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震民說出這樣的提議。不但是彭中雲和水素琴明白了過來。就連在場的其他常委也都是心知肚明。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呢。純粹就是搶勝利果實來嘍。
任笑天到灞橋任職。從頭至尾也沒有一年時間。這麼快的就變動職務。最簡單的說上一聲。也是組織工作上的不嚴肅。再說。灞橋的工作剛剛出現了希望。就將主要領導給調離。難道就不擔心會讓灞橋的經濟建設出現反覆嗎。
任家鎮的那潭水。深得很哩。光是換上一個黨委書記。肯定是不管用。任笑天到職之後。不僅要面對鎮長的爭權奪利。還要來調節原任書記的那幫親信。這哪兒是讓人去任職。。。分明是挖了一個坑讓任笑天跳哩。
放在平時。這樣的提案多半得不到通過。不說會有彭中雲、水素琴的堅決反對。其他的常委也不會同意這樣的提案。開玩笑哩。全把組織工作當作兒戲嘞。你做書記的想要一手遮天。對不起。那是做不到的事情。
今天不同。會場上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採取了沉默。謝正中是什麼人。那是市委書記陸明的秘書。領導讓自己的親信來撈取一點功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自己能反對嗎。不能。
傳出去的話。自己反對的不是李震民。而是陸明誒。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當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更不會爲了任笑天這麼一個小角色。去得罪市裡的大佬。到了投票的時候。除了彭中雲、水素琴以外。所有的人全都投了贊成票。
對於這樣的結果。李震民是胸有成竹。一點也沒有奇怪的感覺。出乎意料的事情。是彭中雲、水素琴的態度。他們雖然投了反對票。卻沒有象以往那樣據理力爭。甚至於連一句質疑的話都沒有說。
李震民不會想得太多。既然這兩個人也知道胳膊肘兒扭不過大腿的道理。自己也就用不着再來節外生枝。接下來的事情。等着看任笑天的笑話就行。哼哼。任家鎮那兒可是一盤大餐在等着你哩。
“李書記。。。任區長在晚飯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彭中雲和水素琴小聲嘰咕了幾句後。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
李震民眉頭一皺。知道又有新的情況。儘管心中不快。表面上還得一本正經的問道:“彭區長。任笑天有什麼事兒嗎。”
“任區長剛剛與失散多年的父母重逢。想着要到京城去見外祖父一家。這樣的事。我能不同意嗎。哈哈。這是大喜事。我當然要支持嘍。”彭中雲咧着大嘴笑道。
對於這樣的事情。在場的常委雖然知道其中另有玄機。卻也不會出面說什麼掃興的話。再聽說任笑天的舅舅就是中組部的副部長周紹鬆。更是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有些敏感的人。更是悟出今晚突然調整任笑天的工作。有着更大的背景。要不然的話。象任笑天這種有大背景的人。怎麼會被人往火坑裡推哩。
李震民知道任笑天的請假有詐。一定是水素琴這個小娘兒們現場想出的主意。有心不同意。卻又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只好冷冰冰的問道:“哦。有這麼一回事。需要多長時間。”
“半個月吧。這樣的事情。你李書記總不會說不行吧。”水素琴脆生生的回答說。
李震民被嗆了一口。有心想說兩句。。。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沒等到他想出主意。彭中雲已經接上了話頭說:“這怎麼可能哩。不但是要批假。還應該要幫助他們一家人祝賀哩。李書記。你說是這麼一回事吧。”
“咳。咳.......”李震民只得連續乾咳着。
“李書記。我也想去京城一下。”水素琴又說道。
李震民心中惱火起來。你這個水素琴有完沒有完耶。纔剛剛幫任笑天請假。這又給自己請上了假。難道真的不把我當作一個官了嗎。他沉聲問道:“你又有什麼事。”
“我去京城看父母。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請過探親假。現在請上一次。第一時間更新 不算過分吧。”水素琴也不客氣。他媽的頂了回去。
彭中雲一看李震民的表情。知道又要頂了起來。連忙插話說:“水書記的父親是總政部的水主任。這一次要回去探親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呵呵。幫我們代向水主任問個好唷。”
其他常委一聽。耶。水書記的來頭可不小咯。人家要回家看自己的父母親。怎麼能說不行吶。幾個人都附和道:“對耶。對耶。水書記。你可要幫我們代向水主任問個好嘞。”
天空中一絲雲彩都沒有。月亮像一個新娶來的媳婦.剛剛從東邊升起來。就又羞答答地鑽進樹葉子裡藏起來。陸明家中的客廳裡。連一盞燈光都沒有打開。黑咕隆咚。就象家中沒有人一般。
此時。陸明正無力地歪靠在客廳中的三人沙發上。他在回憶着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就象是照片一樣。一張張的在眼前掠過。
對任笑天下手。而且是讓紀委出面。從內心來說。陸明是不同意的。只是礙於簡家的關係。纔不得不違心願的表了態。爲了能讓事情成功。他還配合着把姜臻生來了一個調虎離山。
沒想到。陸明怎麼也不會想得到。姜臻生會回來的這麼快。更沒有想得到。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茅志遠也同時趕到了海濱市。有了這兩個人的到場。也就讓整個計劃出現了重大的變故。
到了現場之後。聽到簡寧奇和陳中祥那些人給任笑天羅列的罪名。陸明更是感覺到全身無力。說不出話來。那承包灘塗的事。任笑天又沒有經手。你能找得住人家的麻煩嗎。
還有那五十萬元錢的事。明目張膽地從財務上給劃撥走了。也不知道這幾個傢伙的腦袋有沒有進了水。拜託你們用腦筋想一下。有這麼笨的人嗎。再說。任笑天是差錢用的人嗎。有了那個‘興邦公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想要多少個五十萬元。都只是動一下嘴脣的事情喲。
爲了這麼一點錢。任笑天會去犯傻。這樣的破綻。其他人不會明白。你簡寧奇也能想不到嗎。
當任笑天離開‘太平洋賓館’以後不久。茅書記也告辭離去。這已經到了晚上七點鐘的時候。領導不肯留下吃飯。而是要堅決返回省城。這是表示了對自己的不滿。
在陸明的記憶中。還是第一次碰上省級領導如此不給面子的事。到了一定的層次。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體現出領導的喜怒。更何況這種當衆打臉的事情。
茅書記不在海濱吃飯。第一時間更新 並不代表他要一直餓到省城纔會吃晚飯。而是通過這種舉止來告訴陸明。對他這一次參與搞調虎離山的做法表示不滿。作爲姜臻生的直接上級。在自己的部下被人玩了烏龍。如果沒有反應。那是很難得到部下的擁護。
儘管如此。陸明還是在茅書記走後。召開了常委會。通過了讓自己秘書謝正中擔任海東區常委的決定。不管是什麼事。只要做開了頭。就無法能夠停得下來。
自己在京城的那位老領導。反覆再三的打來電話。讓自己要主動配合簡家公子做事。既然已經做出了讓紀委審查任笑天的事。陸明也就不介意繼續地做下去。
今天下午。在會議室裡。任笑天的那眼神。還有把謝正中給點出來的做法。都讓陸明知道。自己無法在簡家與任家之間踩鋼絲繩。因爲這樣的原因。他斷然召開了常委會。
在會議上。陸明沒有碰到任何的反對和阻擋。軍分區的石司令員根本就沒有參加會議。其他的常委也不知道這一次的突然調動。會有什麼其他的意圖。當然不會提出什麼意見。
讓陸明想不到的事情。是姜臻生和許衛東這兩位常委。會有了異常的舉動。他們倆一直都是陸明的忠實支持者。在常委會上也都是唯陸明的意志而表態。
這一次。他們倆儘管也不知道陸明的真實意圖。卻和往日採取了不一樣的動作。不再是無條件的投贊成票。而是出人意外的投了棄權票。這樣的舉止。讓與會的常委都是大跌眼鏡。
“唉......”歪靠在沙發上的陸明。嘆了一口氣之後。用兩手的大拇指揉了揉有點發脹的太陽穴。他清楚得很。有了今天這麼一幕鬧劇。自己與姜臻生和許衛東這兩位常委之間的關係。就算是徹底拉開了距離。
還有任笑天那個小朋友。也不會再把自己當作是最能親近的領導。從此以後。能被視作是路人。可能就是不錯的事情咯。
陸明想到剛纔劉丹丹打過來的電話。心中是一片苦澀。這丫頭在電話中氣勢洶洶指責自己。說自己爲了烏紗帽。就忘記了做人的基本準則。就和孔達人一個樣。也成了唯利是圖的官僚。
“我是官僚嗎。我是唯利是圖的人嗎。”處於黑暗之中的陸明。一遍又一遍的問着自己。身在塵世之中。有誰不爲自己着想呢。陸明在爲自己辯解着。
能夠攀上簡常委這樣的關係。有誰會加以拒絕呢。爲了所謂的良心。去幫一個微不足道的任笑天。這樣的選擇。每個人都不難得出和自己一樣的結論。
‘叮呤呤......叮呤呤......’茶几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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