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不了了!”康祺上前一把抱住了小姐。小姐在他的懷裡奮力掙扎着,看來她根本就不會玩什麼空手道。
“放開我!放開我!”小姐呼喊着,像一條水蛇一樣在康祺的懷裡扭動着……
十分鐘後,敲門聲響起,這使康祺嚇了一跳。門沒有鎖,很快被打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穿黑制服的保安。保安來到康祺的牀前,其中一個說道:“我們沈總經理與康先生有要事相商,請跟我們走一趟。”
康祺很驚駭。“都半夜了,沈總經理會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嘛!”他說。
“請你還是走一趟吧,否則我們不好交代。”另一個保安說。
面對兩個威風凜凜的大漢,康祺只好不情願地穿好衣服,他預感到沈筱寧這時候請他去一定與剛纔的事有關,他的心裡就不由得有些緊張。
他被帶到一個房間,房間裡只有沈總經理和剛纔被他征服的那位小姐。那位小姐正低着頭嚶嚶地哭泣。
沈筱寧讓兩個保安退出去。
“康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呢?”沈筱寧指一指那位小姐問道。
“沒有什麼事的啦……”康祺強作鎮定地回答。
“你對我的員工施暴,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嗎?”沈筱寧沉下臉來質問康祺。
“這是從何說起呢?我不明白沈總的意思……”康祺說。
“那好吧!”沈筱寧說,“請你看看這個!”說着,沈筱寧從桌上拿起一盤火柴盒大小的錄像帶走到電視機旁,並把錄像帶插在錄像機裡,電視屏幕上立即出現了那位小姐與康祺在他的臥房裡搏鬥的場面。康祺捉住躲在牆角的那位小姐,小姐掙扎着,他們不小心撞到了茶几,康祺把那位小姐拖到牀邊,康祺脫掉小姐的衣裙,赤裸的小姐仍在抗拒,但她敵不過康祺,於是康祺完成了強暴的全過程。
康祺臉上的汗水順着下巴滴下來。
“沈總,這都是她自願的啦……”
還沒有等康祺說完,那小姐便竄到他的跟前,給了他重重地一耳光。然後那小姐便捂着臉跑出門去了。
沈筱寧一陣冷笑。
“康先生,有這樣自願的嗎?”沈筱寧說。
“她的確是自願的呀……”康祺跌坐在沙發上,他完全失去了東方投資公司副總裁那種財大氣粗居高臨下的威風。
沈筱寧關掉電視機,她站在喪家犬一樣的康祺面前,把手交叉在胸前說道:“康先生,你知道如果我要把這盤錄像帶交給你的總裁將會出現什麼局面嗎?”
康祺擡起頭可憐巴巴地望着沈筱寧說:“沈總要什麼條件請講吧。”
沈筱寧坐在他的對面笑道:“康先生,你誤會了,我絕沒有敲詐你的意思,因爲你是寧康的貴客。如果換了別人,他現在早就蹲在公安局的班房裡了。而康先生不同,寧康旅遊開發區的項目投資全仰仗着康先生。我要是把事情張揚出去,董市長是不會高興的。請康先生放心,這件事就到這裡結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等開發區的項目投資成功以後,這盤錄像帶我會送給康先生留作紀念。至於那位小姐,我會做工作不讓她上告。康先生可以多少給她一些精神補償封住她的嘴,這樣就萬事大吉了。”
康祺連連點頭稱是,他說:“謝謝沈總的關照,你的意思我明白……”
當康祺回到自己的臥房的時候,他發現被撞翻的茶几已經重新擺好,他的牀鋪也被整理得平平整整。康祺站在房間的中央從上到下仔細地搜尋,但他沒有發現隱藏攝像機的地方。
第二天,當康祺再遇到沈筱寧的時候,世紀大酒店的總經理仍然是那樣周到,仍然是那樣彬彬有禮,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市委書記江雲天的辦公室裡。
“情況就是這樣,”董偉清接着前面的話說,“不過我想,張李玉萱總裁只要到開發區看看,她是會動心的。”
“唔!這樣很好!”江雲天說,“不管引進資金的把握有多大,張李總裁都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我們對旅遊開發的經驗還很不足,對國際上旅遊業管理的運作方式還很陌生。而張李總裁走過不少地方,她對外界情況的瞭解也比我們多得多,我們正好向她請教。這樣,對我們寧康旅遊開發區未來管理和運作格局的確立會有一定的幫助。你說呢?董市長?”
董偉清略一思忖說道:“江書記說得很對,我們是應當吸取外面的經驗,這一點是毫無疑義的。不過,寧康有寧康的實際,一切都應該從實際出發。寧康旅遊開發區管理和運作的格局其實是早已確定了的,但是由於管理機構的不適應,致使開發區的格局構架就顯得不太明朗。在當前工業企業普遍處於低迷狀態的情況下,大力發展旅遊業是使寧康擺脫財政困難的重要出路。我想,經過幾年的努力,旅遊業將會成爲支撐寧康財政的半壁江山。現在的問題是,由於管理機構的不力,許多工作不能如同其他行業一樣順利開展。因此,當務之急是把管理機構儘快建立起來。這樣開發辦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開展工作了。過去沒有一個很好的場合討論這個問題,今天決策層的同志都在,我們是不是應該開誠佈公地討論一下這個問題,不知道江書記認爲有沒有必要?”
程普和張克勤沒有立即表示態度,因爲他們已經知道了江雲天與董偉清大相徑庭的主張。對於張克勤來說,江雲天把旅遊開發區也如同企業那樣推向市場的主張是深信不疑的。他不僅僅只是從理論上對江雲天的主張加以認同,尤其他跟江雲天到石塔等縣區走了一圈,看到企業改制給石塔縣帶來的生機,使他切實感受到把旅遊開發區從政府分離出去的必要。
而對於程普來說,江雲天給他描述的未來開發區的運作模式使他感到勢在必行,但他對有多家股東參與管理的實質性運作方式還感到陌生和迷茫。因此他對寧康旅遊開發區未來格局的構架難以形成一種切膚的認定,但這不妨礙他支持江雲天。他之所以支持江雲天的構想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絕不願意讓董偉清一手把持旅遊開發區,將其變成任何人都不能過問的自留地。他尤其看不上那個王雅坤。退一步說,即便旅遊開發管理局必須組建,他也不能讓王雅坤出任局長,換一個誰也會比她強一百倍。程普之所以對王雅坤如此厭惡,是因爲那個女人實在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去年元旦之後春節之前,城建委召開辭舊迎新茶話會,市委副書記程普和分管副市長王良臣被邀請參加。在茶話會上,城建委主任趙仁山對一年來城市建設方面的工作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回顧和總結,他專門把旅遊開發區的工作單獨列項進行了一番表揚。在場的建委副主任兼旅遊開發區辦公室主任王雅坤當然非常得意,但她沒有忘記謙虛,在她發言的時候也做了一些諸如還存在許多缺點甚至錯誤之類的官樣文章。待大家發言完畢之後,會議主持人趙仁山最後請市委副書記程普作指示。在這樣洋溢着節日氣氛的茶話會上,程普當然要對城建方面的工作進行一番肯定。他就全市有一定影響的幾件大工程例如外環路的開通,鐵路立交橋的修建,匯通大街的拓寬,以及舊城改造,安居工程等等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但他不知是有意呢還是無意,他自始至終沒有提到寧康市的紫雲山旅遊開發區,這就使王雅坤非常惱火。等程普講完以後,正當會議主持人趙仁山準備宣佈散會的時候,王雅坤終於按捺不住,差一點就拍案而起。
“程書記,”王雅坤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走調,“看來你是不把旅遊這一大塊放在眼裡呀!二十分鐘的講話連開發區三個字你都沒有提一提,是你忘了呢還是故意給我王雅坤難看?”
程普絕不會想到王雅坤會如此不顧及他這個市委副書記的臉面,滿臉謙和笑容的程普被這突如其來的發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畢竟在官場混了多年,所以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說話,對這種不識趣的女人是沒有什麼理好講的。因此程普依然保持着謙和的笑容沉着地望着大家。
程普的不予理睬使王雅坤更加憤怒。
“你說話呀!”王雅坤高聲說,“旅遊開發區是後孃養的嗎?我明白,你不是給我王雅坤難看,你是衝着市政府……”她還算明白,沒有直接擡出她的丈夫董偉清。
會議開成這般模樣,建委主任趙仁山的臉上有些架不住了。
“王主任!”趙仁山賠着笑臉勸道,“我們下來再說好不好?”
王雅坤乾脆站了起來:“我就是要說,旅遊開發區有沒有成績,凡長着眼睛的都能看到,但程書記就是看不到,這說明什麼呢?”她爲自己說出這樣一句很有殺傷力的話感到得意。
由建委中層以上幹部參加的茶話會陷入了危機,趙仁山顯然已經無法左右會議的局面。會場上鴉雀無聲,大家都屏着呼吸等待堂堂市委副書記大發雷霆,但程普穩穩地坐在那裡任憑王雅坤罵到自己的頭上。程普的涵養功夫在市委是出了名的。他知道,並非怯懦的沉默比脣槍舌劍更有威力。如果沒有人出來制止,王雅坤最終會連一個解脫自己的臺階也找不到。
倒是副市長王良臣沉不住氣了,他知道這樣下去對王雅坤絕無好處,雖然她是市長夫人,但歸根結底她不能代替市長,而市長董偉清也絕不會允許王雅坤像個潑婦一樣罵街。
“王主任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王良臣繃起臉批評王雅坤,“有意見可以提,怎麼可以張口傷人呢?有點成績非得讓領導掛在嘴上才舒服嗎?你這種邀功的態度就應該批評!好了,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散會!”
大家紛紛站起來往外走。
王良臣知道王雅坤對他的善意批評未必服氣,說不定失去理智的王雅坤會調轉槍口糊里糊塗地對準他開火。於是他當機立斷宣佈散會,一場風波到此結束。但程普對這件事恐怕永生也難以忘懷,這也就難怪他對組織部提名王雅坤出任旅遊開發區管理局局長那麼反感了。而江雲天把旅遊開發區從政府分離出去的主張,正是阻止董偉清想把王雅坤推上去的好辦法。即便僅從這一點上說,程普也會支持江雲天。
……
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裡,程普和張克勤聽完董偉清的一番議論之後都把目光投向江雲天。
與董偉清開誠佈公地談一談是江雲天早就有的打算。在企業家聯誼會的舞會上僅僅開了一個頭,因爲那不是交流思想的場所。那次江雲天只是要給董偉清打一個招呼,看來今天時機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