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消息,經過省紀委工作人員的嚴密調查,楚城市臨江區區委書記於洪剛涉嫌違紀已經被組織決定雙規!
這個消息一經發表,李逸風馬上打電話給陳京,劈頭就道:“陳京,你的工作是怎麼弄的?爲什麼這個於洪剛在你那裡就調查不出問題,現在紀委一調查立馬就能出這麼大的問題?你是不是要反思?”
陳京一聽李逸風這麼說話,他心中火氣也上來了,他淡淡的道:
“李部長,紀委那邊的調查,是我們轉過去的材料!沒有我們的信息,紀委也是調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的。上次部長指示我們,讓我們不要太在意功勞,只要能夠把案子辦好,能夠把事情查清楚,究竟是誰的功勞,這都是大功一件呢!”
李逸風在電話那頭聽得一愣,這案子是陳京轉紀委那邊的?不是尚榮轉的嗎?
李逸風是聰明人,陳京這一點他就明白自己上了尚榮的當了。
尚榮現在剛去幹監處,說話還頂不上一個屁,他能夠有能力把案子轉到紀委那邊?
李逸風這樣一想,就明白尚榮一直是在自己面前胸口碎大石,案子真正的主導一直都在陳京手上掌控着。
“小陳,謙受益,滿招損,任何案子都有總結的空間。就以於洪剛的這個案子,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在起初對這個案子你們也是有誤判的嘛!”李逸風道。
他轉彎很快,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而變得柔和了很多。
陳京道:“那是,李部長,您放心!我會用心反思這個案子,一定會認真反思!”
掛斷李逸風的電話。
陳京腦子裡面想到兩個場景,第一個場景是蘇華平請自己喝茶的場景。
當時陳京心中很不舒服,尤其是對李逸風不滿。
李逸風的手伸得太長了,自己幹監處的工作根本就不在他管轄的範圍之內。他又有什麼資格干預自己的工作?
那個時候陳京的內心,不自覺的就偏向了於洪剛那一邊。
有幾次,陳京都準備狠狠的給尚榮一點顏色看看。並且讓他不得不中止對案子的調查。
但是另一個場景陳京依舊無法忘記,那就是於洪剛拎着大包禮品進自己的家,最上面明目張膽放着的就是四品葉的野生人蔘。
這樣的送禮太貴重。同時也太肆無忌憚!
自己正在調查的幹部,對方卻用重禮過來,這豈不是在變相的侮辱自己?
陳京最後認真思忖過,還是覺得應該把於洪剛的相關資料轉紀委,讓紀委那邊進一步調查,因爲他覺得於洪剛有問題的可能性極大。
現在果然,於洪剛是有問題的。
如果說要總結教訓,陳京覺得自己的個人好惡運用到案子的調查中是非常危險的。
如果於洪剛的這個案子,於洪剛自己不畫蛇添足,他很可能現在依舊安然無恙。依舊會在臨江繼續幹他的一把手書記。
於洪剛的問題很明顯,但是組織調查爲什麼查不出來?
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也說明了組織調查的方法有時候太單調,往往單個的談話,或者集體的談話,所收集到的信息都是不準確的。以後。幹監處辦案做事的方法可以更多元化,可能更靠攏紀委一些,也許那樣會收到一些意外的好處。
陳京召集張愛華還有尚榮等幾個人通報了關於於洪剛案子的情況,最後把自己的這些總結和看法做了說明,並要求把於洪剛的案例在處裡傳閱,讓全處人都意識到這個案子。幹監處應該要吸取的經驗和教訓!
於洪剛突然被雙規,作爲發生在省委眼皮底下的事兒,這件事是相當受關注的。
省衛視、省主要媒體都做了大篇幅報道,而關於於洪剛的問題,最核心的地方就在於工程貪腐,他的涉案金額赫然高達上千萬人民幣!
省政府,徐自青臉色鐵青,拍着桌子衝蘇華平吼道:
“怎麼回事?你不是拍着胸脯給我講說這個於洪剛老實可靠,沒有問題嗎?現在倒好,一捅出來是天大的一隻蛀蟲,害羣之馬啊……”
徐自青盯着蘇華平,道:“你自己反思反思,你和於洪剛走得有多近,是不是也是有問題的?”
蘇華平一驚,連連擺手,道:“徐省長,我……我和老於之間並沒有什麼經濟往來,我只是看此人做事果斷果決,敢於拍板,很有能力,所以……”
他頓了頓,道:“徐省長,我也是被這傢伙給矇蔽了,這傢伙平常穿着樸素,表現低調,和其談話,也感受不到其有絲毫的貪腐之心,可誰曾料到,這傢伙城府這麼深,竟然真就是個膽子天大的傢伙!”
徐自青哼了哼,道:“你呀,你!你知不知道現在這樣一來,我們就相當被動了!因爲一個於洪剛,搞得我們所有人都一屁股屎,你說我們現在這種狀況,該如何去妥善解決?”
蘇華平臉色訕訕,過了一會兒,他道:“說起來是我的工作失誤啊,我讓於洪剛多和陳處長走動走動,可這蠢貨拎了幾萬塊的禮物到陳處長家裡去。陳處長連人帶禮物把他轟了出來,然後順便就把案子轉給了紀委。
紀委對從組織部轉過去的案子一向很重視,於洪剛的案子到了紀委,單從那筆禮物着手,那調查出來的都不會是小問題!”
徐自青皺皺眉頭,盯着蘇華平道:“華平,你是在試探陳京?”
蘇華平愣了愣,徐自青已經勃然大怒道:“誰讓你這樣乾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招致他的反感,最後和我們會越走越遠?你想想看吧,你找他談話,給他說了於洪剛的事情。
可現在於洪剛是這麼一個貨色,你讓他以後怎麼信任你?”
徐自青頓了頓,道:“除此之外,陳京這個人還需要你去試探嗎?他的成長經歷你不知道?如果因爲一個於洪剛,他就把持不住了,你認爲他能夠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你以後做事,多用腦袋想想吧!”
蘇華平臉色尷尬,不住的搖頭,道:“徐省,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看看現在的組織部幹監處,陳京一個處下面有四五十人,配了五個副處長,還外加兩個處長助理,一個處還專門設了一個辦公室,這樣的配置,你可以想象陳京將來要扮演的角色。”
徐自青嘆了一口氣,道:“可惜啊,方家的準女婿,卻和咱們西北一系不是一條心,如果這一次有陳京站在我們這一邊,我敢確信,你下放衡州的計劃實現是斷然無問題。”
蘇華平一愣,道:“徐省,我下放衡州?不是老郭過去嗎?”
“計劃不如變化快,老郭的資歷還是太淺了一些,競爭力還不夠,這一次我們必須要動用全部力量,把最大的砝碼都要壓在衡州!”徐自青道。
蘇華平沉吟了一下,道:“那讓老計過去最保險了,計小平的資歷夠吧!他從庸州調衡州救火,省委能夠不批?”
徐自青嘿嘿一笑,道:“那你覺得計小平和伍大鳴比怎樣?沙書記不調伍大鳴,這就是一個信號!那就是這次衡州班子的履新,不會從外地調黨政一把手過去救火。
計小平又沒犯錯誤,組織上沒有理由平調他去衡州救火啊!”
蘇華平點點頭,道:“這一次衡州巴掌大一塊地方,競爭的人不少啊。目前我掌握的就至少有趙千金、郭偉全,好像還有這次海龜的某個重要幹部,現在再加上我……”
徐自青哼了一聲道:“還遠遠不止這一些,如果要數,一雙手的手指頭還不夠用,所以啊……”
徐自青眼睛盯着蘇華平,道:“你要想辦法迅速和陳京處理好關係,你一定要誠懇一些,不要動你所謂的小心思。現在的形勢對我們來說很不利,衡州這個地方我們必須要佔據一席之地,你明白?”
蘇華平道:“爲什麼是陳京?陳京跟衡州有什麼關係?”
徐自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搖搖頭道:“那就無可奉告了,你最好按我說的辦,衡州的問題最終的定性肯定和陳京有關係。現在外面有一種說法,陳京一個人佔了半個組織部,擠得幾個副部長都沒地方去了,你當陳京手上那麼多人,真都是銀樣鑞槍頭?不做事的?”
陳京並不知道徐自青和蘇華平之間有這樣的對話。
他在於洪剛出事當天下午,已經安排去德高出差了。
陳京把視線瞄準了德高,現在組織改革的呼聲已經喊出來了,而組織改革這件事米潛在會上一句話不說,只說下面各單位地市州要動這方面腦筋,需要先到幹監處彙報。
米潛的這個意思很明顯了,意味着幹監處將要在類似這樣的改革中要發揮重要的作用。
陳京可不能傻傻的去等,讓別人主動來彙報具體的改革思路,他必須主動出擊,去尋找關於類似改革的突破口。
在全省這麼多市中間,他唯有對德高熟悉,所以他的第一站自己就選擇了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