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隨口說說,呵呵。”王者風忙解釋一句,“衛紅,相信我。該成功的事情,跑不了。不該成功的談判,勉強不來。”
邱衛紅將信將疑,但本着對王者風盲目信任的心理,暫時也就強行壓下了心中的疑問。
第二天一早,王者風就招呼邱衛紅和謙謙,收拾行李,叫了一輛車就前往機場。謙謙不解又不滿地說道:“美方說好要送我們去機場。爲什麼不等他們?不辭而別太不禮貌了。”
“我們不遠萬里來談判,他們沒有誠心也就算了,我們要走,他們連挽留的話都沒有。又有什麼禮貌了?商業是商業,和美國人不要講什麼人情,況且他們根本也不會和我們講人情,他們只會講利益。你和他們講人情,你就露出底線了。”
謙謙不認同王者風的理論,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沉着臉跟隨王者風和邱衛紅來到機場,心裡已經將王者風腹誹了無數遍,指責他不學無術,只會耍橫,和美國人打交道,應該低聲下氣纔是,畢竟人家是投資方。再說美國殃殃大國,隨便一個人來到國內,就得受人尊敬三分。
王者風倒好,和美國人置氣拿架子。憑什麼?中國人什麼時候在美國人面前硬氣過?軟就軟點,有投資就行。現在倒好,腰桿硬了,腰包軟了,真是不會算帳。
謙謙正氣呼呼一個人坐在一旁。不再理會王者風和邱衛紅。昨天晚上他連夜請示了楊總,楊總又請示了梅書記,最後又回覆他說,一切聽從王者風安排,不論結果,都不記他的過錯。儘管如此,他還是對王者風的硬氣想不通,美國人要來投資。有錢就是大爺,爲什麼王者風的表現好象他是大爺一樣?
王者風就是看多了後來的官員在外商面前當孫子,結果還被騙得灰頭土臉,打碎了牙齒向肚裡咽。他倒也不是故意要裝什麼高姿態,在投資面前,不能有意氣之爭。他要的就是測試美方的誠意,賭的就是柯達的迫切心情,以及他們現在急於突破眼前困境的緊迫感。
離飛機起飛還是兩個小時,謙謙百無聊賴地站起來,想隨便轉一轉,手機響了,接聽之後是美方負責接待的人員,急切地問他爲什麼他們不在賓館。謙謙回答說已經人在機場了,正準備登機,對方急了。忙說了無數個sorry,然後交待讓他們千萬不要登機。柯達副總即刻到機場與他們會面。
放下電話,謙謙見王者風一臉愜意地妾在座位,衝他微笑,他還是不解,納悶地問道:“柯達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來接我們回去,證明我們想要離開,已經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他們給我們買機慄,是試探我們。我們一來機場,他們就以爲我們真的要走,自然就緊張得不行。說明了一點,美方對於合資一事,也是勢在必行。”王者風一臉自得的笑容,微微感慨地說道。
謙謙聽出了一點什麼,驚訝地問:“啊?王處長,我們不是真的要回去?”
“真做假時假亦真,真走假走。誰能說得準?”王者風扔下一臉得然的謙謙,轉身出候機大廳。
柯達的執行哥總p親自出面。先是就招待人員誤解了王者風等人要回國的請求表示道歉,其實柯達是真心實意想要和凱樂合作,只不過在接待過程中有點小誤會,希望大家不要在意。”
謙謙一見p態度誠懇,一口一個“sorry”就有點犯迷糊,就想說軟話,王者風卻搶先說道:“尊敬的p先生,其實我們急着回去,也不完全是貴方沒有誠意的原因,而是我們總部已經和日本富士初步接觸,有了合作意向。說實話。富士不論技術力量還是實力,都比貴方強了不少,而且富士比貴方更有遠夫的目光.”
p一臉得然,不解地看了謙謙一眼,謙謙正要彎腰做些解釋。卻被邱衛紅搶先一步攔在身前,邱衛紅順着王者風的話說道:“中國和日本是一衣帶水的鄰居,又同是黃色人種,共同語言又多,我估計,說不定總部會很快就和富士簽定合作意向書。”
p半信半疑,又不敢掉以輕心,請三人回賓館再繼續深談。路上,王者風對謙謙說道:“謙總,不要見美國人一說對不起就認爲他們真的是在說對不起,他們每個人每天都要說無數個對不起,實際上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基本上和我們見面就問“吃了嗎。一樣,基本就是隨口一問,至於你沒有吃飯我纔不關心一老美說對不起的意思也是一樣。你要當真,你就是上當了。”
謙謙想說什麼,張了張口。終於還是又將頭扭到了一邊,顯然還是不太服氣。
王者風無奈一笑,國人,爲什麼總認爲事事要低人一等才能引進外資?對方要是覺得有利可圖,自然會來。要是覺得沒有前景,你就是給他跪下,他們也不會出錢。美國人是世界上最現實的民族,和他們談判,只需要談論利益即可,不要講人情。他們連鄰居穿着出點噪音都會報警,會和你中國人講人情?還是醒醒吧。
坐到談判桌上,王者風乾脆坐在謙謙的旁邊,準備隨時提出關鍵的補充。謙謙得到了邱衛紅的再三叮囑,也不敢大意,先是提出了5億美元出售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建議。不料剛。才還一臉笑臉的p一坐到談判桌上,立刻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聽謙謙的話,立刻大搖其頭,說出了一連串的NO!
謙謙又擺事實講道理,闡述凱樂的優勢和柯達的不足。p則是反脣相譏,指責凱樂設備老化,技術陳舊,管理不善,人浮於事,等等。反正就是你來我往,鬥個不亦樂乎。
王者風等第一個回合過招完畢。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p先生,你對現在的數碼相機的興起。有什麼看法?”
p一愣,沒想到王者風突然轉移了話題。就反問說道:“這個話題和我們的談判沒有關係,我拒絕回答。”
“有關係,大有關係王者風就笑,“富士方說,如果凱樂決定和富士合資,富士將會額外追加一筆資金,在霧州市興建一座數碼相機生產線,並且還要投入大量的研究資金研究數碼相機技術,全力應對即將到來的數碼潮。”
p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來回晃動:“數碼相機是新興事物,但它無法替代傳統相機的地位,據樂觀估計,只能佔領現在相機的三分之一的市場份額。”
柯達正是因爲錯誤地估計了數碼相機的興起,纔在數碼潮中大敗,甚至淪落爲三流品牌。王者風對p的態度早有意料,呵呵一笑,伸出兩根手指說道:“我卻認爲,數碼相機可以安全取代傳統相機,吞食百分之百的市場”。
p愣了一愣,然後哈哈一笑:“不,不,你的看法是完全錯誤的。是對市場分析的嚴重失誤,傳統相機市場儘管會受到衝擊,但數碼相機的侷限性依然很大,在攝影家眼中,數碼相機就是一個,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