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嘆了一口氣說:“文哥,你發話吧,真不行就找人揍他一頓,給他點顏色看看,今天下午,我在局裡開會,他在會上很活躍,發言很積極,矛頭直指你,說要傳喚你瞭解趙四毛被槍殺的時候,你在哪裡?還說早晚有一天要把你送進牢房。我當時在心裡氣得要命,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法無天?張狂得很呢。”
楊文氣得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什麼高材生,狗屁!怎麼辦案的,沒有證據亂說一氣、胡亂扣帽子,我非找他算賬不可,這口氣不出心裡憋屈得很啊。”
阿強說:“文哥,你別生氣,跟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身子骨是自己的啊,氣壞了身子就更不值得。你如果顯露出來不合適,到時候就沒有了退路。他更會認爲你仗勢了壓他,會不服,只怕會與你作對,這不划算。我倒是想了個兩全其美之策,事成了可以收買他爲我所用,事不成也能抓住他個把柄再秋後算賬,看王軍怎麼再用他?到時你再給弟弟我花倆小錢推上去,也混個紗帽翅赫閃赫閃的,風光一下,當了中隊長,也不會忘記給你文哥的回報,豈不是一箭雙鵰?”
然後阿強把他的計策對楊文附耳說了一番。
“這,這樣做好嗎?那不是把我也扯在其中了。”楊文面露難色。
楊文笑了,說:“你只是做做樣子,又不是讓你真做,關鍵我們是要拿下他。我一直信奉做不成朋友的就是敵人。”
楊文露出了狡黠的一笑,說:“看在你幫我做許多事的份兒上,這就算是幫你老弟一把吧,其實我心裡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阿強想了一會,點點頭說:“這樣好啊,他如果把持不住也怨不得我。”
楊文拍着他的肩膀說:“這纔夠兄弟,我楊文不會交錯朋友的。”
說完他從自己的手提包裡隨手拿出一沓錢,墊了墊,沉甸甸的足足有一萬塊錢遞給阿強,“強弟你先拿着花着,你知道我一向對朋友很厚道的,你就將就着花吧。”
阿強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了那一沓錢,笑着道:“文哥,謝謝了,我就不客氣了,遵命不如從命了。這錢算我借你的將來滴滴發了大財是要還給你的。”
楊文笑道:“區區幾個小錢,何足掛齒,你就別再客氣了,拿去花着玩吧!哦對了,金玉,你下去到車上把那兩條煙拿來給強弟抽。”
阿強知道楊文只抽軟中華,嗜好美國大雪茄,從不抽這種煙,等到金玉把那兩天煙拿來遞給阿強之後,阿強卻着實嚇了一跳,原來是精品冬蟲夏草,最低要一千七八十塊錢一條,據說抽這煙強身健體,尤其是對腎虛的人有幫助。
楊文面帶微笑道:“你先將就着抽吧,這是前些天一個朋友送的。”
“這煙還將就着抽呀,抽這樣的名貴的香菸,感謝了,文哥。”阿強覺得楊文真夠兄弟,從他到縣公安局刑警隊時候起,還從來每人送他這麼貴的香菸呢!楊文真是夠義氣,相比他逢年過節菸酒不斷,如果阿強不來要,楊文就會送給別人的。
阿強很感動,這麼多年來楊文一直對他很照顧,而自己並沒有幫楊文什麼忙,這次楊文有事求他,無論如何也抹不掉這個人情,只能答應了。
阿強的計策可謂高明,他跟楊文一合計,這簡直就成了諸葛亮的錦囊妙極了,也只有他楊文才能佈下這樣精妙的局,一旦趙宇進入彀中,就難以抽身而退。
話說王軍來到縣公安局辦公室,接到了李翰林的這個任務,很重視,其實王軍現在也已經把楊文這個人列入了下一步打黑除惡的目標之中了。
只是進入秘密的偵查階段,他想這件事,只能讓自己的貼心幹警來做這件事,找誰呢?他想到了趙宇,這個小夥子,趙宇是縣公安局裡最具有潛質的年輕幹警之一,現在已被他提升爲刑警隊隊長了,可以說趙宇以睿智果敢著稱,在市局以及省廳都是可以掛上號的刑事案件的偵破能手。
許多省內的大案要案,都會抽調他去參加,對於這一次槍殺趙四毛的這起案件,也是公安部掛上號的大案,王軍讓趙宇來接這個案子,可以說,對趙宇是一種莫大的信任。
王軍給趙宇打電話,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趙宇五分鐘快速來到了王軍的局長室。
“王局,你找我?”趙宇始終對王軍都有一種很敬畏的感覺,到了他的辦公室之後,只是畢恭畢敬的站着,在沒有王軍的授意之下他是不敢坐下的。
王軍示意他先坐下來,趙宇這才輕輕的扦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只坐在了沙發的邊沿上,王軍然後給趙宇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說:“趙宇啊,趙四毛的案件進展得怎麼樣到了。”
趙宇說:“王局,我正想跟你彙報呢!趙四毛的案件我懷疑是和他背後的人有關係,至於他背後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我們現在是不得而知,這個案件我們以及調查了所有涉案人員,摸牌了所有和趙四毛生前有關係的人員,其中包括那個交通局長,我們把那個市交通局長請來也談了話問了筆錄,一開始我懷疑那個交通局長會不會僱兇做掉趙四毛,但還是排出了,因爲這個交通局長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受了趙四毛二十萬元的賄,也就沒必要去做這樣愚蠢的事兒。但是,趙四毛身後會不會牽扯到其他更厲害的角色,而這個背後的人有可能怕趙四毛出事兒之後,牽扯到自己所有就想到殺人滅口。我想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王軍沉思了一會,覺得趙宇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用逆向的一種思維去想想,趙四毛的死在表象上與他身後的後臺老闆在邏輯推理上有一定的內在聯繫。
王軍想一會說:“應該不會,既然能夠支持趙四毛做事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這個人的水平,不會太差,殺人滅口這樣的下策,一般有常識性的,有反偵探能力的人都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兒。幕後的靠山不會選擇這樣的一條鋌而走險的路,既然不可能,那麼殺死趙四毛的這個人必定另有其人,那麼這個兇手很有可能跟交通局大樓的倒坍事故扯不上聯繫,也就不是案中案,那麼排出了這些,趙四毛之死,就會是孤立的個案。應該從交通局大樓倒坍這個案件之中裂開來。”
經過王局長這樣一分析,趙宇的頓時茅塞頓開,他很佩服局長的偵查水平,以及逆向思維分析問題的能力,局長就是局長,一級領導就有一級領導的水平,不愧爲老刑偵了。
他就說:“王局,你分析的很到位,令晚輩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我怎麼就沒有把趙四毛的死單獨剔出來分析呢,總是陷入那樣一個定性的思維模式裡打轉轉兒,突破不了自己的那種思維定式。”
趙宇虔誠的看着王軍說:“王局依我看,雖說是排除哪個交通局長的嫌疑,但是,我覺得趙四毛生前跟楊文關係走得很近,而且有種種跡象表明,楊文也不能排除這種作案的可能性。”
王軍哈哈大笑起來說:“趙宇啊,你進步了,說的對,在案件沒有結案之前,在真正的罪犯還沒落案的時候,任何跟這個案件有關係的人,我們都可以把這個人列爲犯罪嫌疑人,都可以是我們懷疑的對象,只要反覆調查,從中一個一個的疑點進行推敲,利用排除法,我們所偵查的此案纔有可能逐漸顯露出它的本來的真相。
趙宇說:“那楊文呢!我們有必要把他請到局裡來調查一下情況?”
王軍說:“是啊,很有這個必要,趙宇你要記住,我們是人民公安,是人民的□□,任何人,不管他是做什麼的,當多大的官兒,只要是與所辦案件有一定關係的人,我們都可以直接找來問話。不要有什麼顧慮,記住作爲一名人民□□,我們代表的永遠是人民羣衆的利益,我們永遠要站在受害人的立場上說話,辦案。否則,再怎麼容易辦的案子,也會辦不好,甚至會弄錯,會辦成冤假錯案的,你要記住,這是一個人民□□的良知,也是我們作爲人民□□最基本的政治素質和道德準繩啊!否則的話,就不是一個好□□,最起碼不是一個稱職的□□。”
趙宇點頭聆聽着王軍的教誨,趙宇心裡明白,不是任何一個局裡的下屬能夠像他這樣得到上司最爲直接的教誨的。而一般的□□只能靠自己平時的工作經驗慢慢悟,有的人甚至悟了一輩子都還沒有悟出來一個名堂,有時甚至一輩子還只是一個碌碌無爲的小□□。
他對於王軍的良苦用心的栽培心中甚是感激於是就說:“我真的很感動,王局能夠這樣對我言傳身教的傳授給我辦案的經驗,真的很受教育,王局每一句話,讓我做晚輩的都記在心裡了,回去我好好領悟。”
王軍很滿意的笑了說:“趙宇啊,最近你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接近楊文,最好能夠從楊文最爲貼心小馬仔哪兒得到最爲有力的證據,這一點很關鍵,我接上級有關領導的指示,希望你能夠不負衆望,在近期,也就是很短的時間內,掌握住楊文的貪污受賄養奸作惡以及涉足黑社會勢力的證據。這是一個很艱難但同時也很危險的任務,我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派你執行這一次任務。希望你要拿出南下勇於緝拿大毒梟寬豬仔的精神,爭取再立新功。”
趙宇立刻站起擺出立正姿勢,向王軍敬個軍禮!說:“請王局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回來向你報告。”
王軍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好,好啊,我沒有看錯人,也不會看錯人的,你是好樣的,任務完成之後,我給你向上級領導要求爲你請功!”
趙宇說:“王局,還有其他指示嗎?”
王軍說:“沒有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你從今天開始就可以把手頭上的事情暫時先交接一下,開始行動吧!記住要做好保密工作,這是組織紀律!”
趙宇接到白水縣公安局局長王軍所交付的重要任務之後,跟自己的女朋友——縣公安局戶籍科的萌萌說:“自己這幾天有可能要執行一個很重要的任務,沒時間陪你了,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萌萌是一個通情達禮的好女孩,他很支持趙宇的工作,於是就說:“你去吧,安心執行任務吧,家裡的事兒不要你操心,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趙宇告別了心愛的女朋友之後,就迅速的進入了角色……
第二天下午,阿強就給趙宇打電話:“趙隊長啊,晚上有行動嗎?”
趙宇一看是阿強的電話,心裡一愣,那是因爲這個阿強在局裡一直是很不服氣他的一個對手,今天卻那股子風吹來,使得他破天荒的給自己打電話呢?
趙宇現在心想自己已經暫時從趙四毛的案件裡抽出身來了,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閒了下來,於是就接聽了阿強的電話,同時他也想知道,阿強打電話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的,就問道:“阿強啊,打電話有事?”
阿強說:“哈哈,趙隊,如果沒事,我想請你出來喝酒。”
趙宇說:“怎麼有什麼樣的喜事需要祝賀,怎麼想起請我吃酒了。”
阿強說:“趙隊啊,沒什麼喜事就不能請你喝杯酒了,沒別的事兒,只是想我們弟兄在一起隨便聚聚,你看行嗎?”
趙宇心想,這個阿強平時在工作上不積極進取,水平很一般,愛耍個小聰明,但是,這個人很會處同事,人緣也很不錯,最爲重要的這個人平時和楊文走得很近,而且,這個時候,正是趙宇想接近楊文的最迫切的時候,正好這個人可以利用一下。
於是就說:“那好吧!我正好晚上也沒有什麼應酬,就今天晚上吧。地點你定吧。”
阿強一看趙宇上鉤了,心中一喜,其實在阿強的心中,他還是很佩服趙宇的,在佩服的同時,而很嫉妒他,對於趙宇這個他很清楚,這個人原則性很強,一般也很難請,普通的警員想請他吃飯,那是很不容易的。今天他能答應阿強也算是阿強燒了高香了。
阿強叫上那個好色好吃好玩的廠長公安廳領導張處,兩個人來到白水縣淮揚樓大酒店就餐,在酒店門口,一位早已等候多時、長相漂亮的女孩子熱情地上來迎接,一見着阿強就小鳥依人般地上去挽起他的胳膊,他們先到酒店開了房休息一會,公安廳領導張處一個人一間,趙宇和阿強一間。
就餐的時候,又來了一對男女,男的年齡和阿強差不多大,女的和他懸殊很大,相差十多歲的樣子,趙宇想他們可能是情人關係,現在這種事見怪不怪了。阿強介紹說這個男的是他警校的同學,現在是省城碧水集團老總,那位女同志是他秘書小趙。對那位接自己的女孩子他則介紹說是表妹,在淮揚樓大酒店當領班。然後他又把和公安廳領導張處介紹給他同學,那同學伸過手來握了一下,說了聲:“幸會!幸會!”。
酒宴過後,重頭戲在後面。阿強的同學邀請大家到樓上去唱歌,並讓阿強表妹安排兩個小姐過來。他們一行剛到包間坐定,就來了兩個濃妝豔抹的小姐花枝招展地走來,阿強對其中一個漂亮些的小姐說:“你,去陪那位年輕的帥哥,記住可要把他陪好喲。”
那個小姐走過來,一屁股坐在趙宇的大腿上,然後兩手摟着趙宇的脖子,親暱地說:“帥哥,我們去跳個舞吧。”
趙宇本想說不會跳,但一想這是歌廳,哪有舞池呀。於是說:“怎麼跳?”
那小姐吃吃地笑了起來,妖媚地湊近趙宇的耳朵說:“先生真會說笑話,怎麼跳還要我教嗎?今天晚上你們老總交待過了,想怎麼玩都可以。我們可以到裡面跳跳貼面舞,也可以幹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