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愣了片刻,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又搖頭笑了:“吳家果然厲害,手都伸到明州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也值得他們大動幹劃?還親自給您打電話,讓您一個堂堂的副省級幹部“關照。我一個副處級幹部,大手筆呀。”
程曉宇卻一臉嚴肅地說道:“吳家的勢力之大,你想象不到,不要說氣話,沒用。牽好電話打給了我,要是打給了別人,事情恐怕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謝謝程市長!”王者風鄭重其事地說道,程曉宇的意思很明顯,他既然明白無誤的告訴王者風事實,就表明了他不會偏向吳家的立場。可以說,賣了王者風一今天大的人情。
王者風再不感恩戴德,就太不會做人了。
程曉宇要的卻不是王者風的感激,而是給他提個醒。讓他有一個謹慎心的態度。不管怎樣,在外人看來,王者風的額頭上貼着程曉宇的標籤,是他程曉宇的嫡系,如果他因爲一點壓力,而對王者風有所損害,就太讓外人瞧不起了。以後誰還會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程曉宇?
當然更深一層的考慮是,程曉宇也不是一點也不擔心吳家的勢力,而是覺得就算吳家的觸手能伸到明州,他們想一舉拿下一個普通的副處級幹部,易如反掌,但用在王者風身上就不太合適了。不說別的,就是王者風明明暗暗的關係網,別說遠在京城的吳家也太清楚,就連他也不敢說完全知道王者風的底細。
先不說王者風是梅市長未來的女婿,哪怕是他和方餘勝的關係,程曉宇也不感到意外。但王者風和張光仁之間的互動,在一起打牌吃飯,關係似乎還算密切。就讓他吃驚不小了。更讓他吃驚的是工商界人士聚會上了傳聞,王者風和三大副省長之間的互動,更讓他對王者風颳目相看。
如果說高銘明是遠大集團的人,他和王者風之間寒喧是在情理之中,後來的楚進蘇和範建華着實讓程曉宇心中感嘆,王者風還真是一個善於從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獲益之人,不過是因爲領先房產的關係。就讓兩大副省長藉機擡他一擡,借勢借力的工夫,連程曉宇都自嘆不如。
而且王者風的身後,實際上還站着一個石鐵軍。
別人或許不瞭解石鐵軍,認爲他從此肯定會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程曉宇卻裡清楚,石鐵軍的後臺目前看上去不算強硬,但在換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下一屆的中樞幾人中的一人,而林森的後臺,因爲年紀的關係,最晚明年換屆時,必下。石鐵軍的重新崛起,不過是時間間題。
他隱忍了兩年,也許是得到了後臺的授意,在平穩過渡之前,沒有必須和林森的矛盾激化,畢竟時間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不知不覺,已經牽動了衆麼多方面的勢力,更不用提對池死心塌她雲菡煙!
雲菡煙雖然是吳家的人。吳家也以家族的利益壓她就範,但程曉宇知道,雲菡煙的父親執掌一省。雖然是吳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但他和家族關係並不密切。雲菡煙更是。她不但和家族關係漠然,和她父親的關係也是極其一般,她個性要強,不服人,一向獨立,對家族的利益向來不感興趣,只憑程曉宇所瞭解到的部分,他就能斷定,雲菡煙決不可能爲了家族而和王者風決裂!
程曉宇維護王者風之心也很強烈。王者風對他暗中的幫助不可謂不少,而且他也有意要看看王者風到底能走多遠。現在冷靜分析下來,卻驚訝地發現王者風一人已經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也有牽動各方勢力的能力。吳家勢力再大,在折江省,還達不到爲所欲爲的程度,所以他們想打壓王者風,想斷了王者風的前途,不是說沒有一點可能,只能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而且程曉宇也能猜到,想要打壓王者風的是吳家的第二代人物;吳家的掌舵人物吳家老爺子,眼光還看不到王者風的身上,他的眼中,全是國家大事。
況且有云菡煙不惜一切的維護,在最後時刻,雲菡煙的父親還是要站在女兒的一邊。
程曉宇如果知道也是一心維護王者風的丁亥背後的史老的能量,還有和王者風關係走近的還有省委常委柳省長的話,他恐怕就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當然,程曉宇所分析的一切,都不如他對王者風的愛護來得強烈。不管王者風現在承不承認,整個明州乃至折江省,都會把他當成他程曉宇的人。誰不知道程曉宇向來護短?王者風不受欺負就算了,只要受了欺負,只要讓他知道了,他肯定會爲他出氣。
程曉宇很清楚王者風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爲他所做的一切,替他暗中周旋過了不少難關,最難能可貴的他不居功不自傲,所以當他接到吳家的電話時,第一反應就是想回應對方几句,隨後冷靜下來,才含糊其詞地說他會留心王者風的一舉一動,但並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
對方顯然也聽了出來他的敷衍,雖然沒說什麼,但程曉宇知道,對方肯定還會另外委託別人對王者風下手,於是他還是鄭重地提醒王者風:“我想吳家不會善罷干休,而且他們的勢力也確實龐大,在明州或者折江省,肯定還有他們認識的人。小王,你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不就是一個女人,不行就放棄了也好。”
程曉宇出自好意,王者風只能心領:“多謝程市長的好意,我有分寸。也知道什麼該把握什麼該放棄什麼。有些人和事,不是利益交換就能放棄的,我相信您在以前,也有痛苦選擇的時候。”
程曉宇知道王者風的決心已下。有點無奈,不過還是笑呵呵地說道:“我相信你能走好每一步。在此給你提個醒,譚政有可能高配常委,政府職務是常務副市長,他對遠大集團沒有好感,鋼廠和藥廠的地皮,他肯定會提出反對意見。”
“市長是誰?”王者風對梅伯伯走後空出的位置由譚政接任,已有心理準備,但對誰就任明州的市長。一直充滿了好奇。
“競爭很激烈,原先想就地提撥,省裡不同意,顯然不想明州太抱團了。不過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鄭周。
“貝耳市委書記鄭周?”王者風吃了一驚,“他升遷的速度挺快,有什麼竅門沒有?”
程曉宇被王者風逗樂了:“竅門?你以爲升官就是技術工,找對了竅門就成?不過要說鄭書記升官。也算有點竅門,據說他的書法被中樞的一人看中,一直讚歎他有才華。格果就,”
總算修成正果了,王者風對鄭周以書法入道的爲官之道,也是暗暗讚歎。他對鄭周談不上好感,但也不至於厭惡,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油滑的人。
程曉宇實在太忙,本來王者風還想多坐一會兒,多說說話,不一會兒就來了好幾撥人前來彙報工作。王者風只好告辭而去,臨走時,和何宇用力握了握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了政府大院,他開上專。拐上了主幹道,走了不一會兒,就發現身後的尾巴又跟了上來。
最近幾天,他一直髮現身後有尾巴跟蹤,本來抱着逗他們玩玩的心理,由他們去,一到關鍵地方。就甩掉他們就可以了。不過今天聽到吳家的電話都打到了程曉宇的頭上。明目張膽地毀他前途,還真是口氣不王者風也就有點生氣。再看到後面的尾巴時,就不免動了要收拾他們一頓的想法。
後面跟蹤王者風的人,就是強力行安排的許有根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