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僅僅半天多的工夫。徐鴻磊就經歷從天上掉到地下的悲慘經歷,也再一次體會到了王者風翻雲覆雨的驚人手段。是的,沒錯,是再一次體會,因爲上一次在林森下令整治王者風時,他就近距離觀察。雖然不是切身體會,也是十分用心地研究了王者風是如何從容逃出了林森的控制,當時他還得出了結論是:王者風只不過是一個幸運兒罷了,完全是借了石鐵軍的勢。
只是當他親身體會到王者風從容逃脫並且反戈一擊的手段之時,徐鴻磊仰天長嘆,不得不歎服,王者風所依賴可不僅僅是幸運,而是他算無遺漏的計謀以及出神入化的手段。
徐鴻磊躲在辦公室,看着一地的狼籍,尤其是被故意扔得到處都是舉報信,他就心裡清楚,完了,一切全完了。對方明是搶玉器,其實是藉機將他的醜行曝光,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劍指朱柏林!
當他看到黃旭和劉奎林二人在外面,一封封將舉報信檢起之時,徐鴻磊就更加清楚,他暗算別人不成。反而被別人狠狠地擺了一道,輸了。輸得太慘了,一敗塗地!他不由暗暗苦笑,真是自討苦吃。明明知道當年連林森都沒有壓下去王者風,他偏偏不信刑又來招惹王者風做什麼?結果到好,被王者風反手一擊,不但輕“心又敗爲勝,還將他打了個落花流水。”
還真是落花流水了,看到一地的文件和東倒西歪的辦公桌椅。徐鴻磊欲哭無淚。他早就聽到了葉頁現身在紀委樓之中,想出去迎接,實在是提不起勇氣。也沒臉去見葉頁,渾身被抽光了力氣一樣。坐在椅子上,半天站都站不起來。
他也清楚葉頁肯定會看笑話,肯定會拿出痛打落水狗的態度,他又何必出去自取其紅只聽葉頁講話就可以聽出他對王者風十分明顯的維護之意,他出去之後除了放低姿態。除了認錯,還能說什麼?況且他也知道他動了王者風就等於觸了葉頁的逆鱗,本以爲可以一巴掌將王者風拍死,沒想到王者風如打不死的蟑螂一樣生命力不但無比頑強,還聰明的讓人感覺到可怕。
可怕,確實太可怕了,他怎麼可能想出如此環環相扣的妙計?怎麼可能事事算得如此絕妙?關鍵是,怎麼可能就能指揮動最厲害最保密的軍隊出動,連省委大院也敢闖進來。連省紀委副書記的辦公室也敢打得七零八落!
想不通不要緊,要緊的是,徐鴻磊認輸了,也服氣了,一着不慎,滿盤皆輸,而且基本此戰一舉奠定了生死。生死兩重天,他心裡清楚。他的事情如果被全部抖落出來,不死也得無期。
最讓他感到後背冒出絲涼氣的是,王者風怎麼就眼光如此毒辣,就能讓黃旭和劉奎林出頭。誰不知道他們是紀委裡面出名的銅碗豆,誰的面子都不賣?黃旭和劉奎林一旦接手了朱柏林的案子,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果。而且二人是誰也不怕的權頭,只認死理不講人情。
當然,還讓徐鴻磊不解的是。王者風怎麼就不見錢眼開,10萬的現金和5枚金幣就一點也不動心,還巴巴地捐贈給了慈善機構,想想就讓人心疼。而且面對如花似玉的江紅衣的誘惑。怎麼就沒有打電話過去?不愛金錢和美女,他還是不是男人?
一直等他聽到葉頁下樓,甚至還聽到刑研洪亮的聲音傳來,他才醒悟過來,老謀深算的刑研不是出差了,是故意躲了起來,就是要等他丟人現眼之後,再出來收拾殘局,才能顯示出他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手腕。
都是高人,都是精於算計的高人,徐鴻磊連站一站的念頭都沒有。黃旭和劉奎林向葉頁彙報工作,故意躲得遠遠的,他都聽到了,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葉頁不發一言離去,然後又高調讓刑研去彙報工作,顯然是要討論他的問題了。
他有什麼問題?想了一大圈。徐鴻磊突然又清醒過來,對,他能有什麼問題?不就是壓下了朱柏林的舉報信嗎?隨便找個藉口就能圓過去。扣壓舉報信的事情,紀委裡面人人都幹過,又不是他一個人!就算黃旭和劉奎林對朱柏林進行調查。不信他們能查出什麼線索,朱柏林雖然有事,但他的交易都是在京城進行。而且經手的全是現金,朱柏林行事一向謹慎,就算有舉報信,抓不住真憑實據,也不能拿朱柏林如何!
對!必須立刻通知朱柏林,儘快毀掉證據,千萬別留下什麼把柄。
至於自己扣壓舉報信的問題,回頭先向刑研做一個深刻的檢討,態度端正一些,姿態放低一點,刑研又能拿自己如何?
至於錯抓了王者風的事情,也是依法辦事,收到了舉報就要查案,是紀委的責任,誰也不能說什麼不是?不查證怎麼證明王者風同志的清白和無辜?到底是誰誣陷王者風同志。就再派人調查好了,最後是不是有調查結果,就天知道了。
徐鴻磊想通之後,慢慢地恢復了精力,看着一眼窗外的夕陽,不由長出了一口氣,真是風雲變幻的一天。驚險無比,又波瀾起伏,讓人感慨萬千。
徐鴻磊起身收拾了一下私密的東西,然後喊過秘書和辦公室人員。讓他們替他將辦公室整理乾淨,他安步當車地下班去了。
紀委的人望着徐鴻磊遠去的背影,不由議論紛紛,都不清楚爲什麼徐鴻磊一開始連面都不敢露,現在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過大家都感覺徐鴻磊的背影不再和以前一樣高大偉岸,而是落寞又寂寥。
王者風度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天,和古璞回到辦公室後,方寸和張敏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嚇得不輕,又驚訝得不行。
方寸是一驚一乍的性格,問東問西說個不停,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張敏傑還老成一些,關切地問了幾句要緊的問題。其他的也就沒有多說。王者風回來的消息傳開,領導小組全體成員都來到綜合一處看望王者風。人心各異,有人是真心希望王者風平安無事,有人是幸災樂禍,看王者風有沒有受到打擊,誰讓王者風這麼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