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王國慶書記攜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毛爲民、市公安局長馬奔馳一塊兒去東陽縣調研,目的是爲了瞭解東陽縣近期幹部隊伍的思想及社會的穩定情況。
車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後,來到了白河縣與東陽縣的交界處,王國慶已經看到,東陽縣的幾位主要領導站在路邊正在等他們。最前面馬奔馳的警車已經停了下來,王國慶的司機正要把車停下來時,卻發現汽車的剎車失靈了。他連忙打方向,汽車擦着馬奔馳的車就衝了過去。站在路邊的人都目瞪口呆,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面就是收費站了,如果王國慶的小車還不能停下來,肯定是要撞在前面的車或護欄上的。司機只好又一次打了方向,衝向了旁邊的一條小路。
司機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他對王國慶說:“王書記,剎車失靈了,你快把安全帶繫上。我在前面打一個安全的地方,設法讓車停下來。”
王國慶知道,這種時候,是不能再給司機制造一點壓力。他點上一根菸,徐徐地抽了一口說:“小方啊,我相信你的能力,沉着應對就行了,不要慌。”
因爲司機小方的右腳早就離開了油門,車速也就慢慢地降了下來。前面路邊正好有一個家村的大麥秸堆,司機就將汽車輕輕地撞在麥草堆上,並迅速拉上了手剎。
汽車終於停了下來,這時候,王國慶拿着香菸的手指纔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這時候,大家都跑了過來。馬奔馳連忙拉開車門,將王國慶書記從小車裡扶了出來。
司機小方的臉已經變得煞白,臉上的汗珠子撲嗒撲嗒直往下掉。
馬奔馳問:“方師傅,咋回事?”
小方說:“剎車失靈了,從來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前幾天我還剛到4s店做了保養,沒有任何問題啊。”
馬奔馳就和小方一道將汽車的引擎蓋打開,仔細地檢查起來。結果令人吃驚。汽車的電路被人動了手腳,幾根電線被剪斷,更爲可怕的是,後面油箱附近也被人鋪了一條電路,如果有汽油滲出,油箱就會着火,汽車就有可能會爆炸。如果是這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到那時,不僅坐在車上的人會沒命,加上汽車的爆炸,就會連一點證據也沒有了。
馬奔馳就附在王國慶書記的耳朵旁,輕聲地嘀咕了幾句。大家就看到王書記是一言不發,臉色也變成了醬紫色,胸口還在不停地一起一伏。
停了一會兒,王國慶定了定神,就對東陽縣的幾位領導說:“史書記,任縣長,今天我來東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來看看大家。不巧得很,剛纔接到了市委辦的電話,說省裡有領導要來,我現在只好回去了。”
王國慶又回頭對毛爲民說:“爲民啊,你今天就留在東陽吧,這是你的根據地。和史書記、任縣長好好地拉拉話,爭求一下東陽縣在幹部管理和使用上的一些意見。”
毛爲民趨到王國慶身邊說:“好吧,我就和老夥計們在一起聊一聊。”說罷,他又低聲對王國慶說:“王書記,看樣子,你以後出來進去得提防着了。”
王國慶說:“沒關係,今天這個事只是一點小小的意外。”
回山陽的時候,王國慶就坐在了馬奔馳的車裡。史無前書記讓吳天然也回去,司機小方就坐在了吳天然的車裡。王國慶的車先放在那裡,隨後讓交警上的拖車將它拖回山陽。
馬奔馳說:“王書記,可以肯定,這是一起人爲的事件。矛頭也是針對你的,性質十分惡劣。”
王國慶這時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用低沉的聲音說:“奔馳啊,這件事不能聲張,你要組織得力的人員,暗暗地查。”
馬奔馳說:“好的,我會盡快將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你說這會是誰幹的呢,膽子也太大了吧?”
爲了加強對王國慶的保護,馬奔馳回到市局後,專門挑了幾名精幹的特警隊員來擔任王國慶書記的衛士。“剎車事件”剛過去三天,特警隊員就在王國慶的家裡發現了情況。
夜裡兩三點鐘,警察們發現了一個可疑的黑影悄悄翻過了王國慶家的圍牆。此人動作敏捷,身手利落。在特警隊員瞪大的眼睛下,黑衣人先是在院內的葡萄藤下潛伏了一會兒,看沒有什麼動靜,他就慢慢地往窗前移動。三名警員立即用三角戰術圍了過去,黑衣人似乎聽到了身後細微的腳步聲,他一個鷂子翻身就轉了過來。此人後背緊緊帖在牆上,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土耳其彎刀,擺出了一副標準的格鬥姿勢。
特警隊長鬍長林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個傢伙非同一般。他輕聲對隊員們說:“小心,注意安全。”
此時,黑衣人已經找出一處缺口,他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胡長林一看此人要跑,也拔出警用甩棍一步衝了過去。黑衣人看有人要近身,就用彎刀來了一個反撩,直奔胡長林的襠部。胡長林連忙措身,並用甩棍擊打對方的手腕。黑衣人收手很快,不僅躲過了胡長林的擊打,而且已經貼近了王國慶家的圍牆。這時,另外兩名特警隊員也圍了上來。幾條甩棍就把黑衣人罩了進去。
不成想,黑衣人並不驚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防守中還帶有出人意料的反擊。雙方打的只能算是一個平手,特警隊員們並沒有佔到任何便宜。
在雙方的貼身格鬥中,有一名隊員的手臂被黑衣人砍傷。另一名隊員被黑衣人一個騰空側踹踢翻在地上。不過,黑衣人也吃了胡長林兩棍。一棍打在手腕上,彎刀脫了手。另一棍掃在了黑衣人的左腿上,當時黑衣人的左腿就有點跛了。黑衣人的彎刀雖然脫了手,但他手上卻戴有自制的防割手套,手指上還套了幾枚鋼尖戒指。因此在打鬥中,胡長林並不敢有絲毫的麻痹。就這,胡長林的臉上還有被黑衣人手上的鋼勾劃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一時間弄得滿臉是血。
趁着混亂之機,黑衣人又迅速地攀上圍牆,轉眼就不見了。胡長林打開院門,往四周望了望,整個市領導的住宅區域顯得極爲安靜。黑衣人已經沒了蹤影。
胡長林知道,他們這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第二天,馬奔馳召開了一個緊急的案情分析會。通過“剎車失靈”及“夜半行刺”兩件事,馬奔馳已經深切地意識到,這是一起針對市委王國慶書記的謀殺事件。另外,兩件事中間只隔了三天,說明兇手是急不可耐,或者說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