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養兒爲防老,老人一把屎一把尿將子女養大,爲的不就是自己將來能老有所依,有個依靠的臂膀。
老漢可憐自己大兒,跟着自己受了半輩子的苦,到現在光棍一條,在村裡受人嘲笑,所以想給他留筆錢,這大家都理解。可是老漢連老二老三這些不孝之子的錢也不想花,這就讓人不好理解了。
所有人都看着老漢,想聽聽他的解釋。
只見老漢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唉。無論他們是孝順還是不孝順,他們都是我的兒子,女兒。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無時無刻不盼望着他們能過的好,生活的好。我知道,他們之所以這樣對我,並不全是他們的錯。他們雖然不像老大這麼艱難,能賺兩個錢,可是每個人都拉家帶口的,不容易啊。我如果拖累了他們,我的孫子,我的外孫子就要受苦啊。我可不想我的孫子,外孫子的將來,會像我現在的老大這樣恓惶。唉”
老漢發出一聲悠悠長嘆。長嘆聲中包含多少無奈和辛酸
趙長槍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漢的老二老三和女兒女婿。老漢的生命已經危在旦夕,可是他此時考慮的不是他的病,不是他的命,而是他子女的日子,而是他孫子孫女的將來。
可是這幫不孝之子剛纔都做了些什麼啊。
聽着生命垂危的老父親的話,幾個兒女不禁想起了爹爹小時候對他們的呵護之情,想起了兒時許多美好的回憶。
“爹。我們對不起你。我們給你治病,就算我們傾家蕩產也給你治病。爹,你一定要答應手術啊。爹,你就聽我們一句話吧。”
老二老三還有老漢的女兒女婿忽然全都跪在老漢的病牀前,涕淚長流,嚎啕大哭。人之初,性本善。人心都是肉長的,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絲善念,現在這幾個不孝子女心底的那根善念終於被撥動了。
老漢的雙眼再次輕輕的閉上了,兩顆豆大的清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流過兩邊蒼白的鬢角,滾落到枕頭上。
孫偉醫生的眼圈也變得通紅,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說道:“老伯,要不這樣吧,讓你的子女出一部分醫療費,我和醫院爭取一下,給你免除一部分醫療費,你看行不。”
老漢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呵呵,謝謝你,醫生,我老漢雖然老,但是並不糊塗。這個社會有勞纔有得,我沒有爲醫院做出任何貢獻,爲什麼要讓醫院給我減免醫療費。”
老漢眼珠轉向自己的幾個子女,又說道:“你們心中若是還認我這個爹,就馬上送我回家。我今年已經七十有六,當年周總理才活到多大歲數。就算我現在就死也值了。唉。只是可惜那個開車的司機了,責任不再人家啊。人家還給這麼多錢。唉”
“不行,爹,你一定要手術,醫生都說了,只要做完了手術,你的病一定能好起來的。”女兒流着眼淚說道。
“呵呵,就算能活下來又如何。我已是油盡燈枯之年,即便多活幾年,也不過是多吃幾年乾飯而已。我意已決,如果你們執意要給我手術,我就死在你們面前。”老漢堅決的說道。
看到老漢的語氣如此堅決,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連孫偉醫生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種手術,病人的態度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病人不配合,不但會大大提高手術的風險,而且即便手術成功,後期恢復也非常的困難,搞不好就得前功盡棄。
趙長槍也看出來了,這老漢不但性格耿直,而且看開了生命,這種人的意志是很難改變的。
趙長槍想了一下說道:“老伯,我有種方法,可以將你腦中淤血排出來,並且我也能治療你腦袋內的腫瘤,方法非常簡單,也不會花太多的錢,但是我不能保證能將你的腫瘤徹底治癒。不過,我的藥曾經將一個面臨死亡的癌症晚期患者的生命救了回來,而且現在癌細胞擴散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試試我的方法。”
趙長槍本來想說不收老漢的錢,但是看老漢的倔強樣子,估計自己如果不收錢,他很可能會直接拒絕自己給他治療。
老漢的子女全都將目光投向趙長槍,滿臉上都是驚訝。誰都沒想到,這個愛管閒事的暴力狂人竟然還懂醫術。貌似醫術還非常高的樣子。
吃驚的可不僅僅是老漢的子女,就連孫偉醫生都大吃一驚。他雖然不知道趙長槍如何能在不手術的情況下,將老漢腦中的淤血排出來。單單趙長槍剛纔說的,他能控制晚期癌症患者的癌細胞擴散,就足夠驚掉他的下吧了。
幾乎每個有點醫療常識的人都知道,癌細胞的生長和擴撒是非常迅速的,特別是到了後期,就連放化療都難以控制其快速的擴散。可是趙長槍竟然說他能控制。這豈能不讓孫偉醫生吃驚。他甚至有些懷疑趙長槍是在吹大牛。
孫醫生不禁小聲問身邊的謝蘭蘭:“謝醫生,你男朋友也是學醫的。他有沒有從醫資格證書。”由於之前謝蘭蘭出人意料的在ct影像上發現了老漢大腦內的癌變部位,所以,孫偉對謝蘭蘭的醫術還是非常信任的。
謝蘭蘭其實也從來沒看過趙長槍施展他的醫術,倒是見過他經常和人打架。所以她也不知道趙長槍的醫術到底如何。於是有些尷尬的搖搖頭說道:“他從來沒有進過正規的醫學院。只是從小跟着爺爺學過中醫。至於從醫資格證書嗎,好像沒有,但是我相信他的話。”
孫醫生不禁臉色一變,說道:“這不是胡鬧嘛。連從醫資格證書都沒有,就要給人治療如此複雜的疾病。簡直是笑話。”
孫醫生是個非常嚴謹的醫生,別說現在老漢還是他的病人,他必須要對他的安全負責,就算是其他人,他也不會讓趙長槍冒險。
孫醫生說着話,便走到趙長槍面前,試圖阻止他“胡來”。是的,在孫醫生的眼中,趙長槍就是在胡來。
然而,他剛剛沒勸說趙長槍兩句,卻聽到老漢斬釘截鐵的說道:“醫生同志,我已經決定接受他的治療了,你若是阻止他,就是想害死我,就是不想讓我再活下去。因爲我已經決定不會接受手術了。”
“你”孫醫生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老漢太固執了,固執到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趙長槍一邊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錦盒,取出一根銀針,一邊對孫偉說道:“孫醫生,你也說過,你的手術並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的鍼灸雖然不能治療老伯的腫瘤,卻可以百分百的排出他腦袋內的淤血。”
說着話,趙長槍將一根空心銀針輕輕的刺入了老漢的耳朵,然後刺入到了淤血位置。
當一股細細的,暗紅色的血箭從銀針中竄出的時候,趙長槍不再將銀針繼續向裡刺入,而是用手扶着老漢的腦袋,輕輕的歪了一下。
“現在感覺怎麼樣。老伯。”趙長槍隨口問道。
老漢滿臉的不可思議,連聲說道:“感覺好多了。不再像剛纔那麼疼了,好像也輕鬆了不少。”
趙長槍點點頭,說道:“等到這根銀針中不再有血流出的時候,淤血也就排的差不多了。”
趙長槍一邊說,一邊伸手將病牀頭上的治療記錄紙拿了出來,用筆在反面快速的一陣劃拉,然後將記錄紙交到老漢大兒子的手中,說道:“老哥,你現在就拿着這個藥方去抓藥,等老伯腦袋內的淤血清除乾淨後,就可以給他煎藥了。先抓六副,每日一副。六副藥後,來醫院重新做檢查。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老漢的大兒子早已經將趙長槍當成神人。要知道如果按照醫院原來的治療方法,爸爸腦袋內的淤血可是要開顱的。先不說手術後能不能將腦袋內的淤血全部清除乾淨,單單一個開顱手術就能讓人丟掉半條命啊。
現在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只用一根銀針就把老爹腦袋內的淤血給放出來了,不是神人是什麼。
孫偉醫生也被趙長槍神乎其技的手法驚訝的目瞪口呆,看到老漢的大兒子拿着藥方就要離開,他連忙說道:“等一下,”
“怎麼了。有事嗎。孫醫生。”老大詫異的問孫偉。雖然現在老爹不用手術了,但是自從他們住進醫院後,孫醫生跑前跑後幫了不少忙,老大還是非常感激他的。
孫偉沒有回答老漢的大兒子,而是有些衝動的扭頭對趙長槍說道:“哦,對不起,趙先生,我能看看這個藥方嗎。”
孫偉雖然是西醫,但是對中醫也有涉獵。他見識到趙長槍神乎其技的鍼灸之術後,已經意識到,趙長槍很可能是個民間神醫,他的藥方肯定也不同凡響,所以才急切的想看一下藥方。
問完之後,孫偉才感到自己的問題有些過分了。要知道,這種藥方在民間都是秘方,概不外傳,自己貿然想看藥方,實在有些過分。
想到這些,孫偉又馬上說道:“哦,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說話之間,孫偉的臉上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