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發差點沒在尹來才的臉上扇一巴掌,點着他的眉頭說道:“老三,你傻啊?你知道趙長槍以前是幹什麼的麼?聽說他在外面混的就是黑道!你和他玩這個,簡直是自己找死!”
“混黑道也分個三六九等!像趙長槍這樣的貨就是在道上也是個癟三貨!要不然怎麼忽然回家當了農民?”
尹來纔不服氣的說道。
“老三,怎麼和你大哥說話呢!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混黑道的癟三貨能一個電話將軍隊調過來嗎?聽你大發哥的,這事不能亂來!”
尹大根看到這兩人要擡槓,連忙每人遞上一顆煙,出來打圓場。
“我們不能動趙長槍那個小崽子,還不能動他身邊的人嗎?”就在此時尹來福忽然吐出一口青煙,慢悠悠的說道。
“動他身邊的人?怎麼動?”尹大根奇怪的問道。
“這件事情,趙長槍根本沒出面,都是趙炳武,田大海,和尹大路三個人在給他跑前跑後,只要將這三個人辦挺,趙長槍就失去了左膀右臂,到時候就沒有人阻撓我們去收買趙莊的村民了。”
“怎麼辦挺?難道你想將他們都做掉?那也玩的太大了吧?三條人命啊!搞不好把我們自己都栽進去!”
連尹來才聽了尹來福的話都是一驚,沒想到自己這位堂哥竟然比自己還猛!一搞就是仨!
“誰說要做掉他們了?我們只要給他們找麻煩,讓他們無暇去勸說那些村民就行了。田大海好辦,他老婆李長花是個性冷淡,一辦那事就嘔吐不止,到現在連個娃都沒抱上。田大海一直想領養個娃,但是事情一直沒弄成。如果我們能把這事給他辦了,說不定這小子能反水,進入我們的陣營。尹大路也好辦,找幾個毛賊晚上到他家,將他的羊給偷個精光,看看這老玩意還有沒有心情幫着趙長槍瞎混。比較難搞的是趙炳武,這人爲人正派,又是個光棍,還是趙家人,肯定鐵了心的幫助趙長槍,有些不好下手。”
尹來福說的頭頭是道。
尹大發一拍大腿,有些興奮的說道:“還是來福哥的主意高,我們的思路都被限制在走上層路線,和收買選民了。怎麼沒想到這些?就按你說的辦,那個趙炳武我也有辦法搞他,說不定能將他送進大牢!哈哈。還有趙長槍那個混蛋,他不是會給老子造謠誹謗老子嗎?我們也臭臭他的名,將他以前混黑道的事情說出去,就說這傢伙殺人無數,姦淫搶掠,無惡不作,反正我們也不去法庭告他,單純爲了搞臭他,也犯不了法,什麼屎盆子髒,就往他腦袋扣!對了,這種長舌頭的事情,最好讓你們家裡的老孃們來幹!另外,明天我就請幾個鎮領導來給我架架勢,震震趙莊的這些土包子,花崗岩腦袋,讓他們知道,老子有的是能量,被罷免主任只是暫時的。選舉也是暫時的,村主任還是老子的,誰都搶不了去!”
有了方法,接下來是具體細節,幾個人嘀嘀咕咕,很快就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房間裡傳來一陣陣奸笑聲。
尹大發可沒忘了趙長槍和他打的那個賭,他彷彿已經看到趙長槍當着全村人的面,叫他三聲爺爺!
趙長槍的選舉小團隊本來一切都運行的挺順利,許多收了尹大發紀念品的村民都回心轉意,表示要選趙長槍,趙長槍也對不久後的選舉充滿了信心。
但是這幾天忽然出了岔子。先是田大海來找他,說這幾天他有事要忙,可能暫時沒有時間去繼續勸說村裡的鄉親了。
趙長槍說,有事你就先忙,反正該跑的你們也都跑的差不多了。接着順便問了一下他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忙。
田大海說,他想辦個領養證,從社會福利院領養個娃的事情現在有眉目了,這幾天需要集中精力跑這個事情。
趙長槍說,這是大事,你先忙你的就是,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田大海臨走還拍着胸脯對趙長槍說:“長槍兄弟,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會知恩不報,你放心,我田家的票,一張不會少,都是你的。”
趙長槍笑笑,讓他趕緊去辦自己的事。
田大海才走沒多久,尹大路風風火火的來找趙長槍了。
尹大叔對趙長槍的幫助是潤物細無聲的,他給尹家人做動員的事情,並沒有一一過來和趙長槍說,但是對於這些,趙長槍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非常感激這位在村裡受人尊敬的老人家。
看到他上門,連忙將他讓到屋中。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老人情緒比較激動,告訴趙長槍,他家二十多隻羊昨天夜裡全部被人偷走了!一個也沒剩,連六哥都被偷走了!過來問問趙長槍,他有沒有門路能找到這些羊。
趙長槍聽了也大爲着急,尹大叔偌大年紀,就靠這些羊和地裡的一點莊稼度日,二十多隻羊,快一萬五千多塊錢了,一下子就沒了,這讓尹大叔還怎麼活!
“大叔,你先別急,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羊一晚上就沒了,難道你就沒有聽到一點動靜?”趙長槍將尹大叔讓到座位上,給他倒了杯清水,接着遞上一顆紅梅。
“唉!別提了,本來我每天晚上睡覺都不會太死,院子裡一有動靜就起來看看。但是不知爲什麼昨天晚上就愣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羊圈被人從外面掏了個大窟窿,一整圈的羊全沒啦!唉!你大嬸現在正在家裡哭呢!我心思着你和芙蓉鎮派出所的那個女警察有交情,便想讓你去給我報個警。我也知道,你正在忙選舉的事情,脫不開身,不過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老人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時候麻煩趙長槍他有些不好意思。
魏婷兩次來趙莊都住在了王淑芳家中,上次趙長槍痛扁武傳河時,她也是站在趙長槍一方的,所以,幾乎整個趙莊的人都知道趙長槍和魏婷關係不錯。
“沒問題,大叔,這事情你交給我就是,我這就給你報警。一定將你的羊找到,如果這幫龜孫將你的羊都殺了,就讓他們賠錢!就是可惜六哥了,多可愛的小羊啊!”
趙長槍一邊說,一邊摸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魏婷的電話。
“喲!我以爲是誰呢?原來趙閻王啊!怎麼?想來拘我的魂魄了?”話筒裡傳來魏婷開玩笑的聲音。
自從趙長槍一個電話喊來軍方將武傳河痛打一頓後,魏婷就對趙長槍的背景大感興趣,這些日子有空她就研究趙長槍了。
她幾乎搜遍了公安內網,查找趙長槍的資料。
這一查不要緊,趙長槍更讓她迷惑了。
公安內網上,關於趙長槍的資料很多,但是真正有用的卻不多,只是說他曾經在臨河市跟着當年的李朝天混過黑道,單打羣毆參加過無數次,江湖人稱長槍趙閻王,但是身上卻沒有一條命案!
這就讓魏婷奇怪了。當今的黑道,已經不是原來的江湖,利益至上,黑吃黑的事情更是經常的發生,要說像趙長槍這樣幾乎已經站在黑道頂端的人物身上沒有命案,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趙長槍真的從來沒有殺過人,另一個就是趙長槍做事太細心,沒有給警察留下絲毫的證據。
魏婷更願意相信前者。
正因爲這樣,她才知道了趙長槍還有個長槍趙閻王的外號。
趙長槍有些哭笑不得,對着話筒說道:“就算我是閻王也不能拘了夜叉的魂魄吧?別鬧了,有正事。”
趙長槍便將尹大路丟羊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魏婷。魏婷表示馬上帶人下來查案。
掛斷電話,趙長槍對尹大路說道:“大叔,警察很快就來了,我們先去你家等着吧,這些天你就不用爲我選舉的事情忙活了。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哩。真是謝謝你了。”
“謝什麼。我還不是希望咱趙莊能有個好帶頭人。”
趙長槍咔吧把大門一鎖,將鑰匙放在大門口一塊小石頭的底下,就和尹大叔匆匆離開了。
趙長槍心中也有些懊惱,自己要選村主任的事情,主要就是靠田大海、尹大叔,還有趙炳武在給鄉親們做工作,現在田大海和尹大叔都攤上事了,事情就只能靠趙炳武跑腿了。若果趙炳武再出點什麼事情,自己這邊損兵折將,就只能任憑尹大發那邊折騰了。
趙莊雖然民風彪悍,但是鄉親們畢竟不能擺脫小民意識的狹隘性,在尹大發物質加精神的拉攏下,也許到時候真的會將票都投給尹大發!
趙長槍和尹大路正在家裡等着魏婷的到來,結果魏婷還沒來,卻等到了另一個重磅消息!
芙蓉鎮黨委書記劉有才竟然去了尹大發家,聽說還給尹大發帶了不少禮物,打算留在尹大發家吃午飯呢!
並且劉有才到來後不久,村子裡就流傳開一個消息,尹大發雖然這次被拿下了,但不過是上面做做樣子,這次選舉,主任還是尹大發的,誰也搶不走!
“堂堂鎮長,竟然到一個普通村民家裡喝酒,這是什麼節奏?小槍,尹大發這是在像你示威,讓你知難而退呢!”尹大路人老成精,一眼就洞穿了尹大發的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