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輝還要衝上去打,蕭何吏一把拉住他:“別打了!”
“蕭隊,您沒事吧?”雲飛揚臉色通紅,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累的。
“我沒事。”蕭何吏搖搖頭,心裡想說飛揚啊,你要早在也不至於這樣啊。可這個時候,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雲飛揚蹲下身子,開始給受傷的弟兄查看傷勢,有脫臼的,他就給安上,有骨折的,他也給撕片布綁上。
就在兩邊忙活着看傷員的時候,一陣淒厲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地過來了。
黃猛大喊到:“看住了!別讓他們跑了!”
能動的衆人連忙起身,準備着隨時追擊。可對方那幫人根本就就沒有跑的意思,甚至一個個坐在那對警車彷彿翹首期盼一般。
蕭何吏心裡莫名地一沉,轉頭問黃猛和劉子輝:“裡面的肉查了沒有?”
黃猛搖搖頭,表情堅定地說:“還沒查。不過蕭隊你放心吧,這個線報絕對準確!”
蕭何吏還是有些不放心,對雲飛揚說道:“去打開看看!”
雲飛揚嗯了一聲,走了過去,那羣人見到雲飛揚都往後退,連坐在地上的也向後挪着屁股。
“誰拿着鑰匙?給我交出來!”雲飛揚的前半句還很柔和,到了後半句突然變成了高聲厲喝,好多人被嚇得一哆嗦。
“在我這。”有個坐着的漢字,一臉的恐懼,顫巍巍地拿出一串鑰匙扔了過來。
雲飛揚一把接住鑰匙,走過去把車廂打開就跳了上去,不一會出來了,臉色有些蒼白,轉頭又去了駕駛室,過了好一會,才從駕駛室跳下來,快步走了回來低聲對蕭何吏說道:“蕭隊,裡面所有檢疫證明都很齊全,證物相符,肉也沒問題,我們估計是上當了。”
黃猛的臉一下子煞白了,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警車越來越近,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傷員,蕭何吏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頭上開始滲出細細的汗珠。
形勢不利
警車呼嘯而至,一胖一瘦兩個警察從車裡跳了出來。胖警察看到這個場面好像也吃了一驚,這麼大規模械鬥而且兩方人員都不逃跑的情況還真是不多見。
胖警察回頭對瘦警察耳語了幾句,瘦警察便拿着手機溜到後面打電話去了。
“打啊,怎麼不打了?像你們這種人,打死一個少一個。”胖警察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還有沒有能動的,過來!”
蕭何吏迎着走了上去,雲飛揚和劉子輝對視了一眼,緊步跟上。
“幹什麼的?”胖警察斜睥着蕭何吏,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們是區農林局執法二隊的,進行正常臨檢時遇到了暴力抗法。”蕭何吏平靜地說。
“哦,”胖警察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轉頭對另一方靠上來的幾個人喝道:“膽子不小啊,知道你們這是什麼行爲嗎?妨害執行公務!”
對方里有一個獐頭鼠目的瘦子湊了上來,哭喪着臉說:“警察同志,您可千萬別聽他們一面之詞,我們所
有手續都是全的,可他們百般刁難,還對我們大打出手,你看我們的人傷的!”說完指了指地上自己這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
地下躺着的那些人也適時地配合着發出痛苦地呻吟。
胖警察狐疑地望了蕭何吏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獐頭鼠目的人喝道:“少說廢話,先站一邊去,等到隊裡再說!”說完也沒再理睬蕭何吏徑直回車上暖和去了。
蕭何吏蹲下看了看弟兄們的傷勢,嘆了口氣,摸出電話給馮連纔打了過去把事情經過大略講了一遍。馮連才聽完,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事情可能會不可收拾,你先沉住氣,有什麼事隨時向我彙報。”
寒風蕭蕭,飛雪飄舞,大地一片銀白的肅殺。身後七八十個人誰也不說話,都靜靜地躺着或站着,只有呼嘯的風聲和偶爾幾聲忍不住的痛苦呻吟。
蕭何吏心裡愈加冰冷,轉過身背對着衆人,面向着黃河的方向靜靜地站着。
過了許久,兩種尖利的聲音才又重新劃破了寂靜的天空,多輛警察和救護車從黃河大橋方向呼嘯而來。
傷勢較重的都被擡上了救護車,而蕭何吏等一些傷勢較輕的就被帶上了警車。
到了警局,他們被分開,並一一做了口供。蕭何吏由於的去得晚,只要求供述到達以後的事情,所以很快便結束了,剛一出門,就碰到了一臉複雜的陸春暉。
“沒受傷吧?”陸春暉關心地問。
蕭何吏心裡一熱:“我沒什麼事,但有幾個弟兄傷勢比較重。”
陸春暉拍了一下蕭何吏的肩膀:“回去吧,車在外面,我等等其他的弟兄。”
蕭何吏疼的一咧嘴,他的肩上捱了好幾棍:“我跟你一起等吧。”
“不用,”陸春暉很有深意地口氣:“你趕緊回局裡,把事情給喬局長和馮連才說清楚,否則會很被動。”
蕭何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給馮局長彙報過了。”
陸春暉有點着急:“馮連纔算個屁,到時候他準縮頭!你趕緊去找喬局長,可能你不知道,上次的事情就是喬局長幫你找的紀委。”
蕭何吏慘然一笑:“上次就給喬局長添了那麼多麻煩,這次我怎麼有臉再去啊!”
陸春暉沉默了半響,彷彿自語自語地輕聲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上次本來就是局裡的事,局長擔下來也是應該的。”
蕭何吏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對陸春暉說了“我先走了”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陸春暉望着蕭何吏的背影,搖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徐燕,你在辦公室等我。”蕭何吏拿着手機跑到大街上,剛纔打架的時候沒覺得什麼,現在這一跑動,感覺渾身疼的厲害。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出租車,蕭何吏鑽了進去直奔二隊,一下車,便朝徐燕的辦公室跑去。
“徐燕,咱倆快點去取錢,越多越好!”蕭何吏氣喘吁吁地推開門說道,在他心裡這筆錢太重要了,出不得半點閃失,他必須親自去才放心。
徐燕一臉的悲哀,眼神複雜地望了蕭何吏一眼:“蕭隊,我去過財政局了,說咱們的收費返還只能用於工資,其他的要領導研究後才能決定。”
“你沒跟他們說咱們是看傷的錢嗎?”蕭何吏焦急地問。
“說了,”徐燕的臉上全是悲涼:“人家說這個不能給,要咱們先個人墊付,然後等領導研究了再說。”
蕭何吏一臉絕望:“那怎麼辦?我只有一萬多點,不夠啊。”
徐燕嘆了口氣:“肯定不夠,麻嫂已經帶着一萬多過去了,剛打回電話已經花沒了。”
蕭何吏扭頭跑了出去,不一會拿着一個存摺跑了回來:“徐燕,密碼是六個三,你趕緊與小云去取錢送過去。”
徐燕猶豫了一下,沒有接存摺:“蕭隊,這錢花了不夠不說,聽財政局的口氣,怕是回不來了。”
蕭何吏有些着急,上前把存摺塞在了徐燕的手裡:“都什麼時候了,趕緊去取!”
徐燕愣了一下,又把存摺遞了回來:“蕭隊,這也不是辦法,要不讓他們先各自墊上個人的醫藥費。”
蕭何吏沉下臉:“胡亂!弟兄們多傷成那樣了,還讓他們拿錢?”
徐燕眼裡有些淚花閃過,一跺腳扭頭跑了出去,蕭何吏一回頭,見小云正怯生生地望着自己,便呵斥道:“發什麼呆呢?快去!”
小云嚇了一跳,連忙一溜煙地跑去追徐燕了。
蕭何吏緊跟着走了出來喊道:“把門關上再走!”他一直很在意財務室,曾經有人好意地告誡他,財務室的椅子不能坐,尤其是會計和出納的椅子,因爲如果丟了錢很難說清楚。
小云沒有回頭:“你帶上吧。”
蕭何吏看了看門,自嘲地搖搖頭,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喬局長打來的,趕緊接了起來:“喬局長,我是蕭何吏。”
“小蕭,馬上來局裡,抓緊。”喬局長口氣很嚴肅。
“好。”蕭何吏放下電話就向外跑,沒跑出幾步又折了回來,把財務室的門帶上這才又急匆匆地向門外跑去。
來到局裡,蕭何吏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局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喬玉瑩柔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
蕭何吏開門低着頭慢慢走了進去,喬玉瑩在椅子上坐着,任書記在沙發上坐着。
“小蕭,到底怎麼回事?”喬玉瑩的聲音總是很怪,明明是很柔和的聲音,卻偏偏發出一股冷冷地味道。
任書記拍了拍沙發:“何吏,坐下,彆着急,慢慢說。”
蕭何吏挨着任書記坐下,把事情原委大體說了一遍。
“這個內線是誰?可靠嗎?”任書記沉吟着,這件事情太蹊蹺了。
蕭何吏有點慚愧地說:“我是到今天才知道有內線的事情,他們都沒跟我說過,但是,聽黃猛說,這個人絕對可靠。”
喬玉瑩不易覺察地閃過一絲冷笑,但語氣依然柔和:“可靠還出現這樣的問題,不可靠會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