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吏有些心煩,什麼是“又跟站上鬧矛盾”啊,什麼矛盾?爲什麼鬧矛盾?別人不清楚,難道你勞柳莽心裡不清楚嗎?說得救想我蕭何吏錯了一樣!
勞柳莽見蕭何吏不說話,便又問了一句:“你說呢,何吏?”
蕭何吏笑了笑說道:“謝謝勞局長了,我明白。再說了,嘴手長在別人身上,我也只求無愧於心就好了。”
“何吏,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考察出現通不過的時候,你可一定,定.......”勞柳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彷彿有些爲難的樣子。
“哈哈.......”蕭何吏爽朗地笑了起來:“勞局長,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蕭何吏絕不怨天怨地怨別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沒水平!”
“何吏,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只是,只是,到時候,如果喬區長不滿意,你可要替我美言幾句啊。”勞柳莽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他最關心的其實不是蕭何吏通過通不過的問題,而是喬素影責罰不責罰他的問題。
蕭何吏先是一驚,以爲自己和喬素影的關係被勞柳莽知道了,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喬素影給了勞柳莽壓力,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鄙夷,笑道:“勞局長,你放心吧,只要你盡了力,喬區長怎麼會怪你呢?”
“何吏,我盡力了,我確實盡力了。”勞柳莽此時的語氣完全不像一個局長在跟他的一個副局長在講話。
蕭何吏心裡更加鄙夷,開玩笑地說道:“勞局長,只要你能讓二隊的人員參加投票,那就肯定是盡力了。”
勞柳莽一愣,有些無奈地說道:“何吏,你這不是爲難我嗎?臨時人員哪有投票的權力啊?”
蕭何吏沒想到勞柳莽對自己的這個無理要求竟然是這種態度,禁不住在心裡更加篤定了勞柳莽欺軟怕硬的性格,再加上知道這次也沒什麼希望通過,便冷冷地說道:“既然勞局長不幫忙,那就算了!”說完竟然不等勞柳莽說話便掛斷了電話。
可是蕭何吏不知道,就是這個看似失禮狂妄的動作,倒使得勞柳莽的心更加提了起來,他越發覺得蕭何吏有恃無恐,再想想喬素影對自己的那種態度,還有那句“這點事你如果都辦不利索,我看你的職務也該調整了”和那句讓他心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的“滾!”,他的心情不由更加沉重了。
翻來覆去想了好久,他還是拿不定注意,站起身去了任永書的辦公室,將蕭何吏的要求一說,愁眉苦臉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無法無天了,居然連這種要求也敢提!而且,不等我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任永書看看勞柳莽,心說誰讓你就吃這一套呢,何吏要好好說你能這麼在乎嗎?
“任書記,你閱歷豐富,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勞柳莽哭喪着臉,一臉懇求地望着任永書。
任永書一笑,慢悠悠地說道:“我看可以啊,不妨找個題目,開個全體人員會,考察組的人一來,馬上散會,投票不就順利成章了嗎?而且還不顯山不露水的。”
勞柳莽一愣,他本來是想找個同盟的,卻沒想到居然得到這麼個答覆,心裡不禁隱隱後悔,還不如不來,沉默了一會,有些不死心地問道:“任書記,這樣合適嗎?你當局長的時候.......”
“別提我當局長的時候!”任永書一擺手:“說不定我的局長被撤,就跟沒幹過這事有關!說完笑了笑:“現在你是局長,該怎麼做你決定,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
“那你的意思是?讓臨時工參加投票?”勞柳莽儘量顯示出一副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的樣子,希望任永書能改口。
但讓勞柳莽失望地是,任永書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我是這個意思!”
“哦,我再想想。”勞柳莽一臉懊惱的出了書記辦公室,心想這下更套牢了,如果蕭何吏選不上,如果喬素影追究起來,萬一知道任永書同意蕭何吏的建議而自己卻不同意,那麻煩恐怕更大了!
煎熬了半天,他又回到了任永書屋裡,下來決心一般地說道:“那好吧,就開全體人員會,你找題目,你講話,我等考察組,你掌握好時間。”
“行!”再一次出乎勞柳莽的預料,任永書又一次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話一出口,如箭在弦,已經不得不發,勞柳莽轉身來到辦公室對王葉秋說道:“下通知,局裡開個全體人員會,將會議時間提前半小時,另外通知雲飛揚,讓二隊的隊員也參加會議!”
王葉秋點點頭:“好。”說完看看錶,時間已經很緊,便趕緊開始和陳方凌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進行通知。
會議時間定在一點半,但是直到一點四十,人才拖拖拉拉地到齊,尤其是老楊跟老張,不但來得最晚,而且還喝得臉紅脖子粗,在門外就開始嚷嚷着。
會議室中央的橢圓形會議桌北面給考察組的領導和勞柳莽空着,只有任永書坐在了那側的角上,難免有六把椅子,李青雲、林娟嬌、蕭何吏和王葉秋坐着,還空出了兩把,不過這事局領導的位置,一般沒人上前來坐,周圍靠牆是一圈一般人員,由於今天多了二隊的十個人和徐慕楓等六個新人,所以椅子略顯緊張,又從辦公室搬了五六把,上面也都坐滿了人。
等見了門左右看看居然沒有了空座,一擡頭看見尤太華居然也在,便藉着酒意就嚷嚷了起來:“孃的,平時幹活的時候找不到人,開個會卻他孃的都把座位給佔滿了,也不撒泡鳥照照自己!媽的,什麼事啊,是人不是人都他孃的瞎摻合!”
局裡的人都知道老楊的厲害,又見他喝了酒,便也沒人理他,二隊的人聽着話音不對,不過畢竟是臨時工,尤其是
在局裡這種正式場合,誰也不敢出聲。
蕭何吏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靠在椅背上背對着老楊一動不動。
“楊站長,來,前面坐!”李青雲拍了拍旁邊的一把椅子:“今天咱們二隊的同志們也來開會了,所以座位有點緊張。”
這話有點像是給老楊解釋,但更像是給大家尤其是二隊的人解釋老楊剛纔的話。
老楊看了看李青雲旁邊的座位,搖搖頭有些恭維地笑道:“你是領導,我哪能挨着你做呢!”說完來到王葉秋和蕭何吏中間,大喇喇地坐了下來,長長伸了個懶腰:“我還是坐這裡吧,離領導遠點,坐着舒服。”
王峰笑笑說道:“楊站長,你喝多了,李局長是領導,蕭局長也是領導啊!”
“何吏算什麼領導啊?何吏,你是領導嗎?”老楊醉醺醺地靠了過來,陰陽怪氣地問道。
這話一出,一隊的有些人就竊笑起來。
蕭何吏心裡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總不能在這種場合跟一個醉鬼吵架吧,便索性閉上了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老楊卻不肯善罷甘休,還要繼續鬧,任永書輕輕敲了敲桌子:“好了,開會了。”
“開什麼會啊!”老楊胡亂地指了指屋裡的人:“就看什麼人都有,也知道不是什麼重要的會!不開也罷,不開也罷!”
屋裡的又發出一片竊笑。
“哎,何吏,上午咱們商量的事怎麼樣?你想好了沒有?想好了給我回個話,我可沒多少耐心啊。”老楊見蕭何吏閉目倚在靠背上,便用手開始扯蕭何吏的衣服。
蕭何吏的心裡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他知道老楊現在不是跟自己談條件,而是故意羞辱自己,打擊自己的威信,可是偏偏自己又無可奈何無計可施,不理,也是被人看笑話,理,還是被人看笑話,想脫離困境,只能寄希望於主持會議的任永書了。
“老楊,你今天喝了多少啊?”任永書和顏悅色地說道,他雖然有心幫蕭何吏,但他也不願意得罪老楊這種人,如果萬一纏上他也是件頭疼的事。
“沒喝多少,任書記,你先等等,我跟蕭局長談點事情。”老楊也拿準了蕭何吏對他毫無辦法,他來之前李青雲就告訴他了,可以鬧,如果蕭何吏敢跟他吵,讓他不要猶豫,直接就扇蕭何吏的耳光以報上午之仇。蕭何吏當着這麼多人,是絕不敢還手的。
蕭何吏見老楊沒玩沒了,漸漸地就不單單是怒從心頭起了,而是惡向膽邊生了,他微微地向右側緩緩轉着頭,尋找着雲飛揚。
雲飛揚還沒進入眼簾,徐慕楓那張滿含憤怒而焦急等待的臉卻先閃了進來。
看到蕭何吏看過來,徐慕楓的眼裡全是強烈的懇求,蕭何吏的心裡一陣欣慰,隨着眼睛慢慢地一閉,頭也微微向下一點,表示了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