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遇到呢?尊重嗎?敬佩嗎?”蕭何吏的眼裡放出了異樣的光彩,彷彿找到了不再困惑的真正的答案。
“那……那樣的話,或許……應該……肯定……會的吧,”柳青香竟有些結巴起來。
蕭何吏不滿地瞪了柳青香一眼:“什麼或許又肯定的,想好了再說!”
柳青香想了想,這才確信般地點點頭:“會的,會敬重他。”說完像想起了什麼,又撲哧一聲笑了:“也許會笑話他,覺得他是個傻蛋!”
“什麼人啊!”蕭何吏嘆了口氣,走到陽臺把窗戶拉開一道縫隙,想讓冷風吹吹自己混亂的思緒。
“蕭哥!”雲飛揚推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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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吏慢慢轉過身,有些疲憊地說了句:“飛揚回來了。”說完便又轉過身望着窗外。
“來,坐下飛揚。”柳青香怕雲飛揚感覺受冷落,就拉他坐了下來。
雲飛揚心裡有點打鼓,輕聲問道:“蕭哥怎麼了?”
柳青香朝地上那堆東西努了努嘴:“東西太多,累的。”
“哦,你們吃過了沒有?”雲飛揚沒話找話。
“對了,還沒吃呢,剛纔還說起吃飯來着,何吏說給你打個電話,可打完電話就忘了這個事了。”柳青香說着站起來走到陽臺,拉了拉蕭何吏的衣服:“何吏,該吃飯了。”
蕭何吏回過頭來“哦”了一聲:“飛揚,你去買點吧,我有些累。”
雲飛揚站起來,慢慢走走到陽臺,輕聲說道:“蕭哥,你不是不喜歡在醫院吃嗎?那咱們出去吃吧。”
蕭何吏向後擺了擺手:“今天晚上我不想吃了!”
雲飛揚靜靜地站了一會:“蕭哥,我有話想對你說。”
蕭何吏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飛揚,勉強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飛揚,不管做什麼事,只要由着自己的心就好,別想太多,想做的就去做吧!”
雲飛揚慢慢搖了搖頭:“不是我的事,是蕭哥你的事。”
柳青香什麼場合沒經歷過,一看這架勢,便知道兄弟間出了問題,便笑着推了推蕭何吏:“既然飛揚說了,那就去吧,走,我陪你們去!”心裡卻在想着,雖然雲飛揚幫過自己的大忙,但如果兩個人真幹起來,自己還是要站在蕭何吏一邊的。
雲飛揚輕輕地搖搖頭:“我想單獨和蕭哥聊一聊。”
“唉,”蕭何吏嘆了口氣:“那就走吧飛揚!”說完回身攬過雲飛揚的肩膀向外走去。
柳青香一臉擔心地望着兩個人,突然喊道:“何吏,我們都餓了,別等吃完再拿回來,先讓飛揚送回來你們再吃!”
蕭何吏回頭怔怔地看着柳青香,突然一臉笑意地罵道:“神經病!操不完的閒心!”
看到蕭何吏的輕鬆的笑容,柳青香覺得心裡突然一陣踏實,是啊,他有能力自己解決的,自己瞎操什麼心!想到這裡,仰起頭衝蕭何吏笑笑:“就是餓了嘛,早點
送來啊!”
雲飛揚笑着點點頭:“沒問題!”
柳青香笑着朝他倆揮了揮手,等動作做出以後才覺得自己好傻,跟分別多長時間一樣。
蕭何吏沒有取笑柳青香,淡淡地笑了笑,攬着雲飛揚的肩膀向電梯走去。
出了醫院大門,兩個人特意找了個生意冷清的飯店,尋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點了幾個菜,並囑咐服務員先做打包的兩個菜。
不一會,打包的菜端了上來,雲飛揚把菜裝入塑料袋:“蕭哥,我先送回去。”
蕭何吏點點頭。
雲飛揚走了,蕭何吏要了兩瓶啤酒一個人慢慢地喝着,心裡的煩躁一波強過一波。
從下午給雲飛揚和高雅詩打完電話後,他心中就莫名地蹦出了一個念頭:他倆怎麼會在一起?在一起幹什麼?飛揚爲什麼對自己說謊?
打完電話到現在,這些疑團就像鬼魅一樣纏繞着他,纏得他既煩躁又壓抑,像一團亂麻堵在胸口,憋得想要窒息。
也在心裡安慰自己,或許自己猜錯了,其實他倆個並未在一起,但這個念頭馬上就被否決了。
他親眼看見他們兩個人乘車而去,在打電話給雲飛揚的時候,彷彿從話筒裡就聞到了高雅詩的氣息,但飛揚沒說,他也就沒問。後來打電話給高雅詩的時候他更確信了這一點,因爲兩個人的背景音樂是完全相同的,只是高雅詩話筒裡的音樂低了很多而已。
飛揚絕不是這樣的人!蕭何吏心裡很篤定,但高雅詩呢?她會不會做出讓兄弟間尷尬的事情來呢?對雲飛揚,他是完全信任的,但那一句 “蕭哥,我在外面呢,吃飯別等我了”卻讓他的心籠上了一層陰影。
這句話讓他心底的疑問更加強烈:飛揚爲什麼不說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是說話不方便,還是爲了隱瞞什麼?
而且就在飛揚到病房之前,高雅詩打電話說手機可能忘在了雲飛揚的車上了,讓他幫忙問一下。這讓他的心裡更加疑惑,高雅詩一直爲人精細,怎麼會把手機忘在車上呢?
蕭何吏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已喝下一瓶多啤酒。
雲飛揚快步走了過來,看着桌上的空酒瓶不由愣了一下,慢慢走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着蕭何吏。
蕭何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把酒杯輕輕放下,眼睛盯着雲飛揚:“飛揚,有什麼事,說吧!”
雲飛揚海沒說話先嘆了一口氣:“蕭哥,我琢磨了一路,真的很難開口。”
蕭何吏突然笑了:“是不是怕以後沒法做朋友?”
雲飛揚點點頭,眼裡有些溼潤:“蕭哥,你是我最親近也最重要的人,在我心裡,我跟你是可以過命的,我真地不想失去。”
蕭何吏心裡一陣感動,拿起酒瓶給飛揚倒上一杯,也給自己倒上一杯:“飛揚,你覺得蕭哥是不是好人?”
“當然是!”雲飛揚不假思索地說道。
“那你覺得蕭哥是不是個明白
人,分不分得清好壞?”蕭何吏端着啤酒朝雲飛揚揚了揚又一飲而盡。
“蕭哥,你少喝點。”雲飛揚伸手想阻止,但已經晚了,便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一直覺得蕭哥是明白人,哪裡都好……”
蕭何吏截口道:“就是高雅詩的事情處理的不好!是不是?”
雲飛揚一愣,端起酒杯低頭喝酒,沒說話。
蕭何吏苦笑了一聲,也端起了酒杯:“來,飛揚,喝酒。”
雲飛揚一仰脖,將一杯酒倒進了嘴裡,一臉不解地問道:“蕭哥,你覺得高雅詩哪裡好?”
蕭何吏眼睛盯着手裡的酒杯,慢慢地把玩着,好半響才低沉地說道:“飛揚,莫說你奇怪,就是我,也在心裡問過自己很多次了。”說完擡眼望着窗外,眼神飄忽着:“很多非常好的朋友都苦口婆心地給我指出高雅詩的缺點,但我總聽不進去。飛揚,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雲飛揚搖搖頭:“蕭哥,我不知道!”
蕭何吏嘆了口氣:“我常試着給自己解釋!飛揚,如果哪天你遇到了一個女人,她長得很清秀很端正,撿了個錢包卻拾金不昧還給了失主,你覺得她怎麼樣?”
“我會覺得她很高尚。”雲飛揚有些不解,但依然老實地回答。
“結果後來你碰到她濃妝豔抹妖冶**的在接客,才發現她原來是個雞,你會怎麼想?”蕭何吏眼睛依然窗外。
“我,我沒想過。”雲飛揚不知道說什麼好。
蕭何吏轉過頭望着雲飛揚:“你會不會想,這麼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去做雞呢?是不是她父母重病?是不是她要供養年幼的弟弟上大學?是不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會不會有這樣的猜測?”
雲飛揚點點頭:“應該會。”
蕭何吏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換一個假設,如果你第一次碰到她,她正在濃妝豔抹妖冶**的在拉客,而過了幾天你卻碰到她打扮的很清麗,並且撿了一個錢包還給了失主,你會怎麼想?”
雲飛揚又愣住了:“我,覺得,我……”
蕭何吏沒等他回答,又自顧地說:“如果是我,往好的方面想,就會覺得原來雞理居然也有拾金不昧的人啊,看來做雞的也不是一點優點也沒有。如果往壞的地方想,就會譏笑做雞的居然也會幹好事,是良心發現還是受刺激了?”
雲飛揚猶豫着點了點頭:“可能會這樣想吧。”
蕭何吏又嘆了一口氣:“即便是往好裡想,也是先把她定位到雞上,然後才說她居然也會做好事!”
雲飛揚明白蕭何吏並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
“飛揚,我就是想說,人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很容易先入爲主,如果她的美好一旦在你的腦海裡留下烙印,你就會不停地爲她的醜惡做辯護,很難控制!”蕭何吏痛苦地搖頭,深深地嘆息。
雲飛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好像明白一點了,蕭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