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徑直駕駛普桑到了青雲縣郊外的一座小山上,小山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楊樹林。小山名叫神仙山,下面就是趙長槍白天爲自己解毒的南周水庫,又叫仙女湖。因爲趙長槍上午來過這個地方,知道這個地方僻靜,所以一路將車開到了這裡。
天已經黑了下來,一道雪亮的光柱劃破樹林中的黑暗,將汽車的前面照的一片通明。
趙長槍停下車子,拉開車門,先把雙手已經被鞋帶綁起來的小白菜拖了下來。小白菜的嘴上封着透明膠帶,說不出話,只是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趙長槍,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不斷的用還能自由活動的雙腳踢打着趙長槍。
小白菜的腳踢到趙長槍身上,趙長槍雖然感覺不到疼痛,卻惹的他心煩,他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小白菜的胸膛上。小白菜的身子頓時噔噔噔向後倒退好幾步,然後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時令已經過了寒露,秋風吹過,成片的樹葉從樹梢飄落,好像一隻只蝴蝶在漫天飛舞,最終飄落到地上,積累成厚厚的一層。
小白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腦海中莫名的映出了一句話:“月黑風高殺人夜”!
難道趙長槍真的要殺掉她和刁大龍?趙長槍曾經說過要讓自己看一樣東西,不會就是讓自己看對方的屍體吧?
趙長槍沒有再理會嚇得要尿褲子的小白菜,而是再次轉身走到車門旁邊,伸手將刁大龍從車上拖了下來,就好像拖一條死狗一樣。
刁大龍的後腦勺被嚴重擊傷,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趙長槍隨手將刁大龍仍在地上,然後繞到車後面,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提出一大桶涼水,擰開蓋子,嘩啦啦倒在刁大龍的腦袋頂上。
刁大龍激靈靈打個冷戰清醒了過來,不過剛剛醒過來的他顯然沒有搞清楚狀況,茫然的四處看了看,下意識的說道:“這是什麼地方?”
當刁大龍看清眼前的趙長槍之後,才忽然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意識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秋風,夜色,荒涼的大樹林,所有這一切讓他同樣想到了剛纔小白菜想到的那句話。
饒是刁大龍平日兇狠毒辣,經常打罵手下的工人,但是此刻心中仍然感到瘮的慌,他使勁嚥了口吐沫,然後衝趙長槍說道:“趙長槍!你想幹什麼?你這是在犯罪!殺人是要償命的!”
趙長槍看着刁大龍咧嘴一笑,燈光下露出一口小白牙:“刁大龍,不要和我說這些!法律是人類的法律,你已經不能算是人類,連條狗都不如!是你先破壞了遊戲規則,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吧!也許這個美麗的夜晚將來會成爲你在那邊吹牛皮的資本。”
趙長槍一邊說話,一邊從後備箱中取出一把?頭,一把工兵鏟,有模有樣的在地上選來選去,嘴裡繼續說道:“刁大龍,你應該感到幸運,我以前是幹風水師的,每次給人看墳地都要幾大千呢!不過,你我之間畢竟相識一場,今天我決定免費給你看一次墳地。”
趙長槍用工兵鏟在地上畫了一個矩形方框,然後將?頭扔給刁大龍說道:“來吧,開工了,挖大挖小你自己看着辦,能裝的下你自己就行。不要試圖有人來救你,這地方我早看好了,十天半個月都沒人來!”
刁大龍雙手緊緊的握住趙長槍扔過來的?頭,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趙長槍。直到此時,他才忽然明白,趙長槍這個人絕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那種人,跟他玩陰謀,無異於自取滅亡。趙長槍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土匪!怪不得上任第一天就混了個土匪縣長的名號。
趙長槍可沒心情去理會刁大龍的心思,和刁大龍說完話後,便要轉身走向小白菜。
刁大龍看着趙長槍朝向自己的後腦勺,忽然一咬牙,猛然揚起手中的?頭砸向趙長槍的後腦勺!
小子,你不讓我活,我先做掉你再說!刁大龍如是想。
可是刁大龍剛剛將?頭高高揚起,趙長槍卻好像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一記後襬腿,不偏不倚的掃在他的臉上,頓時將刁大龍整個人都掃飛出去,噗通一聲落在地上。
趙長槍轉身邁步走到刁大龍身邊,低頭看着躺在地上,滿嘴是血的刁大龍,戲謔的說道:“刁大龍,不要試圖反抗了,我跟你說句實話,就你這樣的,我能赤手空拳打二十個!不要怪我心狠,這都是你逼的!老子現在心煩着呢!如果不是你,老子的縣長還好好的幹着,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鐵飯碗端着,每天開開會,泡泡妞,多爽?都是因爲你!讓老子忽然之間就從縣長成了強姦犯!”
趙長槍將工兵鏟對準了刁大龍的脖子,繼續說道:“廢話少說,開工吧!你自己動手,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如果讓我給你挖坑,我就先砍掉你的腦袋!”
刁大龍感到從趙長槍的工兵鏟上傳來一陣陣涼意,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知道,趙長槍絕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在死亡的威脅下,刁大龍只好苦着臉開始挖坑。現在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
“你,過來!”趙長槍衝還趴在地上沒起來的小白菜招了招手說道。
小白菜戰戰兢兢的走到趙長槍身邊,低垂着腦袋,她現在連用正眼看趙長槍都不敢。
“伸出來手。”趙長槍命令道。
小白菜遲疑了一下,還是將被鞋帶綁在一起的手伸到了趙長槍面前,接着她感到眼前一道烏光閃過,鞋帶應聲而斷,她的雙手獲得了自由。
小白菜正在驚疑不定,不知道趙長槍爲什麼給自己鬆綁,卻看到趙長槍將工兵鏟扔到她腳下,一臉邪笑的說道:“你來幫忙。你們兩個一個刨,一個鏟,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相信以前你們也是這樣合作的吧?”
小白菜看看正撅着腚不斷刨土的刁大龍,再看看死神一樣的趙長槍,忽然徹底崩潰了,她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趙長槍面前,不斷的給趙長槍磕頭,額頭碰撞地面發出的蓬蓬聲竟然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哎呀!李大助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大禮我可受用不起啊!還是快點幹活吧!天亮之前我還要收工呢!嘿嘿!”趙長槍嘿嘿乾笑着說道。
“嗚嗚!嗚嗚!”小白菜的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雖然時令已經過了寒露,北方的夜已經很冷,但是她的臉上仍然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趙長槍明知故問。
“嗚嗚,嗚嗚。”小白菜連連點頭。
趙長槍伸手刺啦一下將小白菜嘴上的透明膠帶撕了下來。
小白菜顧不得半邊臉被膠布扯的生疼,嘴巴剛獲得自由,馬上急促的說道:“趙縣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吧,只要你放過我,我馬上去公安局自首!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給你下了藥!該被抓起來的人是我,不是您啊!”
趙長槍嘴角一瞥,說道:“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該不會等到了警察局,再倒打一耙,告我個私設公堂,濫用私刑,企圖殺人吧?”
“不敢,不敢!趙縣長,您打死我也不敢了!”小白菜連連說道。
小白菜和趙長槍說話的時候,刁大龍就在旁邊聽着,他聽趙長槍的意思,好像要答應小白菜,於是也跑過來,跪倒在趙長槍面前,求趙長槍放過他,他願意和小白菜一起去警局自首。
只要進了警局,事情就還有迴旋的餘地,最不濟也就坐幾年牢,至少比現在就被趙長槍給活埋了強一百倍。這個賬,刁大龍還是能算的開的。
趙長槍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看着刁大龍說道:“刁大龍,那些民工的工資怎麼辦?”
“明天!我明天就一分不少的將拖欠的工資全部發給工人們!”刁大龍馬上說道。
趙長槍這才裝模作樣的思考一番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願意改過自新,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你們如果想到了警局之後再倒打我一耙,可別怪我不客氣,我能抓你們一次,就能抓你們兩次。還有,剛纔你們的話我已經全部錄了音,就算你們再想誣告我,也行不通了!嘿嘿!”
“上車。我們現在就去警局!”趙長槍說完,邁步向旁邊的汽車走去。
刁大龍和小白菜好像得到大赦的重犯一樣,癱軟在地上,一時竟然站不起來。鬼門關上走一遭,他們這次是真的怕了趙長槍了。在他們眼中,趙長槍已經不是一個縣長,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土匪!
在趙長槍的安排下,渾身無力的刁大龍強大精神,將?頭和工兵鏟重新放進了後備箱,然後才鑽進車中。
一陣強風吹過,吹落無數的樹葉,將地上的一切痕跡都掩埋了起來。
青雲縣警察局。
雖然時間早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但是警局裡面卻燈火通明,重案組的人沒有一個人下班,爲了秘密抓捕趙長槍,他們已經在整個青雲縣奔波了一天,可是卻連趙長槍的一根毛都沒有見到!
由於趙長槍的案子性質實在太惡劣,嚴重敗壞了青雲縣官場的名聲,所以入夜後王浩親自主持召開了案情分析會,商討第二天的抓捕行動。
可是就當大家在會上義憤填膺的紛紛表態,明天一定要將趙長槍捉拿歸案時,有人卻進來報告說,趙長槍來警局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王浩更是猛然一拍桌子說道:“算他趙長槍還有一點點黨性,知道回來自首!馬上組織人員對他進行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