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悍馬在衆人的視線中戛然而止,車門打開,趙長槍毫髮無損優哉遊哉的從車上邁步下來。
這傢伙絲毫沒有闖了大禍的覺悟,先是走到超級悍馬的前面,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碰撞部位,發現自己的愛車屁事沒有之後,才邁步走到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何向東面前,伸手將他拉起來,假惺惺的說道:“哎喲,何主任,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幾年不開車,有些手生了。剛纔沒嚇着你吧?你說你也是,你如果早給我安排輛車,我就不用將我的這輛車子弄來了,也就不會發生剛纔的事情了。你說是不是?”
何向東筆挺的西褲被撕開一個大口子,臉色煞白,呼呼直喘粗氣,現在輪到他恨不能將趙長槍一拳封喉了。何向東心中門清,趙長槍這是在報復自己,報復自己擠兌他,沒有給他安排車。
不過趙長槍報復的手段也太瘋狂了點,不但差點將他撞死,甚至將縣政府的公務用車也給撞報銷了!蓄意破壞貴重公共財物,擾亂辦公秩序,趙長槍的罪過大了去了。
黃公偉將剛纔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終於忍無可忍了,他忽然衝趙長槍吼道:“趙長槍!你這是在幹什麼!你還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趙長槍這才邁步走到黃縣長身邊,一臉笑容的說道:“對不起黃縣長,一時高興惹禍了。不過我認罰,服從組織給我的任何處分,撤職也行。”
趙長槍一臉陽光燦爛,說着話手腕一翻,手中變戲法一樣出現一張銀行卡,遞到黃公偉手中,繼續說道:“黃縣長,這張卡里有五十萬,足夠買一輛新車了。另外爲了表示我徹底悔過的決心,我決定以後辦公全部用我的私車,並且不花費公家的一分錢。”
黃公偉本來想狠狠的教訓一下趙長槍,可是聽完趙長槍的話,他忽然啥也說不出來了。趙長槍毀壞了財物,可是人家甩出了五十萬,而被他弄壞的半舊奧迪市價也就十幾萬,趙長槍給出的錢足夠給縣政府買兩輛同樣的新車了!
趙長槍是擾亂了縣政府的辦公秩序,可是人家願意接受任何處理,甚至明確表態,撤職也行!
黃公偉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理由批評趙長槍了!
“你,你等着紀委的處分吧!”黃公偉瞪了趙長槍一眼,轉身進入了辦公樓。
趙長槍聳聳肩,招呼趙玉山和史蒂芬上車,然後對周圍圍觀的縣政府頭頭腦腦們說道:“大家都散了,各忙各的去吧。”
說完話,鑽進汽車。這一次,趙長槍沒有再發飆,而是緩緩的將車子駛出了大院。
直到超級悍馬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外,大院裡的一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每個心的心中都冒出一個想法:“趙長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土匪,瘋子,以後絕對不能招惹!真要惹上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傢伙完全不按照官場的套路出牌!”
尤其是楊利偉,他看看自己的專車,感到胸膛裡堵得要吐血。
超級悍馬中。坐在副駕位上的趙玉山將視頻打開,車艙裡馬上響起敢死隊的音樂聲。趙玉山一邊合着音樂輕輕搖擺着身體,一邊問道:“槍哥,剛纔你故意的吧?”
槍哥的車技,趙玉山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槍哥只用半隻眼睛也不會發生剛纔那種事情。
“嘿嘿,不給那幫傢伙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爲哥是人人拿捏的軟柿子呢!”趙長槍滿不在乎的說道。
雖然到青雲縣上任才四天,可是這傢伙都快憋屈壞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小白菜和刁大龍坑了一傢伙,然後是青雲縣政府內那些老官僚的各種擠兌,這一切都讓趙長槍非常的不爽,今天小小的爆發了一下,他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師傅,你會不會被真的被撤職?”史蒂芬瞪着大眼睛擔心的問道。
還沒等趙長槍說話呢,趙玉山在旁邊說話了:“撤毛線!撤了拉倒,我們一起去皮克王國,或者其他國家,逍遙快活去,現在我們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到哪裡打不出一片天下?當個勞什子鳥官,沒得受這窩囊氣!”
趙長槍聳聳肩沒說話,現在他做官的目的主要有兩個,一個是保護毒龍會的兄弟們,別看現在毒龍會鬧的挺歡,如果國家想辦它,也就一句話的事。只有自己站的足夠高,纔能有效的保護毒龍會,而毒龍會也能更大的給他提供幫助。
另一個目的就是徹底解開楚飛雄的真面目,弄清楚當年爺爺的死因。至於爲國爲民,造福一方,說實話,這在趙長槍心中是個很大的概念,他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認識。
就爲了那兩個目標,趙長槍也想把這個官好好的做下去,但是想將官做下去,並不等於向官場陋習低頭服輸,奴顏婢膝,放棄自我的事情,趙長槍做不出來。
超級悍馬一路駛向寧海市幹部醫院。青雲縣縣委書記就在這裡住院。
趙長槍在一間特護病房中終於見到了青雲縣的一把手,縣黨委書記孫光亮。
趙長槍見到孫光亮的時候,孫光亮正半躺在牀上看報紙,頭頂半禿,臉色蒼白,四方臉,拿着報紙的手背上還貼着白色的消毒膠布,看來剛剛打完針。
進入病房的只有趙長槍,趙玉山和史蒂芬滿縣城逛蕩着找房子去了。現在趙長槍住的是縣委招待所,他們兩人不能在那裡住,只能去找別的房子。
孫光亮看到推門而進的趙長槍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馬上露出一個笑容,將手中的報紙放到牀頭邊的小櫃子上,直了直半躺着的身體,一臉笑容的對趙長槍說道:“呵呵,你就是剛上任的趙長槍趙副縣長吧?”
趙長槍也呵呵笑了,說道:“看來孫書記雖然人在醫院,心卻一直關注着青雲縣的事情啊!連我這個沒有實權的副縣長到任都知道。我剛上任就攤上了不少事,沒有在第一時間來探望你,希望孫書記不要怪罪啊!”
趙長槍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一個果籃放到了牀頭的小櫃子上。
就在此時,一個十**歲的女孩走了進來,接過話茬說道:“趙副縣長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你不知道,我爸爸剛住院的時候,還經常有人來探望他,可是自從爸爸背了處分,並且傳出就要離開青雲縣的消息後,就沒有一個領導再來看望爸爸了。這些老官僚可真夠勢力的!還不如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呢!”
女孩剛說完話,孫光亮就瞪了她一眼說道:“雙兒,你胡說什麼!縣委縣政府每天忙得要命,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哪有功夫天天來看我?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
說完後,孫光亮馬上又扭頭笑着對趙長槍說道:“趙副縣長,這是我的女兒孫小雙,在寧海海洋大學讀大三,她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執拗,這麼大了說話也沒個分寸。你別笑話。趙副縣長年紀輕輕就是副處級,將來前途無量啊!”
“爸!我知道你爲什麼不讓我說,不就是怕趙副縣長去其他人面前告你的狀嗎?你瞧你,小心謹慎當了一輩子官,最後還不是落得無人問津的下場?再說了,我看趙副縣長可不是喜歡打小報告的那種人呢!”孫小雙一邊說,還一邊朝趙長槍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趙長槍看到孫小雙調皮的向他眨眼睛,竟然孩童心大起,也朝她眨了眨眼睛。孫小雙可沒想到趙副縣長也會向他眨眼睛,竟然玉面一紅,囁嚅了一下說道:“你們先聊,我下去打點飯。”
孫小雙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了趙長槍和孫光亮兩人,趙長槍這才說道:“孫書記,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件正事向你請教。就是祥雲村城市改造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歡提這件事情,可是現在黃縣長讓我接手這件事情,我想先仔細的瞭解一下祥雲村到底是怎麼回事。”
提到祥雲村,孫光亮的神色有些黯然,但他還是詳細的和趙長槍聊了許多關於祥雲村的事情。
祥雲村原本只是青雲縣一個普通的村子,五年前寧海市號召轄區內的區縣進行城市改造,實行農村城市化。青雲縣響應上級的號召,開始上馬農村改造工程。當時縣政府選中的第一個村子就是靠青雲市中很近,隸屬於祥雲街道辦事處的祥雲村。
可是當縣政府和祥雲村村委會商談回遷補償問題時,卻談崩了。祥雲村漫天要價,縣政府根本無法接受。當時的縣委書記一怒之下,直接放棄了對祥雲村的改造,而選中了青雲縣郊的另一個村子。
事情就這樣擱置起來,一直到青雲縣四周的村子全部都蓋起了高樓大廈,完成了農村城市化進程後,祥雲村卻還是老樣子,並且徹底的成了一個城中村,不但嚴重影響了青雲縣的整體規劃,而且隨着這幾年青雲縣連續的引進了幾個規模不小的工廠,青雲縣增加了大量的外來務工人員,而這些外來務工人員大部分都租住在祥雲村,因爲這裡都是平房,房租便宜。
再加上祥雲村內部又連續開設了幾個小型工廠,一下子讓祥雲村的情況變得複雜起來,不但難於管理,而且成了犯罪的溫牀,打架鬥毆,小偷小摸等事件層出不窮,更嚴重的是,這裡有許多的違法小作坊,造假製假現象非常嚴重。直到現在祥雲村幾乎已經成了青雲縣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