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行,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平哥吧,你也別您您的了,說你就行,呵呵。”蕭何吏笑着說完,又繼續問道:“那平哥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平哥更不敢當了,還是叫我劉總吧。”劉平笑着說完,思索了一會,沉吟道:“我覺得第一步,就是要先打聽清楚是什麼礦!知道了礦種以後,咱們就一邊着手對相應的電鏟、自磨機、浮選機、皮帶運輸機等設備進行詢價和不同品牌的性能對比,一邊在政府尋找關係以獲得介入資格。”
蕭何吏一邊聽一邊點頭,這個劉平果然不簡單。
“蕭隊,”黃猛湊上來朝廚房方向努努嘴:“你那個同學不是當區長了嗎?有她在肯定沒問題吧?”
蕭何吏不想給喬素影再添麻煩,更不想她與這些弟兄們有些瓜葛,因爲這些弟兄們畢竟牽扯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便搖搖頭說道:“這件事就別考慮指望她了,估計她幫不上什麼忙!”
劉平看了看蕭何吏,意味深長地笑笑說道:“蕭隊,這要看礦場的歸屬和管理了,如果歸市裡或者省裡,那喬區長或許說了不算,但在區裡,這應該在她的職權範圍內吧?”
“唉。”蕭何吏輕輕搖搖頭,嘆了口氣:“我覺得懸,現在很多勢力已經在提前佈局了,她估計說了未必能算!”
“哦?”劉平微微一皺眉頭“蕭隊,能不能說的詳細點?”
蕭何吏掃了一眼衆人,臉上閃過一絲爲難,他不太想當着這麼多人說有關段文勝的事情,便笑了笑說道:“這事情有點複雜,一句半句也說不清楚。”
劉子輝看出了蕭何吏的爲難,起身說道:“蕭隊,這些事我們也聽不懂,你和劉平商量吧,衝鋒陷陣的事交給我們!”說完也不等蕭何吏說話,給黃猛使了個眼色,自顧到客廳喝茶去了。
麻子有些敏感,知道在三兄弟中,自己是最不受蕭何吏信任的,便搶在黃猛前面站了起來:“蕭隊,我也出去了。”
黃猛本不想走,可見他們兩個都走了,便有些猶豫着站起來,也笑了笑說道:“蕭隊,我也出去了,有事你喊我。”
“嗯。”蕭何吏點了點頭,這次沒有挽留。
等雲飛揚把門關上,劉平笑笑說道:“蕭隊,感謝你對我信任,只是我一介書生,而公司的這些弟兄們又生性豪爽,個個都是一身英雄氣,我總是擔心難以服衆!”
蕭何吏明白劉平的顧慮,但也不想給他保證什麼,便笑笑說道:“劉總你放心吧,這些兄弟都是有情有義明白事理的人,只要真心待他們,他們會服你的,像我這樣沒多少本事的人都能得到他們的尊重,更何況劉總這樣有本事的人呢!”
劉平連忙擺手:“蕭隊,可不敢這麼說。”
“我說的是真的!”蕭何吏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只是運氣好一點而已,成爲了他們第一個認可的領導,有了這個先入爲主的印象,即便我做錯什麼事,他們也總覺得是對的,或者說是不可避免的,呵呵。”
劉平搖搖頭,一臉真誠地稱讚道:“蕭隊,你可能沒系統地學過管理學,但我想說,你要比那些管理學博士還要會管理,真的,你是以人格魅力來服人……”
“呵呵,咱們別討論我了,說說公司的事把。”蕭何吏連忙笑着擺擺手打斷了劉平。
劉平點點頭,問道:“蕭隊,你是什麼意見?”
蕭何吏沉吟了一會,緩緩地說道:“我的意見只供你參考,不帶任何的指導色彩,我覺得需要成立一個新公司來運作這件事,否則可能會有些阻力。”
蕭何吏沒有說的太明白,他擔心段文勝知道這家公司與自己的關係以後會產生自然的排斥。
劉平贊成地點點頭,面有喜色地說道:“蕭隊,我也是這麼想的,新人新公司,與母公司表面完全脫鉤,既少了被人攻擊的靶子,還能將母公司的錢洗白
。”
蕭何吏倒沒想到這一層,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這個新公司我建議你親自組建並負責。”
“嗯,”劉平點點頭,有些爲難地說道:“蕭隊,爲了加強力量,我感覺需要調幾個人過去,苗苗負責餐飲飯店,現在又加了美容院,麻哥忙他的洗浴城和夜總會估計也脫不開身,所以我覺得只能從猛哥和輝哥中選一個人過去。”
“叫子輝過去吧,他穩重點。”蕭何吏說道。
“嗯,好!”劉平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不過他馬上又一臉爲難地說道:“蕭隊,你也知道,我這纔剛上任,如果馬上調整人員的話……”
蕭何吏點點頭:“行,我跟他說!”
劉平笑着點點頭:“蕭隊出馬,那我就放心了。”
蕭何吏猶豫了一會,輕聲說道:“劉總,你最近要留意一下黃北區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段文勝,他有可能會是對這件事有舉足輕重的影響,是這件事成功與否的關鍵人物!”
“哦?”劉平微微皺起了眉頭:“蕭隊的意思是馬上着手接近他?”
“對!”蕭何吏用力地點點頭,又指着廚房方向小聲說道:“那個叫錢曉芳的,是他的老婆,你可以從她身上下手。”說完頓了一頓,又叮囑道:“不過你今天晚上儘量別給她留下印象,最好是通過苗苗重新認識一下!”
“哦?”劉平不解地看着蕭何吏。
蕭何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帶些自嘲地說道:“我跟段文勝的關係不好,所以你們在接近他的時候儘量別牽扯我,否則會有反效果。”
“哦,明白了蕭隊。”劉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又聊了幾句,秀蓮推門進來:“他爸,小影又要走,你過去留留她吧!”
“哦,”蕭何吏連忙站起來向外走去,剛到客廳,就見五個女人都站在玄關處,錢曉芳拽着喬素影胳膊不讓她走。
喬素影衝蕭何吏笑笑:“何吏,我真得走了。”
蕭何吏看看喬素影,再看看其他幾個女人,心裡有幾分明白,這個環境也不是喬素影能融入的。麻嫂是做飯的高手,秀蓮也不必說,兩個人腰裡扎着圍裙,估計在炸什麼菜。而錢曉芳和苗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秀蓮的破衣服,看那額頭上細細的汗珠也可以想象到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的樣子,而喬素影卻依然是那身素淨雅緻的裝扮,只不過那件藍灰色的長裙上沾了許多白色的塵沫,她不是柳青香,可以傲然地站在那裡看別人幹,但是幹,相對於這幾個女人,她又顯得太拙手笨腳,想來肯定會有些尷尬。
“喬區長,謝謝你能來,改天,改天我一定好好謝謝你!”蕭何吏走過去,尊敬地說道,還故意將改天加重語氣說了兩遍。
“客氣什麼啊,都是老同學!”喬素影笑呵呵地說完,對秀蓮幾個女人揮揮手:“那我走了,你們晚上好好吃。”
“飛揚,把車開到小區門口。”蕭何吏回頭對雲飛揚說道。
“好的蕭哥。”雲飛揚開門快步向樓下跑去。
喬素影下樓,蕭何吏送了下來,一直送到了小區門口。
“小影,今天真是怠慢你了!”蕭何吏由衷地歉疚道。
“客氣什麼呀,其實我今天挺高興的!又想起了奶奶生病時那年的春節。”喬素影口氣有些低沉和苦澀,那個時候應該是她和蕭何吏最有希望的時候。
蕭何吏沉默着沒有說話。
喬素影甩甩頭,強顏歡笑地說道:“何吏,空調和電腦可能明天會送來,看看滿意嗎?不滿意的話還可以換!”
蕭何吏輕輕地抱了一下喬素影,柔聲說道:“你選的,我都喜歡!”
“我走了!”喬素影掙開蕭何吏,快步向聽在路邊的車走去,她生怕再不走,臉上的淚水就要被蕭何吏看到。
望着
喬素影上了車,直到車遠遠離去,蕭何吏才轉過身慢慢地向家走去。
剛來到樓下,段文勝的車卻駛了過來,停在他身邊,探出頭來喊道:“何吏,你讓曉芳下來吧,晚上她爸讓過去吃飯,我就不上去了。”
蕭何吏一聽段文勝不上去,心裡一陣輕鬆,忙點點頭:“段書記你稍等,我馬上讓嫂子下來!”說完小跑上樓,一進家門就衝廚房喊道:“曉芳,段書記來了,說你爸讓你們過去吃飯!”
錢曉芳還不想走,在蕭何吏的再三催促下,這才慢騰騰地去臥室換回了衣服,臨出門又戀戀不捨地再三叮囑秀蓮和苗苗:“以後常在一塊聚聚啊,來秀蓮家也行,去苗苗美容院也行……”
“好了!曉芳嫂子,我求你了!趕緊下樓吧,等會段書記生氣了,他不敢衝你發火,會把氣撒在我身上的!”蕭何吏擔心段文勝上來看到苗苗及其他人,一邊催促着,一向門外輕輕推着。
“推什麼推啊!”錢曉芳不高興地用力扭了一下身子,又探進頭來叮囑道:“一定記得啊,我時間多,看你倆的空,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苗苗和秀蓮微笑着送了出來:“放心吧,一定會的。”
“苗苗別下去了,我跟秀蓮去送送。”蕭何吏把苗苗推回了屋裡,將門一關,與秀蓮將錢曉芳送到了樓下。
過了半個多小時後,雲飛揚回來了,飯菜便開始陸續上桌了。
男人們一共三桌,蕭何吏、雲飛揚、劉平、黃猛、劉子輝和麻子六個人一桌,在蕭何吏家的客廳裡;其他的男人兩桌,都在對面的鄰居家;女人們則在蕭何吏家的小臥室裡吃。
酒過三巡,氣氛便開始熱烈起來。
蕭何吏不知不覺便喝多了,儘管去廁所吐了幾次,但他還是堅持着與每個隊員都喝了一杯,都要聊上幾分鐘。
這裡面,雖然主要還是感情的因素,但蕭何吏心裡清楚,今天跟往常不同地是,自己心裡有了些功利。以前,他是在心底真誠地盼望着這些兄弟能混得好,但是現在,在真誠盼望的同時,又加了個迫切!
這些年,在官場的摸爬滾打中,在與段文勝的爭鬥中,他總是顯得那麼孤立無援蒼白無力,他不想再這樣了,他要改變這種局面,而改變這種局面,他就需要人脈。這些兄弟雖然人不在官場,但他卻知道,說不定哪天,這些兄弟能給他幫得忙,或許要比喬素影還要大!
這一天晚上,蕭何吏喝得太多了,酒席還沒有散場,他便已經被擡到了牀上,雖然醉的一塌糊塗,連轉動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但他心裡卻依然清醒,對他來說,今天晚上這場酒,既不是他的溫鍋酒,也不是柳青香和劉平的喜酒,而是一杯杯將軍上陣前的壯行酒。
“從今天起,你要走不同的路,要活出不一樣的人生!”蕭何吏在心底喃喃地對自己說道。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蕭何吏渴醒了,頭疼欲裂,嗓子乾的像冒火一樣。
想起身,卻渾身軟軟地沒有一絲力氣,輕輕喊了幾聲秀蓮,也不見動靜,蕭何吏用手在旁邊摸索了一陣,也沒有摸到秀蓮,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強忍着又躺了一會,嗓子幹得越發疼痛,實在受不過,只好掙扎着起身下牀,連鞋也沒有穿,扶着牆慢慢向門外摸去。
旁邊廁所裡沒有光亮,前面客廳裡也漆黑一片,蕭何吏心裡一驚,酒意頓時清醒了不少,這麼晚了,秀蓮會到哪裡去呢?難不成她也喝多了?
不可能!蕭何吏微微搖搖頭,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有些好笑,可是驀地,另一個念頭突然強烈地冒了出來,不由嚇得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會不會是這些弟兄們喝多酒一言不合幹起來了?秀蓮難道去了醫院?
這樣一想,蕭何吏頓時心急如焚,轉身就要回臥室找手機,可剛轉過身,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脆響,停下身屏氣凝神一聽,又聽到了彷彿有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