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急忙紛紛打聽。引水造溪是怎麼回事小王縣長几幾哪個縣的縣長等等”衆人的心思大同小異,就是既然是連範省長都看好的項目,肯定大有前景,現在投資,絕對能賺大錢。
所有人的都對王者風側目而視,心想這今年輕人到底有什麼來歷,同時讓三個副省長特意爲他留步。前兩個是熱絡的態度,後一個是明顯當衆高擡。更有清楚一點內幕的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三位副省長可以說是三個不同的陣營,一個副縣長,能讓一個副省長專門留步多說幾句話就已經很了不起,王者風倒好,三個不同陣營的副省長都和他關係熟稔,要麼他有什麼驚人的來歷,要麼他就真有八面玲瓏的本領!
王者風態度恭謹,笑容謙遜。心裡卻明白範建華真是個聰明人,現在高擡他一把,可不是爲了給他增加政治分,而爲了擡高他的身份,讓在場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然後在接下來的推銷別墅的活動中,他才能無往不利,讓衆人都無條件信服。
想起以前範曾說過範建華並不支持他做生意,現在一琢磨,王者風算是明白了,範曾沒說假話。不過是範建華太會表演。範曾沒有明白自己老爸的政治秀,還以爲他真是不支持他經商。其實範建華不是不支持,而是他非常瞭解自己的兒子,不管他是支持還是反對,估計他都會去做。既然如此,他就做出一個不支持的高姿態,也好給外界一個,假象,談論起來,可以爲他多贏一些印象分。
不過對於範建華的政治秀,王者風還是非常配合着,誠惶誠恐地表示感謝,受寵若驚地連說不敢。態度讓範建華非常滿意,最後範建華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纔上到臺上,正式主持開幕式。
範建華的講話乏善可陳,全是套話,儘管他講得慷慨激昂,臺下的人都聽得無精打采,終於等他講究之後,就又有一人上臺講話。此人刃多歲年紀,黑臉,偏瘦,和範建華的白淨相比,相貌上實在差了不少,不過他精神十足,雙眼很有神采,而且說話時候嗓門洪亮,一開口,就震得大廳嗡嗡直響:“我叫柳雲易,馬到成功的馬,萬馬奔騰的萬,正氣凜然的正,今天和大家聚會,就是爲了互相認識一下。促進感情交流。在座諸位都是折江省工商界的佼佼者,都是某一行業的領軍人物,歡迎大家就折江省經濟的發展提出寶貴意見,我的話講究了。”
王者風眯着眼睛看着臺上的柳雲易,他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柳雲易,第一印象是柳省長是一個直爽的人,長得就比較樸實,說話也很爽快利索,第二感覺是,他真的和柳昌隆有相似之處,可以說,長得非常相像。
這麼說,柳省長還真有可能是柳昌隆的叔叔了?
柳昌隆不知何時擠到了王者風身旁小聲說道:“跟我爸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你說,一會兒要是有機會說上話,我該怎麼開口?”
王者風拍了拍柳昌隆的肩膀:“你老哥今年多大了?說話這樣的事情還用人教?”
柳昌隆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氣得衝王者風揚了揚拳頭,王者風笑着沒理他,他的心理放在了今天聚會所傳達的政治信號上。雖然說今天的聚會規格挺高,但同時有四個副省長出席,就有點不合規矩了,不過好在今天的聚會是半正式的。並非完全是官方形式,所以四個副省長同時出現也未嘗不可,有人也只是走走過場,露上一面就走。
但問題的關鍵是,四個副省長並非完全同一陣營的人,範建華可以劃歸到林森的人,楚進蘇也是,高銘明則是京城派人士,而柳雲易和誰走得近王者風並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柳省長不是林森的人。綜合下來,今天的事情就頗有點耐人尋味的意思。
柳雲易出席活動的原因王者風可以猜測一二,因爲他分管經濟。是他的份內之事。高銘明爲什麼會出現,就有點意外了,因爲既不是他分管的範圍之內,他又和範建華不和,難道僅僅就是爲了大面上過得去,給範建華一個面子?
至於楚進蘇,王者風也懶的去猜測他,他就是林森的一杆槍,需要的時候,可以隨便瞄準。別說讓他來一個聚會,就是讓他下到村裡去考察,他也會立馬就去。
王者風正想得入神,忽然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扭頭一看,杜衡一臉促狹的笑容看着他,用手一指右前方順着她的白玉一樣的手指望去,右前方坐了一位一身白衣素裙的女子,她沉靜如鬆,白潔如玉,端坐在戶隅,似乎與周圍的人羣格格不入,呈現一種落寞和孤寂之美。
不知怎的,第一眼見到她,王者風就覺得她和雲菡煙有些相象。
王者風不解小聲問杜衡:“怎麼了?”
杜衡用手專臉:“沒羞,你剛纔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都直了。真不知羞!”
杜衡以手專臉羞人的模樣無比俊俏,流露出可愛爛漫的一面,讓人疑心她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王者風眼前一亮,江南女子特有的嬌羞。比起北方女婉可人。怪不得人說江南是溫柔鄉英雄冢。別的不說氣兒兒江南女子的纏綿就讓無數英雄爲之氣短。
想當年張士誠冉領蘇州之後。就再無雄心壯志,最終被朱無璋打敗,想想也是,他身邊有幾個如杜衡一樣的女子,誰還願意再提槍上馬,躍馬北上爭奪江山。江山,不就在懷中美人的盈盈一握之間嗎?
王者風啞然失笑,又走神了。他搖搖頭,笑道:“走神了,剛纔在想事情,眼睛的焦點沒有落在她身上。”
“這個我信。”杜衡點點頭,俏皮地彎起了嘴角,“你的女朋友那麼漂亮。世間其他女子,在你眼中如同無物。”
“那到不是,一葉知秋的理論的顯然不能用在女人身上。千人千面,各有各的特色和美感。再說世界上也沒有統一標準的美女。一個。人再漂亮,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認爲她漂亮,是不是?”王者風偶然一擡頭,見白衣女子的一雙眼睛正好向他看來,目光中有一絲疑問一絲驚訝,他不失禮貌地衝她微一點頭。又對杜衡說,“你認識她?”
杜衡小嘴驚訝成一個,“0,型:“你開什麼玩笑,她是省電視臺支持人朱丹,號稱折江省最有氣質的女主持人,你會不認識她?”
王者風抱歉地笑笑:“我還真不知道,因爲我很少看電視,還真沒看過她主持的節目。”不過朱丹這個名字他到是聽過,以前和曲褶一起吃飯的時候,曲褶曾開玩笑的說要介紹朱丹和他認識。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
讓王者風意想不到的是。朱丹起身端起一杯香檳,然後款款地向他走來,舉杯向他示意,說道:“王主任,,不好意思,現在該叫王縣長了,我是秋蕪,能在這裡偶遇王縣長,真是讓人喜出望外。”
杜衡斜着眼睛看着王者風。意思是,人家都喜出望外了,你是不是該喜形於色了?
讓杜衡意外的是,王者風一點也不吃驚,更不驚喜,而是淡淡地答道:“相見不如偶遇”我以前聽曲主任說過秋麥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朱丹恍然一笑,長裙飄動之間,還真有一股顛倒衆生的魅惑之意,“王縣長是調笑我呢,還是言不由衷?我哪個方面當得上名不虛傳?”
還較了真了?王者風心中對朱丹的刁難就有點不喜,覺得她過於咄咄逼人,就說:“雖然我沒有看過你主持的節目,不過聽杜總說你是折江省最有氣質的女主持人,所謂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落落大方,氣質過人。
朱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身前左右搖動:“言不由衷……王縣長既然都沒有看過我主持的節目。何來再名不如見面一說?”她無謂地笑了一笑,可能發現王者風對她不太感興趣,就又識趣說道,“那我就不打擾王縣長的雅興了”
王者風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直接說道:“請便”
朱丹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不過還是沒有發作,轉身不快地走開。
杜衡驚訝地看着王者風:“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別人這麼冷淡,還以爲你對待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想到,也有對人無禮的時侯。
王者風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耐煩和朱丹周旋,甚至連和她說話的興趣都提不起來,或許每個人都有莫名其妙的時候,他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也不叫無禮,只不過和她話不投機而已。”
杜衡俏眼帶着疑問。上下打量了王者風好幾眼,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出口。
王者風也沒有心思再和杜衡多說,因爲他正好看到了柳雲易走向人羣之中,如此好機會不能錯過,一扭頭,就發現柳昌隆一臉緊張地向他走來,邊走邊說:“來了,來了,快陪我過去,找個機會看能不能說上話,到時萬一我沒詞了。你一定要幫我,別忘了。”
王者風認識柳昌隆的時間也不短了,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
也是,柳昌隆雖然現在生意越做越大,也有路子,但畢竟還是一介平民,就算和林遠打過交道。但林遠畢竟是省委書記的兒子,不是省委書記。想想柳昌隆以前估計接觸的最高級別的官員就是處級了,猛然要和副省長談話,而且還存了認親的心理,難免會心慌意亂。
就是王者風,也多少有點忐忑不安。他不是因爲柳雲易級別高而心慌,而是也不好猜測柳雲易的態度,萬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只差一步就面對面了,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管了,王者風將心一橫。索性豁了出去,他一把拉過柳昌隆小聲說道:“你先別說話,聽我安排。”
柳昌隆正巴不得王者風替他出主意,立刻點頭。
王者風就和柳昌隆一前一後,慢慢地分開人羣,靠近柳雲易。柳雲易正被幾個業內人士圍住,回答大家比較關心的一些政策上的問題。在回答了三五個問題之後。柳雲易沖人羣一抱拳:“抱歉各位,我還有一個會必須要開,就先走一步失禮之處。請多多包涵。”一聽說柳雲易要走,柳昌隆有點着急。如果說以前只是迫於父親的壓力,爲了滿足父親的心願而想認親,現在和柳省長近在咫尺,看到他和父親無比相似的面龐,柳昌隆心中充滿了激動,第一次產生了血濃於水的感覺,直覺認爲眼前的柳省長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叔叔。
親人近在眼前卻不敢相認,柳昌隆不急纔怪。他一急,就用力拉住王者風:“快想想辦法!”
說話間,柳省長已經在衆人的簇擁下,已經走到了大廳門口!
王者風急中生智,急急說了一聲:“你別跟來,等我喊你。”
他快步跟在人羣后面,來到大廳外面,見柳省長在秘書的陪同下,正朝汽車走去。王者風就衝柳省長的背景大喊一聲:“柳叔叔請留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王者風的聲音足夠大,又是直接衝着柳雲易喊,柳雲易聽的清清楚楚,好奇地站住,回過頭來,衝王者風說道:“柳叔叔?我說你這個小夥子認錯人吧?”
王者風就一臉尷尬地來到柳雲易面前,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是柳省長,真是不好意思。剛纔我看您的背影,和一個朋友的父親簡直一模一樣,我還以爲您是他,所以情急之下就開口喊了一聲”打擾了柳省長,實在不好意思。”
柳雲易也未多想,笑了幾聲:“沒關係,認錯人是常事,我都有叫錯別人名字的時候,呵呵。”
王者風撓撓頭:“不過我眼神很好,又不近視,很少有認錯人的時候,主要是柳省長的背影和柳叔叔太象了,就象一個人,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和親兄弟還象!”
王者風鼓起了勇氣說完這一句話,心想如果柳省長還沒有反應,他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還好,柳雲易聽完這句話,頓時愣住,盯了王者風半晌,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者風,現在在桐縣任副縣長。”王者風恭恭敬敬地回答。
柳雲易看了秘書一眼,秘書立刻湊過來,在他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柳雲易一邊點頭一邊狐疑地看了王者風幾眼,然後又問:“你以前在城中村改造組辦公室工作過?”
“是的,一直在程市長的指導下工作。”王者風知道他的經歷沒有可隱瞞的地方,也瞞不過柳雲易。
“今天過來是想爲桐縣招商引資?”柳雲易又問,顯然他是懷疑王者風來聚會的真正目的。
“以前因爲工作上的關係,和領先房產的杜總有過交往,她就出面邀請我前來,說我可以來試試運氣,看能不能爲桐縣拉來投資。”他和杜衡的內幕關係就不用透露了,想必柳雲易也查不到太詳細的資料,不過王者風也明白,柳雲易是懷疑他和範建華有什麼關係,所以不太相信他。
王者風的回答讓柳雲易比較滿意,他轉身對秘書說:“安排一下,把會議推掉,我臨時有事走不開”又轉導對王者風說,“小王,有沒有時間,我們談一談。”
見柳雲易一臉慎重。王者風知道他賭對了,柳雲易顯然對他自己的身份來歷知道一些什麼,所以纔會如此鄭重對待。
王者風跟隨柳雲易來到樓上的一個房間,只有王者風和柳雲易二人,秘書也沒有進來。王者風明白,柳雲易不想讓別人知道此事。他就恭敬地站在一邊,等柳雲易開口。
柳雲易在房間中來回踱步,大概過了有五分鐘之久,他才艱難地開口問道:小王,我們今天的談話,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王者風忙道:“我不會亂說的,柳省長,我不是喜歡亂傳話的人,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柳雲易放心了。點了點頭又問:“你說的柳叔叔,他是誰?
“柳叔叔叫柳化成。是我的朋友柳昌隆的父親,他沒有明州,在老家青衿縣,柳昌隆在明州”柳昌隆和柳省長也有幾分象。既然事已至此,王者風也就索性說出了柳昌隆。
“滄市青衿縣”柳雲易一臉感慨,出神地望向窗外,“幾十年了,我心中終於有一塊石頭落了地。人越老,就越有葉落歸根的心思,找不到故鄉,就象沒有根的浮蔣,安做得再大,不能認祖歸根,總是人生的一大遺憾!
柳雲易激動地握住王者風的手:謝謝你小王,你讓我幾十年來一直苦苦尋找的事情有了結果,我是由衷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