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前面的路口拐到路旁的一家商店門口,找了個停車位停下後,陳興反倒沒急着下車,而是打了楚蓉電話。
楚蓉和何麗兩人今天似乎都走了黴運,纔來南州這幾天,幾乎天天都能碰上一件麻煩事,兩人今天在酒店呆了一會就閒不住了,彼此攛掇着出來逛街,喜歡逛街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兩人也不例外,說做就做,兩人打扮了一下就又出來逛街,到各大商場血拼。
當然,按照兩人自我安慰的說法是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可做,不是單純出來逛街的,這不,血拼了一下午,兩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上了出租車,剛剛在車上兩人還興致勃勃的說着今天晚上要大吃一頓,逛了一下午,肚子都快餓扁了,沒想到兩人說得高興時,突然就從旁邊殺出一輛車來,毫無徵兆的撞上了出租車,幸好出租車及時避讓,再加上撞過來的那輛車子速度不快,所以沒釀成什麼大禍,但兩輛車子卻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刮擦。
本來好好的心情,卻碰上這種倒黴事,特別是看到那一輛熟悉的保時捷911,而後又見到車上那張令人生厭的面孔,楚蓉和何麗兩人端的是火大不已。
兩人都還沒說什麼呢,沒想到對方卻惡人先告狀,指着出租車司機破口大罵,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車裡坐着的楚蓉和何麗,滿是挑逗,碰上這種情況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脾氣比較烈的何麗二話不說就開門下車,跟對方理論起來。
那名出租車司機見對方開的是豪車,明顯不想多事,一個勁的道歉,儘管是對方先撞過來的,真要追究起來,責任肯定都在對方那邊,但那司機也不想追究了,捏着鼻子準備認了,眼見何麗跟對方起了爭執,那名出租車司機還幫着勸了起來,結果可想而知,那名司機無端端被痛罵了一頓。
陳達飛本來就是存着沒事找事的心思來的,剛纔在路上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楚蓉和何麗,怪也怪何麗開着車窗,陳達飛無意間看到,想着前兩天的不甘,要不是陳興突然出現,陳達飛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今天碰到只有楚蓉和何麗兩人單獨在,陳達飛就又動了心思,對於張青陽的告誡,陳達飛直接丟到腦後了。
出租車司機不想多事,反而是被他破口大罵了一頓,一見何麗下車來,陳達飛眼裡就閃過一絲得意,何麗性子烈,指着他鼻子罵,陳達飛不怒反樂,笑哈哈的說美人兒生氣真好看,嘴巴也很能罵,就是不知道在牀上的時候那張小嘴是不是也很能叫,把何麗氣得看了腳下左右,可惜馬路上沒見着什麼石頭,要是有,何麗恨不得撿起一塊砸到對方那張小白臉上。
最讓何麗受不了的是,對方竟然還無恥的向她要電話號碼,說是今天不小心唐突了佳人,以後要好好賠罪,何麗險些氣得兩眼發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那名出租車司機在邊上看了一會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面前這位開車豪車的公子哥是看上了他車上的漂亮小姐了,竟然不惜代價的開車撞過來找事,大致猜到事情因果的出租車司機也是驚得目瞪口呆,氣得不行,合着他這是躺着中槍了,索性就打電話報了警,反正這起事故不是他的責任。
小老百姓大都有看熱鬧圍觀的癖好,見一輛跑車跟一輛出租車撞上了,有些人就幸災樂禍的圍觀了,再加上雙方是帥哥美女,圍觀的人才會越來越多,有些更是衝着楚蓉和何麗兩個大美女竊竊私語,所以這起事故才導致道路交通一度堵塞。
楚蓉和何麗跟對方爭吵了幾句,卻是沒討到什麼便宜,楚蓉比較看得開,建議何麗還是不要理會這種無恥的人,不曾想,出租車司機打電話叫來的交警卻也是跟着指黑爲白,竟說是對方沒責任,還反而要那出租車司機賠償。
“兩位小姐,要不您二位就行行好,給他個號碼吧,要不然我真的賠不起修車的錢。”此時此刻,那名出租車司機無奈的向楚蓉和何麗哀求道,他本不想多事,要不是陳達飛太過分,他都不想報警,哪裡會知道交警過來一看到對方竟是一臉諂媚的討好,還顛倒黑白的說這起事故是他的責任,開出租車的這名司機是個20來歲的小夥子,外地人,纔剛來南州不久,不想多惹事,他也瞧出了,陳達飛看似咄咄逼人,其實只是想要跟楚蓉和何麗索要個電話號碼罷了,只要陳達飛作罷,這交警也就不會顛倒黑白了。
“兩位,今晚一起吃個飯如何?”陳達飛此時已經不僅僅是要電話號碼,得意的瞥了一眼那位出租車司機,“我這車頭前面壞了,要是去修好的話少說也得上萬塊,這司機一個月的收入不過三千來塊,你們好意思讓人家幾個月的收入都打水漂嗎。”
“我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何麗冷哼了一聲,轉頭又是看了那名交警一眼,一臉不恥,“虧你還好意思穿着那身警服,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警服嗎,我要是你,就自個地洞鑽進去,省得丟人現眼。”
“這位女士,你怎麼說話的,你再出言侮辱,我就不客氣了。”那名交警被何麗這麼一說,臉色漲得通紅,怒道。
“我就這麼說了怎麼着,有本事把我抓進公安局唄。”何麗一點也不示弱。
交警看了陳達飛一眼,強忍着怒氣,他未嘗看不出陳達飛是對對面的兩個女人感興趣,此刻也不好乾嘛,他顛倒黑白,指鹿爲馬,無非是爲了巴結陳達飛而已,高調而又張揚的陳達飛在南州市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名人了,起碼他就知道這個喜歡開着跑車出入各種高檔會所的公子哥是前任市委書記陳同進的兒子。
楚蓉拉了拉何麗,示意對方沒必要跟這個交警慪氣,人家擺明是偏袒陳達飛一方的,跟對方爭吵根本沒半點好處,就在這時,楚蓉的電話響了起來,看到來電號碼,楚蓉給何麗看了一下,“陳興打來的,說不定他已經到了酒店了。”
“我在你們不遠處,怎麼回事,還沒處理完嗎,需不需要我過去?”陳興問道。
“你在附近?”楚蓉驚訝的看了看旁邊,尋找着陳興的身影。
何麗沒注意聽楚蓉的話,見楚蓉不知道在看什麼,插話道,“待會你和陳興通完電話,先別掛,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講講今天的事情,這南州市真的是爛到家了。”何麗很是窩火,今天又受了一肚子氣,趕上陳興打電話過來,她非得好好投訴一下南州市的交警部門不可。
楚蓉沒看見陳興在哪,只能在電話裡說道,“只是一點小事故,主要是那交警顛倒黑白,要不是顧及到那司機小師傅會吃虧,我和何麗早就一走了之了。”
“怎麼,對方又想幹什麼?”
“他要求我和小麗陪他吃晚飯,要不然就要那出租車司機陪他車子的維修費,過來的那交警明擺着偏袒他了,我和小麗也是氣得不行,一走了之吧,那名出租車司機又可憐巴巴的望着我們,他畢竟是被我們連累的,對方就是因爲看到我和小麗在車上,才故意開車撞過來。”楚蓉解釋道。
“那好,我過去一趟。”
“楚姐,怎麼就掛電話了?”何麗還在怒氣衝衝的看着陳達飛的功夫,楚蓉卻是已經掛掉了電話,弄得何麗鬱悶不已,她都還沒來得及和陳興訴苦呢。
“別鬱悶了,看你嘴巴都能掛兩個拖油瓶了,想要訴苦,待會有的是機會。”楚蓉好笑的說道,一掃剛纔的晦氣,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
“你是說陳興要過來?”何麗驚喜的看着楚蓉,高興的問道。
“不是準備過來,而是他已經過來了,他就在這附近。”
“兩位小姐真不肯賞臉嗎?”陳達飛看着兩人。
“就你這種無恥的人還有臉?賞你臉還不如賞只畜生。”何麗一臉鄙夷,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一點面子也不給陳達飛。
保持着一張笑臉的陳達飛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說話客氣點,別以爲你們跟陳市長認識我就不敢把你們怎麼樣,我告訴你,這裡是南州市,陳市長這個這個外來幹部又能怎麼着,是龍他也得盤着,是虎也得臥着。”
邊上的交警乍一聽面前的兩個女子竟然跟市長認識,臉一下就蒼白起來,想到剛纔呵斥何麗的話,這名交警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剛纔怎麼這麼嘴賤。
“是嘛,你要是有本事把這話當着陳市長的面說,那我就佩服你有種,晚上不僅陪你吃飯,說不定吃高興了,還能來點別的激情節目哦。”何麗看着陳達飛後面,突然笑了起來,還不忘給陳達飛拋個媚眼。
陳達飛絲毫沒發覺其它,高昂着頭,冷笑道,“你要是有本事把陳興現在叫到這裡來,我就有本事說,就怕你到時候出爾反爾,沒跟我吃飯的膽量。”
“好吧,那你說吧,陳市長就在你後邊。”何麗朝後邊指了指,差點大笑出聲。
陳達飛將信將疑的轉過頭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爲精彩,看着陳興,陳達飛徹底懵了,不知道陳興怎麼就出現在這了,嘴上囁嚅兩下,陳達飛這時候也萎了。
“我要是沒記錯,你應該叫陳達飛是吧,陳同進老書記的公
子,你剛纔說的話,有機會我會向陳同進老書記的請教的,看這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意思。”陳興冷冷的看着陳達飛,心裡有着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燒,如今他最忌諱的恐怕就是別人說他這個代市長只是徒有虛名,剛纔陳達飛雖然這樣說,但意思也差不多。
“我的話只代表我個人,跟我爸沒關係。”陳達飛擡起頭,不甘示弱的同陳興對視了一眼,再看看楚蓉和何麗靚女,陳達飛啥也不說了,轉頭就走,上了他那輛車頭破損的保時捷,很光棍的開車走人。
留在原地的那名交警嚇得兩腿都打顫了,期期艾艾的站在邊上,陳興還沒注意到他這個小交警頭上,他卻是自個嚇得快站不穩了,就像何麗剛纔說的,他此刻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就當今天沒來過。
陳興掃了那名交警一眼,沒有理會對方,反而看向了20多歲的司機小夥子,朝對方招了招手,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看到對方的警號編碼了沒有?”
“看到了。”20多歲的出租車司機愣愣的點頭,看着陳興發呆,身子都繃緊了,緊張得手心都快冒汗,他沒想過自己會近距離的和市長面對面,對方還如此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要不是剛纔從這幾人的對話中確信眼前這人就是那位新來的年輕市長,出租車司機根本不敢相信。
“看到了就好,記下他的警號,你可以投訴他執法不公,如果交警部門不予理會,你可以到市政府來投訴。”陳興說着,從身上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對方,“上面有我的號碼,如果你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反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市長,我……”出租車司機看着陳興,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記住,你們纔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不管是那個執法不公的交警,還是我,乃至我們身後代表的整個公務員羣體,我們纔是人民的公僕,我們是爲你們服務的,當你們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你們應當勇敢的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陳興拍了拍出租車司機的肩膀,笑着幫對方拉了拉衣領,給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
當看着陳興的身影轉身離去時,年輕的出租車司機久久的站在原地,注視着陳興的背影,眼睛紅彤彤的忍着沒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第一次,纔來南州打工幾個月的他對這座城市有了歸屬感,只因爲這個年輕的市長。
“陳興,你剛纔差點讓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那番話說的真好。”上了陳興的車,一向大大咧咧的何麗也安靜了許多,看着陳興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崇拜。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我們黨章裡的規定可是寫得一清二楚的,人民纔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我們就是人民的公僕,要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這是我黨的宗旨。”陳興淡淡的笑道。
“哼,你就少來了,你們那個羣體有多黑暗我就不說了,省得待會又被你義正言辭的反駁,說出一堆大道理。”何麗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當一個政黨日益龐大之後,總會出現在這樣那樣的問題,這是不可避免的,哎,不說這個了。”陳興苦笑着搖頭,這是一個複雜而又沉重的話題,即便他也不能否認何麗的話。
“對了,你怎麼這麼巧出現在這裡。”楚蓉笑着看了陳興一眼,對陳興恰好出現在這個地方感到好奇,她一開始還以爲陳興是在酒店沒見着她們纔打電話過來。
“幸好是我路過,不然你倆豈不是又要吃虧。”陳興開着玩笑,又道,“其實我也是剛要到酒店去,正好碰上這裡堵車,又看到你們出來事故,這才停了下來。”
“說起這個,還真是氣人,今天過來的交警明顯就是執法不公,偏幫那個姓陳的王八蛋,那諂媚逢迎的表情我看在眼裡,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聽到陳興主動提起剛纔發生的事情,何麗依舊是充滿了怨念,可見今天她這口氣實在是受的不輕。
“小麗,說到底還是你太漂亮了,纔會招蜂引蝶,要不然那個姓陳怎麼會死纏爛打。”楚蓉笑道。
“楚姐,你別光說我,哼哼,誰知道他是衝着我來還是衝着你來呢,不知道在公安局裡的時候,那個張局長是看到誰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哦。”何麗戲謔道,“我在旁邊可是瞅得一清二楚,那張局長眼睛盯在你身上就跟生根了一樣,都捨不得移開。”
“你少來噁心我了,別再提那個張局長了。”楚蓉白了何麗一眼。
“好,好,今天的事也不說了,反正就當被狗咬了,前兩天才被咬了一口,今天就當又碰上同一只瘋狗了。”何麗笑了笑,陳達飛要是知道她在何麗口中是一隻瘋狗,這個自我感覺一向良好的前市委書記公子不知道會不會發瘋。
“陳興,照我看,你這個市長一定要大力整頓一下南州市的交通管理部門,像今天這樣的交警肯定還有不少,你想想看,要是這些人每次都不秉公執法,豈不是在給南州市抹黑,也等於給你這個市長抹黑嘛。”何麗眼珠子轉了轉,笑道。
“休息時間不談工作。”陳興目光從前頭開車的李勇身上掃過,並不是他不信任對方而是不想當着對方的面跟楚蓉和何麗談這種問題。
車子很快就到了酒店,跑出去一天的黃明早已經回來,何麗一看黃明,氣哼哼道,“一天沒見人影的人終於回來了,有什麼好去處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害得我們呆在酒店無聊得要死。”
“我哪有什麼好去處,我還不是跟你們一樣,對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出門就是兩眼一抹黑,今天是盧先生請我過去做客,說是給我壓驚來着,哈,我總不能不去。”黃明笑道,“再說我知道你倆對這種應酬不感興趣,就沒叫你們了。”
“我看那位盧先生給你壓驚是其次,主要還是想試探你的口風吧,估計他現在是更加熱切的希望你向他們酒店注資了。”陳興一針見血道。
“嘿,還真被你說中了,陳興,我說你嗅覺也太靈敏了。”黃明笑道,“今天那盧成龍的態度可是比前天更加熱情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希望我能趕緊答應下來,哎,可惜他是不知道我囊中羞澀,如今哪裡拿得出一個億出來,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沒錢了,生怕丟人。”
“也就你這種口袋裡沒多少錢的人還敢跑去跟人家說要注資,現在知道急了吧。”陳興笑罵道,“幸好沒把命搭上。”
“還好,還好,我就知道我這人一向是福星高照,特別是碰上陳興你後,這福運也一直旺得很。”黃明笑道。
幾人說笑了幾句,黃明很快又三句不離正事,道,“陳興,我在想我如果說不想注資了,估計那盧成龍開出更誘人的條件都有可能,我如果提出多要九個百分點的持股比例,指不定他會答應,我要是預料得沒錯,盧成龍現在的底線是保持他們盧家控股就行,只要他們手上持有百分之51的股權,咱們要百分之49應該沒問題。”
“做人可不能貪得無厭,你拿一億換盧家酒店百分之40的股權已經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了,而且前晚你跟盧成龍談也沒說對百分之40的股權不滿意,現在要是突然要價到百分之49,人家只會覺得你這是趁火打劫。”陳興笑道。
“話不能這樣說,商場本來就是這樣,別說是我這種跟他沒交情的,就算是有交情的,也是在商言商,人情不能帶到商場談判裡來。”黃明不以爲然,“不過我這也是隨便說說了,百分之40的股權我很滿意了,問題是這一個億實在是讓我頭疼,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現在是錢的問題。”
“把在溪門縣的酒店盤出去,說不定就能湊夠一億了。”陳興打趣道。
“瞧你這出的餿主意,溪門縣那個酒店是我的心血,馬上又要申請三星了,我才捨不得將那酒店盤出去,入股盧家的酒店是一回事,以後我的重點還是放在溪門縣的酒店上。”黃明笑着直搖頭。
幾人說到這個錢,都是一臉無奈,何麗和楚蓉的錢大都是跟着黃明投入到溪門縣那個酒店去了,現在讓她們湊錢,把海城市的房產和車子啥的都賣了,再加上銀行卡里還有幾百萬,兩人倒是能一起湊出個三四千萬,關鍵是黃明自己拿不出多少錢了,黃明的錢可以說是全砸進溪門縣的酒店裡去了,他當時爲了湊夠資金拿下金玉娛樂城的房產包括那塊地皮,把自己名下僅有的兩套房子也抵押了,而剛獲得金玉娛樂城時,爲了重新裝修成酒店以及獲得酒店發展的保證資金,也把娛樂城的房產和地皮拿去抵押貸款了,現在黃明是真頭疼,因爲暫時想不到別的來錢渠道了。
“陳興,要不你以市長的名義幫我擔保,讓我從銀行貸五千萬出來?”黃明笑哈哈的看着陳興。
“我告訴你,少打這個主意,那是不可能的。”陳興笑道,一下子斷絕了黃明的這個想法,不是陳興不幫這個忙,而是這個法子太容易落人把柄了,陳興剛來南州市,做什麼事無疑都要謹慎。
“不打就不打嘛,我也不指望你這能給我擔保。”黃明搖頭笑道,他也理解陳興的苦衷,無非是沒辦法才如此一問。
南州市公安局南鎮看守所。
副市長張辛軍在南明區分局局長趙翼的陪同下來到了看守所,早就被看守所的人提前帶到一個小房間的周燕看到張辛軍進來時,臉色一變,臉上閃過複雜的感情,更多的是仇恨。
趙翼和張辛軍的秘書李德軍識趣的沒有跟進去,門關了起來,趙翼和陪同的看守所所長何國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李德軍則更多的是關注屋裡的情況,不知道領導跟周燕會談得如何。
“難得今天你會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燕看着張辛軍,冷嘲熱諷了一句,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次跟她睡在同一張牀上,甜言蜜語的哄着她,曾經讓周燕一度想死心塌地的跟着對方,對方有老婆,她也不想計較了,周燕也知道張辛軍的身份和地位讓其不可能輕易的離婚,而張辛軍口口聲聲跟她說和妻子沒感情了,兩人早就同牀異夢,現在只喜歡她一個人,這些情話都讓周燕感動過,要不是後來發現張辛軍除了她之外還跟好幾個女人有染,周燕被對方的甜言蜜語給耍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我說你這是何必呢,咱倆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怎麼說也有七八年的感情,至於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嗎。”張辛軍嘆了一口氣,走到周燕身旁坐下。
“虧你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是誰一手操縱的?還不是你仗着副市長的權勢將我送進這裡來,還好意思提七八年的感情,呵,男人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要是能信的話就真奇了。”周燕看着張辛軍,屁股往邊上移了移,不屑於跟對方坐得太近。
張辛軍被周燕如此說,竟是笑了起來,一點火氣都沒有,打量着眼前這個女人,張辛軍眼裡還是有一絲不捨的,這會身穿囚服倒是一點不減風情,寬鬆的衣服掩蓋不了其姣好的身材,看着對方,張辛軍此時竟還冒出了這種想法。
“燕燕,假如不是因爲你去檢舉我,我也不會這樣做,我能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很不容易,我不希望有人對我造成威脅,你的做法已經危及到我了,是你逼我這樣做的,你要是能好好的坐下來跟我談談,我怎麼也會念在咱們幾年感情的份上,跟你好聚好散,說實在的,我現在還喜歡你,內心深處還是愛着你的。”張辛軍動情道。
“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張辛軍,你知不知道你很噁心?這次的事情已經充分暴露了你是怎樣一個人,看我徹底看清了你的嘴臉,你以爲你現在說的話我會相信嗎?”周燕冷笑,“你要是想表演,我建議你還是到其他女人面前去表演吧,說不定她們會被你的真情打動,到我這裡來,我只會覺得你更加噁心。”
“燕燕,爲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的話,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想這麼做,我今晚過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談一談,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不再亂來,我可以立刻安排你出去,你應該知道,再過兩天,你的案子就要開庭了,不出意外,你會被判刑,最少都是五年以上,你想想,你都快四十歲了,等你服完刑出來,你都幾歲了,你就願意讓自己本應該享受的年齡在監獄裡度過?”張辛軍眼神閃爍着。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想把我送進監獄的還不是你?這會你倒是來我面前假惺惺的了,你當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傻子嗎,你以爲你一個副市長就真的能隻手遮天嗎?我告訴你,只要我周燕活着一天,我就要揭穿你的醜惡嘴臉,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副市長多麼下流和無恥,你能用你手中的權力讓法院判我五年十年,有本事你讓法院的人判我無期徒刑,那樣你就徹底放心了,你以爲我不瞭解你呢,以你的性格,就算我答應你說出去後不亂來,你會相信?收起你的那套假仁假義吧,現在對我們用,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去告發你,市裡不行,我到省裡,省裡不行到中央,你給我等着吧。”周燕那雙眼睛無比仇恨的盯着張辛軍。
從進來後一直都冷靜而淡然的張辛軍看着眼前這個女人,沒來由的生出了徹骨寒意,女人瘋狂起來太可怕了,如果失去理智的瘋子,已經不可理喻了。
張辛軍臉色很難看,看着周燕,神色變幻不定,如果不是因爲法院那邊的環節出了意外,他根本不會來這裡跟周燕廢話,剛纔跟周燕說的一番話,無疑是欺周燕還不知道法院發回補充調查的消息,哪怕就是周燕的父母,現在也毫不知情,所以張辛軍纔會假惺惺的說願意放周燕出去。
“周燕,你真的要逼我?”張辛軍厲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不理智嗎,你告發我有什麼好處?就算是我被調查,對你也沒一毛錢的好處,你有必要這樣嗎?”
“你被調查是對我沒好處,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咽不下被你欺騙九年,還傻傻的爲你付出過真情,現在卻被你送進看守所來的這口氣,姓張的,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有權有勢就能把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女人是不好惹的,惹急了女人,後果比什麼都可怕,這次除非你讓法院判我無期,讓我一輩子出不來,否則你就等着我到處告發你吧。”周燕歇斯底里道。
房間外面,最靠近門口的李德軍隱隱約約聽到來自房間裡的爭吵,瞥了一旁的趙翼和看守所所長何國良一眼,李德軍笑哈哈的朝兩人道,“趙局,何所,我看咱們別站在這裡了,還是去何所的辦公室裡坐坐吧。”
李德軍拉着趙翼和何國良離開了,房門的隔音效果雖然不錯,他還是聽到了周燕的話,趕緊拉趙翼和何國良走開。
“瘋了,簡直是瘋了,你這個女人不可理喻,你就是個瘋子,瘋子。”張辛軍再也控制不住,暴跳如雷,指着周燕,氣得嘴脣直哆嗦,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已經無可救藥了,張辛軍腦袋裡只剩下這麼個想法。
周燕不再說話,看着失去控制的張辛軍,周燕有着說不出的快感,她是不可理喻,她是瘋了,此時此刻的她,的確是很偏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辛軍才徹底冷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辛軍告訴自己要制怒,制怒,生氣是弱者的表現,他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失去分寸。
“燕燕,我知道你情緒有點過激,今天我們不適合再談下去了,你先冷靜冷靜,過一兩天我再來找你,我還是那句話,我內心仍然喜歡你,不希望看着你進監獄,要不然我不會再開庭前的這兩天來找你,我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只要你回頭,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張辛軍臨走前,不忘用上自己擅長的花言巧語。
直至張辛軍走出房間,周燕看都沒看對方一眼,但毫無疑問的是,張辛軍今天的一番話並非對周燕沒有影響,誰也不想真正的呆在監獄裡過日子,這幾個月來呆在看守所,周燕已經快瘋了,張辛軍從沒來過一次,這也是周燕在看到張辛軍突然出現後,情緒會一點一點的爆發出來,快要成爲失去理智的人,但張辛軍一走,逐漸冷靜下來的周燕同樣迷茫了起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周燕一下一下的用頭撞着牆,誰能告訴她怎麼辦?爲什麼這個世界上好人不會有好報,壞人卻總是活得比誰都好。
出了房間,剛纔在房間裡最後和周燕說那一番話還很動情的張辛軍迅速就變了一張臉,冷冷的朝房間裡看了一眼,張辛軍雙手死死的攥着拳頭,眼裡有一瞬間閃過了無法言喻的瘋狂,只是很快被冷靜所取代。
李德軍很快就迎了出來,趙翼和看守所所長何國良也跟了出來,李德軍快步走到領導跟前,熟悉張辛軍的他擔憂的看了看張辛軍,“市長,怎麼樣了?”
“沒法談,這女人快瘋了,簡直是個瘋子,瘋子。”張辛軍重複着瘋子兩字,內心之怒火,幾乎是到了失控的邊緣。
“張市長。”這時,趙翼和何國良也都走了上來。
張辛軍迅速掩飾着自己的心情,笑着朝趙翼和何國良點了點頭,特別是何國良,張辛軍笑着道,“何所,今天麻煩你了,我得向你說聲謝謝。”
“別,張市長您太見外了,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哪敢當得起您的感謝。”何國良連連擺手,“再說了,您給張市長您做點事,是我的榮幸纔對。”
張辛軍滿意的笑了笑,何國良的話讓他聽了心裡舒服,嘴上笑道,“不管怎麼何說,何所都是幫了忙的,還有趙局,你也辛苦了,改天我得專門設宴款待你倆,可不準不來,有多重要的事也得退了。”
“張市長您請吃飯,那我是一定要去的。”何國良笑得合不攏嘴,跟張辛軍關係更爲親密的趙翼則只是笑了笑。
出了看守所,張辛軍和趙翼上了車,剛纔有何國良在,趙翼不方便問張辛軍跟周燕談得如何,眼下都是自己人,趙翼遲疑了一下,想問又不敢問,因爲張辛軍的臉色並不好看。
“小李,你打個電話給鄧青銘,讓他現在出來,就說我要見他。”看了下時間,張辛軍突然朝李德軍吩咐道。
李德軍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而此刻的張辛軍,神色陰沉,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一旁的趙翼愈發不敢吭聲,內心深處的擔憂卻是一點點的增加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