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衣算不上官場中人,她實際上和王者風談不上很熟,更沒有一起談論過官場上的事情,突然間問起了白墨,就讓王者風不解:“你認識白書記?”
“不算認識,見過幾面。”江紅衣猶豫一下,吞吞吐吐地又問“最近紀委方面,有沒有傳出白書記的什麼問題?比如生活作風問題,或是經濟問題?”“沒有聽說。”王者風就更納悶了,江紅衣今天的表現太奇怪了,怎麼總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別打埋伏。
江紅衣沉就了小半會兒,還是沒有說清楚,只扔下一句:“對不起王區長,不是我不告訴您,而是不想連累您。如果您在市紀委或省紀委有熟人,最好暗中打聽一下是不是有針對白墨的舉報材料被人扣下了。”
掛斷了電話,王者風還百思不得其解,江紅衣的意思是……驀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他和江紅衣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難道是江紅衣故伎重演,拿出先前對付他的手段來對付白墨了?王者風當場愣住,心中五味雜陣,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正出神時,電話又響了:“潘案說,他確實得到了白墨的暗示,要對康少燁的治療做做手腳,但潘案膽子小,沒敢答應。不過康少燁後來還是自己死了,潘案貪圖白墨許下的好處,說是他做了手腳才導致了康少燁的死亡……
是杜衡的電話。
“啪”的一聲,王者風拍案而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可惜的是,康少燁是自己死掉的,不是潘案害死的,否則的話,事情就鬧大了。”杜衡聽出了王者風的激動和興奮。
“如果是潘案害死的康少燁,他會說出來嗎?”王者風並不在意是不是潘案害死了康少燁,他所需要的就是隻要潘案敢指證白墨就行,要的就是白墨指使潘案試圖殺害康少燁的事實,至於是不是造成既成事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指證成立,白墨必定下臺。
突破點,絕對是重大的突破點,王者風的聲音有點小小的興奮:“小衡,你是怎麼讓潘案開口的?”“這你就別問了,對付他,還不是小事一樁?”杜衡雲淡風輕地說道“而且,我還拿到了他的錄音,絕對如假包換的一手證據。”
“太感謝了,小衡,謝謝你。”王者風發自真心感謝杜衡。杜衡的消息就如一陣春風,吹化了窗外寒冰。“別光嘴上說得好聽,口惠而實不至可不行。光說要感謝我,我可不答應,得有實際行動才行。”“你說,我怎麼謝你,你才滿意。”
“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杜衡故意拉長了聲調,吊王者風胃口“要不,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怎麼樣?”嗯……”王者風微一遲疑,沒有一口答應,他倒不是怕杜衡什麼,而是最近大忙,事情大多,沒有心思。
杜衡卻以爲王者風推脫,生氣了:“沒有燭光晚餐,就沒有錄音,你看着辦!”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女人,怎麼總是不講道理?王者風無奈一笑。燭光晚餐?虧她想得出來,小時候家裡窮,點不起燈,天天晚上就着燭光吃飯,有時還有漫天星光,別說沒覺得有什麼浪漫了,而且一點美感也沒有。
現在所謂的小資女人,非喜歡個什麼燭光晚餐,自以爲浪漫無比。其實扔她們到貧圍山村住上一週,天天點蠟燭,保證一週之後回來,再也不提什麼燭光晚餐了。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王者風決定妥協了。不就一次燭光晚餐,有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就是讓蠟燭熏熏眼睛而已,他還扛得住,就給杜衡打過去電話:“定下地點和時間,通知我。”
杜衡開心地笑了。
下班後,王者風開車慢行在雪路之上,走了半個多小時纔來到杜衡的約定地點——第六感西餐廳。說實話,王者風對西餐實在興趣不大,不過爲了滿足杜衡的小小願望,就勉爲其難了。杜衡已經在包間中等候他了。
杜衡穿了一身羊絨長裙,依然是皮靴,不過不知何時頭髮長長了,散落在肩上,披髮美女的形象爲她增加了一絲文靜的氣質。
包間類似於半包圍的沙發,上面的射燈關閉,餐桌上放了五隻蠟燭,五種顏色,倒也美侖美奐,別有情調。
王者風只穿了一件休閒上衣,隨手脫了上衣掛了起來,笑道:“我還以爲他們會規定不穿西裝不讓進門,沒想到,還熱情地迎我進來,真是讓人失望。”
杜衡不快地回敬了一句:“你就這麼討厭我,不想和我一起吃飯?”
“看,又多心了不是?”王者風就笑“我沒說你,我是說第六感。起什麼名字不好,非叫什麼第六感,讓我想起了一部叫《第六感》的電影,當年看的時候,最後真相揭露的一刻,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第六感》又被譯爲《鬼眼》,是一部美國的靈異電影,播放時,曾經轟動一時。影史上只有4部恐怖片曾獲得過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本片便是其中之一。
杜衡也看過《第六感》,聽王者風一說,咯咯地笑了:“在昏黑封閉的環境之中,給一個女孩子講恐怖電影,一般是居心不良的男人的常用伎倆。”
王者風大汗,誰說男人喜歡浮想聯翩,女人有時比男人更愛遐想。他剛纔確實只是隨口一說,哪裡有杜衡說得那麼不堪?
再說他早超越了靠用恐怖片騙小女孩鑽到懷中的層次,那是16歲以前才用的手段,16歲以後,他的手段已經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王者風只點了一份通心粉,要了一杯紅茶,杜衡則要一份牛排,還有一份水果沙拉,兩人邊吃邊談。
不過杜衡自始至終還是沒有透露她是如何讓潘案說了實話,只是拿出了錄音機,放音給王者風聽。王者風聽得清清楚楚要,潘案親口說出了白墨先打電話,後來親自找他,讓他在搶救過程之中,稍微延誤幾分鐘的暗示,最後潘案大義凜然地說,他是一名合格的醫生,絕對不會受人指使做出有損醫德的惡事,而且人命關天,他是救人不是害人,從他從醫以來,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聽上去象是求愛表白。
王者風狐疑地看了杜衡一眼,杜衡面不改色,輕巧而優雅地切了一小塊牛肉,放到嘀中,一邊輕輕咀嚼,一邊笑道:“男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弱點,尤其是當你被無數男人追求過,知道他們常用的手段之後,你就會對男人多了許多瞭解,也差不多就能擼到某一個類型的男人的性格。”
王者風微笑點頭,他相信以杜衡的嬌媚和手腕,會有不少男人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潘案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就說:“小衡幫了我的大忙,非常感謝,以後我介紹一些好的項目給你。”“對一個女人來說,事業不是她的全部。”杜衡幽怨地看了王者風一眼“你難道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