樑健也就是在心裡想想,沒說出口。或許,他也只是想安慰自己而已。
樑健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樑父接着說道:“項瑾去美國了還回來嗎?”
“回來吧,應該!”樑健其實也不太確定。總有種感覺,項瑾以前就像是隻關在金絲鳥籠裡的金絲鳥,而如今,鳥籠的門已經打開了,她已經飛了出去,她還會飛回來嗎?
想着,樑健忽然就想到剛纔樑父說的那句話。他說,項瑾不適合樑健的這個工作。仔細一琢磨,這話似乎還挺有那麼幾分道理。
項瑾其實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姑娘,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逃到鏡州和他相遇。可跟他結婚後,他連一次旅遊都沒有給過她。她的生活除了孩子還是孩子,她想做的,應該很多吧?樑健想到此處,又覺得其實他對項瑾一點也不瞭解。他不知道項瑾喜歡什麼,也不知道項瑾的理想是什麼,他甚至很多時候都不知道項瑾心裡在想什麼。
或許,就像樑父說的,呆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一隻鳥籠將她給禁錮了。而她要的,應該是那片無垠的湛藍天空,她要翱翔。而他卻沒辦法給她提供飛翔的跳板。
或許,如今這樣分開也好。
樑健苦笑了一下,這時樑父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力道不重,卻又很重。
樑健回頭朝樑父笑了笑。
“人老了,這身體就不行了。這都快六月份了,還覺得有點涼。我先進去了,你也早點睡。”樑父說完,轉身往裡面走。
走到一半,忽然又轉頭看着樑健,道:“以後,你要多花點時間陪霓裳。我和你媽雖然都會疼她,但是我們到底只是爺爺奶奶,代替不了你們的。”
樑健心裡一痛,道:“我知道。”
樑父看了他一會,就掉頭進去了。樑健心情沉重,又抽了根菸,站了好長一段時間,纔回身進屋。
又過了幾天,天氣開始入夏,白天已經開始有三十多度了。沈連清給樑健打電話,詢問蘄州沙漠所的人什麼時候過去。他說,婁江裡的水位已經開始明顯下降,這一個星期已經下降了十公分了。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婁江裡就要沒水了。
現在纔剛六月,天氣就已經這麼炎熱,據省裡氣象局預測,今年的夏天估計又是一個少雨的夏天,如此看來的話,如果不想辦法,恐怕今年的荊州又會很難過。
樑健想了想,親自聯繫了蘄州沙漠所所長秦海明。秦海明接起電話,不等樑健開口,就說道:“時間已經定了,下個星期,我們就過來,我親自帶隊,怎麼樣?”
樑健忙笑着說道:“那就太感謝秦所長了。”
秦海明在電話那頭嘿嘿笑着:“感謝不能光嘴上說對不對,梁書記?”
樑健心裡罵了一句,嘴上卻還是笑着說道:“當然,你放心。只要你能幫忙解決荊州的問題,其他的都好說。”
“好!好!那下週見。”秦海明笑道。
樑建問:“下週周幾?我好早做準備,爲你們接風洗塵。”
秦海明道:“這個倒是不好說,我們過來的時候,就順便沿路勘查下荊州的環境,具體時間定不下來,到時候再聯繫吧。”
秦海明這話倒是讓樑健又對他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受。或許,他貪歸貪,辦事也應該還不錯。
樑健將秦所長的回覆,給沈連清發了條短信。發過去後,想了想,又發了一條,問了問楚陽的情況。
沈連清說,楚陽回去後,倒也沒多大變化,就是話比以前更少了。
樑健又問了問十首縣水庫的事情,沈連清說工程已經重新開始啓動,他發動了羣衆,大家湊湊,湊了筆錢,加上朱老闆的妻子也拿出了一筆錢,雖然還有缺口,但是新找的工程隊表示可以接受欠條。
小沈辦事樑健還是放心的。他想到之前胡全才的那個東西,也不知道老唐那邊估價估得怎麼樣,到時候賣掉了,倒是可以支援一部分。
不過,這是後話,到底什麼時候能拿到錢,還不知道。樑健也就沒告訴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