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臺機器後面的趙長槍,透過機器上飛輪的小窟窿眼,將王國漢三人的遭遇看的一清二楚,他有些後悔帶這三個人進來了。
他們雖然也經過了比較嚴格的準軍事訓練,但是他們以前畢竟沒參加過實戰,臨敵經驗太欠缺。
通過這三人的遭遇,趙長槍也看出來一件事,怪不得這個組織將組織內的成員分爲內勤人員和外勤人員,內勤人員都是僱傭的外國人,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軍事素質都遠遠高於外勤人員。趙長槍甚至能猜測出,這些內勤人員很可能都是曾經參加過實戰的退役士兵,或者這些人直接就是現役僱傭兵。
短暫的交火讓雙方都意識到了對方的不同尋常,誰也不敢輕易冒頭了,生怕一露頭便捱了對方的冷槍。偌大的車間裡一時間竟然靜了下來,靜的似乎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槍哥,是你嗎。”從一臺機器的後面忽然傳來趙玉山興奮的聲音。就在他從那臺機器後面魚躍出來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車上的趙長槍。本來他還在發愁怎樣從這裡衝出去呢,看到槍哥後,他立刻知道,這回自己沒事了。只要有槍哥在,天下還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是我。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長槍大聲吼道。趙長槍剛說完,便透過機器飛輪上的小窟窿眼,發現一個留着雞冠頭,頭髮染的通紅的黑人,偷偷的將腦袋從機器後面閃出來,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趙長槍猛然彈出身子,手中的微衝啪的一聲打出一個單發點射。
如此近距離的射擊,趙長槍就是閉着眼睛也能擊中目標。只聽他的槍聲剛剛響起,雞冠頭的腦袋上便爆出一團血霧,接着他的整個身子都從機器後面栽了出來,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腦袋上的鮮血好像開了瓶的紅酒一樣不斷的傾倒而出,迅速的將他的半邊身子都淹沒在一片血紅之中。
趙長槍一槍得手,也招來了無數顆子彈,敵人一邊憤怒的嘰裡呱啦咒罵着,一邊紛紛將手臂從機器、水泥柱的後面探出來不斷的朝趙長槍射擊,將朝趙長槍藏身的機器打的叮噹亂響,火星四濺。
“我草。好猛的火力。”趙長槍暗罵一聲,躲在機器後面頭也不敢露了。
“法克。我草你姥,,姥。”一個外國鬼子操着蹩腳的華語,將一顆西瓜手雷在身前的機器上猛人一磕,然後揚手就要朝趙長槍的方向扔去。
然而這傢伙剛剛將手揚起來,還不等手雷脫手,躲在一顆承重柱後面的洪亞倫猛然探出身形,對着他揚起的手腕擡手就是一槍。
洪亞倫打出的是個三槍短點射,三顆子彈全部打在了那個傢伙的手腕上,子彈強大的衝擊力瞬間將那傢伙的手腕打斷,手雷也掉落在了他藏身的機器後面。
“啊”那傢伙口中發出一聲慘叫,然而還不等他的慘叫聲結束,手雷便在腳下轟然炸開。
巨大的衝擊波使這傢伙的身子好像被髮射而出的炮彈一樣,從機器後面飛了出來。搞笑的是這傢伙的身子竟然噗通一聲,直接落到了趙玉山藏身的機器上面。
爆炸聲響起,趙玉山猛然將腦袋探出藏身的機器,想觀察一下敵情。結果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一個巨大的陰影泰山壓頂般朝他砸過來。嚇得這傢伙本能的一縮腦袋,重新藏了起來。
就在他藏起來的剎那,那個外國鬼子的身子也轟然一聲砸在了他藏身的機器上面。
趙玉山擡頭一看,只見這個外國鬼子整張臉被爆炸的硝煙薰得好像鍋底一般,三寸多的頭髮好像鋼針一樣根根豎起,還冒着淡淡的青煙,眼睛正瞪的好像牛蛋一樣死死盯着趙玉山。
“我草。”趙玉山擡槍對着外國鬼子的腦袋就要開槍,可是就當他在扣動扳機的剎那,他才發現對方原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一枚彈片將他左邊的耳朵削飛了,而另一枚彈片直接割斷了他的頸動脈,鮮血好像高壓水槍一樣激射而出,差點噴趙玉山一頭一臉。
“媽的。”趙玉山暗罵一聲,雙腳猛然在機器上一蹬,身子幾乎貼着地面飛了出去。
這個隱蔽點不能呆了,再呆下去,不被趴在機器上面的死鬼噴一身血,也得被他這慘樣噁心死。
就在趙玉山的身子激射而出的瞬間,六個人幾乎同時從掩體後面站了起來。六個人有四個是敵人,而另兩個正是趙長槍和洪亞倫。
六個人加上身子正在貼着地面橫飛的趙玉山,總共七個人,七把槍幾乎同時開火。七個人打出的全是單發點射,短促而激烈的槍聲過後,地上多了四個鬼子屍體。趙玉山,洪亞倫每人幹掉一個,趙長槍一個人幹掉兩個。
“槍哥,還是你的槍法高啊。看來我還得好好練啊。”一顆水泥承重柱的後面傳來洪亞倫輕鬆的聲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趙長槍蹲在一臺機器後面呵呵笑着說道。
“嘿嘿,槍哥如果敢認第三,我敢說世界上沒人敢認第一。”另一臺機器的後面傳來趙玉山的大嗓門。
剩下的二十多名鬼子雖然不精通華語,但是在華國這麼長時間,聽懂這三個人的對話還是沒問題的。一幫人聽着趙長槍三人的對話,氣的恨不能一頓亂槍將三個人射成馬蜂窩。
什麼叫目中無人。
這他孃的就是典範啊。
然而,氣歸氣,現在這二十多個傢伙卻誰都不敢冒頭。
經過剛纔的交鋒,他們總算明白了,對方雖然人少,但是個頂個都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獨孤求敗高處不勝寒的那種高手。
他們有着獵豹一樣的嗅覺和速度。他們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何時出擊才能擊中敵人。和這種人交手單單是心理上的折磨也能將人折磨瘋。
敵人好像老鼠一樣躲起來不露頭,趙長槍三人只能想辦法將他們引出來。畢竟對方人多,而且外面的外勤人員也在趕過來,一旦敵人大隊人馬都趕過來,就算他們三個槍法再好,可是子彈也有限啊。
還有一點,趙長槍不得不考慮。現在他們面對的敵人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外國人。這些外國人跑到華國好像土老鼠一樣躲在地下,手中還有如此強悍的武器,肯定不是什麼好西,不是被國際通緝的恐怖分子,就是專業的僱傭兵。這些人幾乎不容於任何一個法制國家,趙長槍三人將他們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可是那些外勤人員不同。他們可都是地地道道的華國人,在華國有父母老人,老婆孩子。並且那些外勤人員可能連他們組織的核心機密都不知道,只能算是外圍人物。如果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亂戰之中就太可惜了。不但他們的家人以後可能要鬧事,恐怕趙長槍自己的良心也過不去。
所以,趙長槍想在那些外勤人員趕來之前,就把裡面的這些外國人全部幹掉,然後再想辦法收服那些外勤人員。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就當趙長槍正在思考如何將躲起來的外國人引出來時,從他們之前走過的那條螺旋巷道內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汽車馬達聲。那些外勤人員接到組織的命令後,終於趕過來了。
一輛燕京吉普車以每小時四十邁的速度從螺旋巷道內開了出來。車子剛剛開進來,車上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槍來突突突就是一梭子,連槍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朝什麼射擊,到處亂飛的子彈沒有打到人,倒是將天花板上的吊燈打掉了好幾盞,整個地下車間的光線頓時暗了不少。
吉普車上的人打出一梭子,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正在發傻呢。忽然看到頭頂上一個巨大的機械手從天而降。
車上的人不等明白過味來,便像滾地葫蘆一樣從車上滾落下來。巨大的機械手輕鬆的將吉普車抓起來,吊到了半空。就在這輛吉普車被抓起來的瞬間,另一輛吉普車也開了進來。就在此時,機械手忽然一鬆,被它抓起來的吉普車從天而降,轟然砸向剛進來的第二輛吉普車。
第二輛車的司機看事不好,猛然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驟然向前加速。可是到底還是晚了半拍,吉普車躲過了車頭,沒有躲過車尾巴。從天而降的吉普車兩個前輪轟的一聲砸在敞篷吉普的後座上。
坐在後面的一個傢伙猝不及防,瞬間被砸在了座位上,嘴裡狂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拼命的哇哇亂叫:“救命啊。救命啊。南瓜哥,快救救我。”
南瓜哥正是開車的司機,由於他之前的猛然一腳油門,救了他和副駕位上的冬瓜哥一人一命。此刻南瓜和冬瓜看着滿嘴鮮血,被卡在後座上的西瓜,竟然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一上一下好像野牛交配一樣搭在一起的兩輛車子,直接將螺旋巷道的出口給封住了。後面的車子根本進不來。車上的人只能跳下車徒步往裡衝,可是當他們衝進巷道口,看看車間裡橫七豎八的屍體,再看看被卡在吉普車裡,嗷嗷慘叫的西瓜,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