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小沒有做聲,她覺得她此時此刻根本無法言語。那些紅色影片中的革命英豪,以及浪漫小說中不屈不撓的主人公,都只是無知作者編造出來的謊言。
高喊一句“小女子二十年後還是一個巾幗”?寧小小覺得她的喉嚨裡堵噎着什麼,就如同心頭沉壓着的一樣。
只有面對殘酷的時候才知道殘酷的可怕,只有面臨絕境的時候才知道絕境的猙獰。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這就是寧小小的現狀。
“豹哥,豹哥。”小六唯唯諾諾地喚了兩句。
“哦?”狄豹擡了擡眉,看了小六一眼。
“我們現在能走了吧?豹哥。這個,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小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狄豹的神情。
“六哥。”老七在身後不依的叫了一句。現在走,寧小小這娘們,他還沒沾邊呢!
“住嘴!豹哥面前,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小六朝身後吼了一句,卻又不敢吼得太響,在吼的同時還要時刻注意狄豹的表情變化。說實在的,他不只想吼一下老七,更想狠狠地抽他一頓。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就想着*,他媽的,天生一個沒見過女人洞的賤骨頭!沒聽剛剛狄豹怎麼稱呼那娘們的?寧局長啊!局長啊!這是他們幾個混混招惹得起的嗎?
小六現在直想抽自己的耳光,怎麼就會接下這一趟活呢?怪就怪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變着法子想投靠狄豹。他媽的,吃香的喝辣的,哪會那麼容易!綁架局長,這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還好剛纔在路上,沒被警察攔下來,不然的話,就是有10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小六越想越害怕,他的小腿肚微微有些打顫。
狄豹似笑非笑地瞥了小六一眼,朝着老七勾了勾手指。
老七微微張了張嘴,不確定這個在N市屬於傳說中大哥級別的豹哥,叫得是不是他。
“豹哥叫你吶,小子。”剛纔給小六他們打開倉庫大門的劉姓大漢,在背後推了老七一把。
“哦,叫我。”老七走上前兩步,“豹哥,您叫我。”
小六在心底罵道:“艹!捧不起的劉阿斗!這麼就顛了?!”
狄豹狠狠地抓了一把寧小小的奶子,寧小小一嚇之間“啊”地驚叫出聲。
“寧局,呵呵,我還以爲你傻了吶。哈哈。又傻又呆的娘們,老子可不喜歡。”狄豹左眼微微一眯,眼角深處透出點點寒光,怒氣、怨恨、兇殘都包含在了其中。
狄豹好好揉搓了兩下,面上的表情逐漸恢復了平和。
寧小小美眸中含着淚,目光中滿是恥辱,羞憤與無言的痛。
“老七?”狄豹瞧了老七一眼。
“在,豹哥。”一邊回答,老七的賊眼一邊在寧小小的身上瞎轉悠。真是前凸後翹,魔鬼身材啊!老七的嘴角有些溼潤了,若是能和這娘們睡上一覺,就是明天翹了辮子,那也值。
“這娘們不錯吧。”狄豹“嘿嘿”冷笑着。
“極品啊。豹哥。”老七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六哥正站在狄豹身後給他使着眼色。他百分之八十的心思迷醉在了寧小小的嬌軀上,剩下的,則出於對狄豹的敬畏,放在了和狄豹的交談中。
“想不想玩?”狄豹銀笑着,大手一輕一重地揉捏着。
老七回想着前面在車裡摸得那把臉蛋,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寧小小在狄豹手中變換着形狀的乳房。這地方一定比臉蛋更滑更嫩,老七齷齪地想着。
寧小小像是鼓起了最後的勇氣,狄豹赤裸裸的羞辱,喚醒了她內心最深處的反抗和叛逆。她側着身子狠狠地踹了一腳,狄豹一個驚醒,微微避讓了一些。
這次,寧小小沒有命中命根,只是踢到了狄豹的大腿內側,不過這一下,也就夠狄豹受的了。寧小小穿得可是皮鞋,還是有跟的那種,不用問,狄豹的大腿上至少被踢掉了一塊皮。
寧小小掙脫了拽着她手臂的老八,還有張姓大漢。可沒跑幾步,她便重新被逮了回去。倉庫中地方不小,可始終是密閉的空間,又能跑到哪裡?
老七看着半蹲在地上,捂着大腿的狄豹,頗有些感同身受,剛纔在車裡,他也捱了這娘們一下。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呢!
過了許久,狄豹才緩過了氣,他抽搐着臉頰一步步走到寧小小的跟前,“啪”地甩了一個耳光,然後又在寧小小的肚子上狠狠地搗了一拳。
寧小小嗚咽了一聲,可就楞是摒着沒有求饒,也沒有哭泣。
狄豹拽着寧小小的秀髮,把她按倒在了地上。剛纔狄豹羞辱的是寧小小的靈魂,現在則是虐待着她的軀體。
老七看着,暗叫可惜。瞧剛纔的意思,那位豹哥有分他一杯羹的想法,可現在就說不定了。這臭娘們犟什麼犟,都落在了人家的手裡,還這麼的不消停。一樣要趴開雙腿,就不會選擇一種比較舒服的方式?那些窯子裡的娘們可比她聰明多了!
一樣是爲了生活嘛。老七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句頗顯深奧的話語。
地面上的撕扯仍舊在繼續着。大漢們圍着一個大圈,誰也沒有上去幫忙。笑話,現在上去,不是找抽嗎?你沒看到豹哥紅透了的雙眼?
“臭婊子,我讓你再兇!”狄豹撕開了寧小小的外衣,接着又打算撕扯她的內衫。
寧小小雙手緊緊地護住胸部,與狄豹做着殊死的對抗。
“快些,再快些。”葉天坐在警車中,心中不停地念叨着。
靠近南頭鎮的時候,周姓警官命令三輛警車統統熄了警燈。葉天略帶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身邊的這位葉副司長,與被劫持的那位寧副局長之間,或許有些曖mei,周姓警官暗自揣測着,但面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
在離倉庫還有兩百米的地方。周姓警官命令全體通通下車,快速、掩護着步行過去。
衆幹警所在的位置,與倉庫的正門成垂直狀。當衆幹警悄悄摸到正門口的時候,赫然發現正門口已埋伏下了一支警力。
周姓警官也是驚詫萬分,他走到警銜最高的警官面前敬了一個禮,“潭隊,是您啊。”
“葉司,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哈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潭支隊長。”
“潭隊,這是葉副司長。”
葉天與所謂的潭隊握了握手。
“潭隊,有什麼具體的安排?”周姓警官問道。
很明顯,局面的指揮權已經落到了潭隊的手裡。
“直接突破。”潭隊嘴裡冒出了這麼幾個字。
“人質的安全?”周姓警官有些猶豫,他望了葉天一眼。葉天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不進去,人質的安全更不能保證。只有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能真正保證人質的安全!”潭隊斬釘截鐵。
“他們手裡會不會有槍支?”葉天知道他再不發聲的話,一切將成定局。雖然他心中也挺贊成潭隊的說法,可他卻做不到無視寧小小的安危。
要知道,營救被綁架以及被劫持的人質,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滿足綁匪提出的所有要求,而不是直接突襲,把綁匪趕入絕地。
周姓警官同樣非常納悶,按照慣例,這時候應該對綁匪施加適當壓力。雖然綁匪到現在爲止可能仍舊沒有發現佈置在外的警力。可冒然突擊,也不符合常理,畢竟綁匪手中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位高權重的政斧高官。
現場,甚至還有一位更加權柄顯赫的中央官員在督察着。潭隊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周姓警官在心中打着小九九。按級別,也不應該是潭隊直接趕赴現場啊。先到的,就算不是他們這一組,也應該是其他組的弟兄。蹊蹺。
潭隊向各單位打着手勢。
葉天默默地看着,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畢竟不是公安系統的,也不是哈市當地的黨政官員,無權去指揮具體的刑事偵破工作。
周姓警官護衛在葉天的身邊,他想起了來之前盧副局長的吩咐。第一要務是保證葉副司長的安全,第二要務纔是解救寧副局長的安危。不經意間,他瞄了潭隊幾眼,心中似乎揚起了某些猜測,隱隱約約的,或許只能歸結爲一名長期奮鬥在第一線的老幹警的直覺。
倉庫中狄豹正匍匐在寧小小的嬌軀上做着最後的努力,寧小小的內褲已經被他拉扯到了膝蓋處,只差一點,就要被他完全褪了下來。
老七,老八,以及給他們開門的張姓大漢、劉姓大漢,還有狄豹的兩個貼身保鏢,都瞪大眼珠欣賞着。從他們的鼻腔裡不時傳出粗氣,太刺激了,強殲,這他奶奶的只有在A片裡見過!
小六看得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腦海中已經遺忘了躺在地上的寧姓女子是可以使他以及他的兄弟萬劫不復的局長級人物。在他的眼裡,地上的,就是純粹的,一個赤裸裸的尤物,可以讓男人*的尤物!
伴隨着“乓,乓”的聲響。幹警們破門而入,葉天也不顧安危第一時間裡衝了進去。不能想出一個好法子來救小小,但他能夠與小小一起面對危險,甚至面對死亡!
葉天在進門的一剎那,就是抱着同生共死的信念。
狄豹擡起了頭,小六,老七、老八擡起了頭。張姓大漢,劉姓大漢擡起了頭。那兩個貼身保鏢則是飛快地尋找了掩蔽物,手也迅速地探入了懷中。
“乓,乓。”槍響。震通耳膜的聲音。
在第一時間,匍匐在寧小小身上的狄豹被擊穿了腦門。
在生與死的剎那,他笑了,笑得很澀,很無奈,很悲哀。。。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呆呆地看向遠方,嘴角一陣努動,似乎想訴說什麼。可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就這麼“啪嗒、啪嗒”地滴落了下來。
仍舊是“乓,乓”的響聲。小六、老七、老八,一個個地倒在了地上。而狄豹那兩個貼身保鏢則“不厭其煩”地與幹警們對射着。
葉天被隨他一同進來的周姓警官撲倒在地,躲避着子彈的肆虐。
葉天的雙眼出神地望着前方寧小小的嬌軀。在他的眸子裡,沒有四散的彈花,沒有殘酷的死亡,只有寧小小的倩影。
震耳的槍響把寧小小整個驚呆了。
槍響過後,匍匐在她身上的狄豹腦漿崩射,鮮血直流,她的心靈彷彿在這一刻凝結了,她的雙眼無助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腦漿與血液流淌到了她的身上,她忘記了尖叫,忘記了哭喊,甚至忘記了呼吸。。。她的心靈久經打擊,似乎慢慢地麻木了。
和平年代,又有幾人經歷過這樣的死亡?經受過這樣的刺激?直挺挺的屍體!真得是直挺挺的屍體啊!就在半分鐘前,還匍匐在她的嬌軀之上。
“小小,小小。”她的心靈微微顫動,她似乎聽見遠方傳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喚,是那麼輕,又是那麼重。
子彈還在散射着。葉天掙脫了周姓警官的保護,匍匐地爬向寧小小所處的位置,嘴裡輕輕地呼喚着寧小小的名字。
周姓警官無能爲力,只能望着葉天慢慢遠去。他舉着手槍不停地射擊,嘴裡不停地命令道:“火力壓制,火力壓制!”
葉天來到了寧小小的身邊,他推過了狄豹骯髒的滿是血污的身體,輕輕拉上寧小小的內褲,用自己的外衣緊緊包住了寧小小的嬌軀。
寧小小的睫毛動了一動,眸子似乎慢慢恢復了一些神采。
葉天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小小,小小。。。”
“乓,乓。”終於,狄豹的那兩個貼身保鏢也被擊斃了。死亡,整個倉庫瀰漫着死亡的氣息。
周姓警官對着這副慘景,沉默不語。
而潭隊,相比起來,就要釋然得多。
在周姓警官的安排下,葉天抱着寧小小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他仍是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呼喚着小小的名字。
似乎是真誠感動了上天。寧小小的眸子逐漸鮮活了起來,“哇”地一聲,震天的哭泣瀰漫到了救護車內的每一個角落。
寧小小緊緊地抓着葉天的雙手,嘴裡也是一遍一遍地叫喚:“葉天,葉天。”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葉天輕撫着寧小小的小手,溫柔地應着她的呼喚。
隨車的醫生連忙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葉天拉着她的手,輕聲道:“睡吧,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你要陪我。”寧小小露出了小女兒的神態。
“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葉天安撫着她。
倉庫門口,警方仍舊封鎖着現場。潭隊點燃了一根“事後煙”,篤悠悠地吸着。
周姓警官幾次想開口,卻又把已到了嘴邊的話語重新嚥了回去。最後他輕嘆了一聲,隨便找了輛警車,坐了下來。
那輛報警的轎車就停在馬路對面的不遠處。
“還真是慘烈啊。”司機笑着感慨。
“人吶,沒(黴)起來,就是這麼容易。乓,這麼輕輕一下,生命便走到了終結。”同伴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狄豹。呵呵。”司機搖了搖頭,嘆息不語。
“這齣戲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精彩。”同伴像是在回味着什麼,接着又道了一句:“也更加的落寞!”
“嘟,嘟”短信聲,在寂靜的只有水聲的大壩上回蕩。
劉韻打開了手機,她的手指似乎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興奮還是別的什麼。
而廖英明也側着腦袋過來張望。
這應該是最後的消息了。
“一切順利。”短短四個字,顯示在了手機屏上。
“狄豹死了。寧小小安然獲救。”劉韻說了這麼一句。
說完,她把手機遠遠地拋了出去。
手機翻騰着,就像是人生。
物理學中的兩個軌跡,在手機身上演繹着。一個是劉韻剛纔施加的外力,一個是地球施加的引力。兩個力,兩個速度,就這樣左右着手機的軌跡。
翻騰。
人生的軌跡似乎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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