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偉猛然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衝趙長槍吼道:“趙長槍,你太讓我失望了,”吼完這一嗓子,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降低聲音對趙長槍說道:“趙長槍,雖然你非常年輕,但是說實話,我一直認爲你是個非常成熟穩重的人,你來到杜平縣之後的所有表現,也都證明了我的判斷,但是,你今天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今天本來沒你什麼事情的,就算你要幫助你的朋友,也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或者積極配合警方的調查,或者上訴,但是絕對不不應該去找那些你憑空想象出來的敵人去報仇,可是你都做了什麼,你竟然公然襲警,真是傻的可以,現在,就算我想放過你,恐怕有人也不想放過你,”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仍然會那麼做,我說過,我做過的事情,從來不後悔,”趙長槍直視着馬光偉,倔強的說道,
馬光偉剛剛壓下去的火,噌的一下又冒了出來了,他真想馬上將趙長槍關起來,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他對趙長槍的身份是一直抱着神秘感的,並且,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很敬服趙長槍之能的,不到萬不得已,他決不願將趙長槍關起來,
馬光偉氣急敗壞的衝趙長槍點指了幾下說道:“趙長槍,你
??你太糊塗了,你真的以爲自己是江湖遊俠,可以視法律於不顧,可以隨便的快意恩仇,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教體局副局長,杜平縣有多少人都看着你呢,難道你就不能稍稍注意自己的影響,”
趙長槍伸手衝馬光偉虛按了一下,說道:“馬局長,別激動,別激動,我現在腦子非常清醒,我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只是說要報仇,卻沒說要幹違法的事情,”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說來聽聽,”馬光偉忽然意識到,自己誤解趙長槍的意思了,剛纔聽趙長槍要去報仇,想當然的以爲這傢伙會去找鵬飛社的人火拼,看來趙長槍不是這個意思,他想用合法的手段報仇,
對於鵬飛社,馬光偉也恨之入骨,他早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調查清楚,杜平縣最近的動盪都是鵬飛社在暗中搗鬼,他也想將鵬飛社一舉端掉,可是根本找不到鵬飛社的落腳點,就算找到了,他也沒有理由抓捕鵬飛社的骨幹人員,更無法抓捕老大易鵬飛,
由於那些製造動亂的傢伙都非常狡猾,總能在警察到達之前,第一時間逃走,所以他就是想抓到那些人,然後從那些人口中取得易鵬飛違法犯罪的證據都不能,他也曾經在幾個重點地點布控,想守株待兔,但幾次行動都失敗了,一個鵬飛社的人都沒抓到,
馬光偉也知道,警察內部肯定有給鵬飛社通風報信的內奸,但是一時半會,他還真找不出誰是內奸,最重要的是,馬光偉也隱隱知道,鵬飛社和縣長李榮葉有關,沒有鐵的證據,想抓捕易鵬飛,基本是不可能的,
由於上面這些原因,馬光偉雖然恨透了鵬飛社,甚至因爲他們製造的混亂,自己的警察局長之位都搖搖晃晃,但是卻沒有好的辦法制止鵬飛社,
現在聽到趙長槍好像有法子對付那些人,他馬上來了興趣,
但是趙長槍卻忽然賣起了關子,說道:“先不說我的計劃,馬局長還是先說說你對杜平縣這次動盪的看法吧,如果我沒有猜錯,馬局長現在的壓力肯定非常大吧,”
馬光偉深深的看了一眼趙長槍,然後才說道:“趙長槍,你也不用賣關子,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杜平縣的這次動盪就是衝着我來的,我抓了王二麻子和李廣,有些人看不過眼了,想要報復我,想要逼我從局長的位子上下去,但是,這些人也太小看我了,我馬光偉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不能擺平這些搗亂分子,不用他們讓我下臺,我自己便引咎辭職,”
“哼哼,恐怕他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如果馬局長不能在三兩天之內平息這場聲勢浩大的動盪,你很可能馬上就要被逼下課了,再說,就是你的對手能等你,杜平縣的人民也經受不起這種動盪了,現在大家連大白天走在大街上都沒有安全感,生怕突然躥過個歹徒,將自己搶劫了,”趙長槍馬上說道,
馬光偉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趙長槍說的是實情,雖然馬光偉有信心解決這場動盪,但是這需要時間,可是無論是別有用心的人,還是杜平縣的老百姓都不會給他太多時間了,
趙長槍不管馬光偉心中想什麼,繼續說道:“馬局長,說實話,因爲這次動盪和那些被取締的武館武校有關,所以受到壓力的不光是你,我的壓力並不比你小,甚至我的處境比你還要糟糕,他們不但要將我搞下去,還要給我實質的傷害,就因爲他們知道我和新龍門客棧的關係好,他們就悍然對其出手,由此可見一斑,”
馬光偉點點頭,今天新龍門客棧的事情實在太慘了,雖然之前那些犯罪分子也到處搗亂,製造各種混亂,但基本不會把人打成重傷,只不過是爲了製造混亂而製造混亂,就是給警察製造麻煩,給馬光偉製造麻煩,這些傢伙製造混亂後,如果沒有人報警,他們甚至會親自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派人過去,
而今天新龍門客棧的事情,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那些人出手狠辣,絲毫不留情面,不但將裝修豪華的新龍門客棧砸的一地狼藉,甚至殺了一頭大黑牛,還將工人差點捅死,完全不符合以前的做事風格,可見,他們今天的行動就是衝着趙長槍去的,
“可以這麼說,我們已經是一個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要想反擊,我們必須採用朝常規的手段,”趙長槍繼續說道,
“超常規手段,是什麼手段,你不會也想組織一幫人馬和那些混蛋在街上對砍吧,那可是街頭鬥毆,是以暴制暴,是違法的,”馬光偉皺着眉頭說道,
趙長槍搖搖頭說道:“那樣的傻事我可不會做,就算要向他們出手,我也會站在道義的立場上,”說完,趙長槍話鋒一轉,說道:“馬局長,爲了阻止違法分子各種搗亂行爲,你有沒有想過在縣城各個角落布控,一旦發現哪裡有動靜,就在第一時間趕過去,順利將犯罪分子抓獲,”
馬光偉苦笑一聲說道:“當然想過,但是我們的警力畢竟有限,再說,鵬飛社的人可都是武校中的弟子,這些人的身手絲毫不輸於一般的警察,如果警察在人數上不能超過他們,很難順利抓捕他們,還有,這幫人好像吃定了警察不敢朝他們隨便開槍,所以,每次鬧事後,總能從容不迫的退去,”
馬光偉的話剛說完,趙長槍馬上說道:“我有辦法解決警局警力不足的事情,”
“你有什麼辦法,”馬光偉連忙問道,
“發動羣衆,讓羣衆成爲警察的眼睛,當他們發現有人要搞破壞時,不但要在第一時間報警,而且發揚見義勇爲精神,奮勇上前阻止那些暴徒繼續犯罪,”趙長槍鄭重其事的說道,
馬光偉還以爲趙長槍有什麼高招,沒想到趙長槍竟然出了一個這樣腦殘的主意,於是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說道:“趙長槍,你不會是耍我吧,且不說當那些不法分子正在進行犯罪時,到底有沒有人會挺身而出,見義勇爲,阻止犯罪分子繼續犯罪,就算有人能挺身而出,可是我剛纔已經說過,鵬飛社的人不是一般的混混,他們可都是非常能打的主,那些羣衆貿然上去阻止他們犯罪,不是找揍嗎,說不定會出人命,今天新龍門客棧的事情就是個例子,如果不是新龍門客棧的人奮起反抗,那些人可能就不會受傷,新龍門客棧不過是遭受一些經濟損失罷了,”
趙長槍年輕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老謀深算的表情,嘿嘿笑着說道:“馬局長,我恰恰認識幾個喜歡打抱不平的朋友,如果他們能幫忙,擺平杜平縣的這場動盪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我這些朋友都有些手黑,出手肯能有些重,到時候還希望警察不要顛倒黑白,將他們當做歹徒抓起來,”
馬光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趙長槍,他瞬間明白了,趙長槍手中肯定掌握着一隻不爲人知的力量,他打算用這股力量來對付鵬飛社,給新龍門客棧報仇了,但是趙長槍怕承擔法律責任,所以要先讓自己的人站在道義的立場上,以見義勇爲,阻止犯罪的名義向鵬飛社的人出手,
趙長槍夠黑的,但也白的徹底,雖然他們是在公報私仇,但是實際上,他們的確是在見義勇爲,阻止現行犯罪,
“你有把握,還是那句話,鵬飛社的人不是酒囊飯袋,別到時候,見義勇爲不成,先把自己的命搭上了,那些人可是連警察都不怕的,”馬光偉看着趙長槍終於開口說道,他現在正頂着巨大的壓力,如果能讓杜平縣的動盪迅速平靜下來,他求之不得,
“放心,鵬飛社的人不是酒囊飯袋,我認識的這些人也不是膿包,也許單對單不是他鵬飛社弟子的對手,但是二對一,絕對有勝算,”趙長槍肯定的說道,毒龍會的每一個骨幹弟子都是從和三才幫的火拼中摸爬滾打過來的,打架經驗相當豐富,俗話說,練上十年功,不如打上三年架,這些兄弟也許對付易鵬飛這樣真正的武林高手不行,但是對付普通的鵬飛社弟子絕對沒問題,
更重要的是,毒龍會的兄弟尤其擅長羣毆,這卻是那些鵬飛社的中層頭目最欠缺的,
馬光偉心思電轉,一拍桌子說道:“好,我答應你,讓你的朋友對鵬飛社的人出手,但是必須是在鵬飛社的人開始進行犯罪的時候才能出手,只有那樣他們才能站在道義的立場上,還有,你讓你的朋友儘量不要弄出人命,一旦弄出人命,一個防衛過當的罪名恐怕是跑不了的,”
趙長槍打個響指說道:“不勞馬局長囑咐,我明白,那麼,我的事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