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衝邱仁禮點頭一笑:“邱伯伯,衛紅雖然擔任了市委組織部長,但剛剛上任,根基不穩,我覺得有必要抽個時間,讓衛紅和方書記接缺一下……”他的第一個提議是想讓方餘勝指點一下邱衛紅如何更好地控制組織部,也好讓邱衛紅了解一下組織部內部哪些人可用“還有,衛紅也不必非要和程書記走得過近,更要和鄭市長適當地保持友好。”
邱仁禮一愣,第一個建議還不出乎他的意料,也在情理之中,第二點就有點讓人琢磨不透了,不說組織部長不和書記走近非要和市長走近也是不妥的舉動,就是王者風和程曉宇之間的關係,王者風也不應該不讓郅衛紅和程曉宇走近,是何道理?還未開口相問,他一轉念又想明白了一點,忙問:“程曉宇要動位置了?”
“估計快了。”王者風點頭,程曉宇隱隱向他透露了一點風聲,有可能要動上一動,具體時間未定,而且有可能會到京城,不再留在折江。程曉宇一走,鄭周接任書記,所以他讓邱衛紅和鄭周多走動,是未雨綢繆“再有,我再介紹秘書長、高副市長和孟副市長和衛紅認識一下。
程曉宇一走,雖然少了一大支柱,但在市委裡面,王者風的關係網依然牢固,除了和鄭周不遠不近但同時又可遠可近的關係之外,還有丁亥、李陽和孟凡勝、陳年中和他關係密切,現在又來了一個邱衛紅,基本上就算鄭周完全和傅東來聯手的話,也不會在市委裡面爲所欲爲。
王者風的關係網中都是實權派人物,常務副市長,常委副市長,公安局長,秘書長,還有一個組織部長,如果幾人因爲王者風的原因發出同一個聲音,足以讓鄭周頭疼,讓傅東來無可奈何。邱仁禮連連點頭:“我替衛紅先謝謝你。”
王者風忙擺手:“邱伯伯客氣了,以我和衛紅現在的交情,我幫助他,就是幫助自己。”
“現在的情況是,市裡還好說一點,衛紅在組織部長的位置上,也好開展工作,省裡的情況就複雜了……”邱仁禮漫不經心地問道。
表面上的漫不經心,其實還是以十分強烈的意味徵求王者風的意見,邱家如何打開省裡的局面。
王者風還沒有開口,邱紅蝶就端上茶水送了出來,她很不滿地瞪了邱衛紅一眼,又對邱仁禮說道:“爸,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你懂不懂?哪裡有紅口備牙讓人幫忙的道理?要給王者風許下好處他纔會說真話。
邱紅蝶的話說得過於直白,邱衛紅和王者風熟悉還好一些,邱仁禮直接就覺得面上無光,咳嗽兩聲,老臉一紅。
也確實是一上來只顧問王者風問題,一點也沒有想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王者風什麼都不提,無條件幫助邱家,人家不提,是人家發揚風格。邱傢什麼都不誤也不做,是邱家不會做人。
平心而論,王者風幫助邱家謀取折江的利益,當然不是沒有一點私心。一個人不可能沒有任何目的地去做事情,他幫助邱衛紅,一是覺得邱衛紅可交,是個朋友,能夠走得長遠,二是也有藉助邱家的力量阻撓傅東來得逞的用意在內,同時,從長遠計,也是不想讓任何一家勢力在折江坐大,包括吳家。
在王者風眼中,儘管他和吳家之間的恩怨最多,和傅家之間的仇恨最多,但其實靜心一想,四家其實都一樣,都在謀取各自的政治和經濟利益,只不過他和傅家因爲種種原因,走向了對立面。和吳家則是因爲雲菡煙,恩怨各半。實際上仔細分析,四家之中,他不能和任何一家走得過近,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可以離得再遠一些,但絕對不能太近。
遠,還可以明哲保身。近,則有可能被家族勢力吞噬,或是在幾家的爭鬥之中,被當成馬前卒,當成關鍵時候可以拋棄的棄子。
就算是吳家也不可完全相信,他雖然和雲菡煙有私情,有私生子,但他從邱衛紅和傅東來之間的關係得出結論,對於大家族來說,勢力和實力纔是根本,利益纔是永恆,聯姻只是一個藉口,並不能成爲決定問題時的關鍵因素,或者說,只能有一點點的影響,完全不能左右大局。
邱衛紅爲了一個市委組織部長可以置傅朵朵的感受於不顧,可以不在乎傅東來是他妻子的堂兄,同樣,在利益攸關之時,吳家纔不會因爲他是雲菡煙的男人和雲王的爸爸而手軟而放手,如果他被吳家納入所謂的□□體系,或者說,成爲吳家的附庸,他就得接受一個非常嚴峻的現實。
現實就是,他將會和蘆家、邱家疏遠,並且失去蘆軍弋和邱衛紅的信任,同時,短時間內或許會得到吳家的不少好處,但從長遠來看,他必將被吳家擺佈,成爲吳家在明州的排頭兵,事事打東來,處處爲吳家謀取利益。
王者風纔不會做出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的傻事,短期的利益不會讓他動心,他一向目光長遠,豈能在吳家的事情上,犯下目光短淺的錯誤?
他盡心盡力幫助邱衛紅,表面是抗衡傅東來,攪動折江的局勢,不讓傅東來得手,不讓傅家和葉頁走得過近,暗地裡又何嘗不是告訴吳家,他始終會堅定他的居中的立場不變,會按照他的原則行事。或許吳老爺子提出見他一見的本意,就是因爲他此次出手幫了邱家拿下了市委組織部長的位置的緣故。
再想到吳巨洋也有和他見面的想法,王者風就更堅定了他的信念,要堅持走自己的路,不能被人左右。同時他又下定了決心,和吳巨洋的見面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就放到最後見,先見完他想見的人再說。
邱紅蝶的話半真半假,王者風卻必須當真,忙笑着圓場:“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重感情重朋友,我和衛紅現在是好朋友,幫他,就是幫我,哪裡有幫自己還想着有沒有回報的?邱姐別開玩笑了,你這麼說,是想趕我走。”
“我可不捨得趕你走,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什麼儘管問我,我這裡什麼都有。你幫了衛紅,也就是幫了我,栽-就替他好好謝謝你。”邱紅蝶還真愛開玩笑,句句話都給人聯想的空間。
王者風就只好報以一笑:“行,如果我有需要邱姐幫忙的地方,一定會開口。”然後他微一停頓,不好意思地又說“現在就有一件事情想請邱姐幫忙,不知道……”
邱紅蝶樂開了花:“什麼事,快說,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然後又半是埋怨地說道“不許叫邱姐,太難聽,要叫蝶姐。”
“蝶姐……”王者風叫了一聲,心裡卻想蝶姐更難聽,不過臉上卻掛着笑“聽說六必居醃製的洋姜很好吃,我從小就愛吃洋姜,不過總買不到,不知道蝶姐能不能幫我弄一點?”
“小事一件,我認識六必居的老總,馬上就找他去要。”邱紅蝶辦事風風火火,說去就去,伸手拿過汽車鑰匙,“等着,一會兒就給你送到。”
邱紅蝶轉身就走,速度之快令人驚訝。等她開車出門,邱衛紅才哈哈大笑:“還是王者風聰明,一個洋姜就趕跑了她,現在真是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