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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爽是地痞出身,澧河的說法,潘明鏡和鄭爽兩舅甥是標準的官匪一家。
當年鄭爽混社會的時候,潘明鏡在公安局,有個公安局當領導的舅舅罩着,鄭爽在澧河是肆無忌憚,道上鄭哥也是赫赫威名,是名副其實的澧河一霸。
後來潘明鏡沒在公安局了,鄭爽也搖身一變搞起了企業,先是當包工頭包工程,有了錢就搞了一家建築公司,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鄭總之名又開始在澧河家喻戶曉。
說起來土菜館只是鄭爽的一個很小的附屬產業,但是這個附屬產業就好比是鄭爽的臉面,平常他就是依靠這個產業來遊走四方、搞關係、拓人脈的,現在陳京讓人給他封了,這無疑就是扯下了鄭爽的麪皮,讓他的臉沒地方擱。
陳京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名揚整個澧河縣,他在澧河工作了兩年,澧河父老鄉親對他是一無所知,而現在他只做一件事,他就一下成了澧河的名人。
澧河社會各界都知道了林業局出了一個陳副局長,不是本地人,這傢伙是個硬茬子,初掌大權,立威竟然立到了鄭爽的頭上,大家對這一事件都表示高度關注,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件事將會怎麼收場。
巴掌大個小縣城消息傳播速度本來就快,而人們天生八卦的本事又在其中發酵,很快人們對事件的關注就不僅限一個角度了。
陳京的身份細節竟然奇蹟般的開始在澧河小縣城中開始被人津津樂道,二十五歲的副局長,省城下放的幹部。有很多人都開始揣測陳京的背景,對於這個問題在澧河甚至還出現了好多版本。
這些版本大都大同小異,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大家都斷定陳京來歷非凡,上面讓陳京下來擺明是熬資歷、摔打來的,回去以後準要提拔,將來肯定是大官。
有些人還講,現在澧河亂局還只有陳京這種後臺硬的人敢管,只是陳京這一管卻讓縣裡的這些頭頭腦腦們爲難了……
……
煙是極品的芙蓉王,一雙修長的瘦手兩根手指夾着菸嘴位置,煙霧嫋嫋。
另一隻手,食指上一枚熠熠生輝的鑽戒很惹人眼。
這雙手的主人一身睡袍,豪華的真皮沙發上他端坐其中,在沙發的扶手上,一妖嬈女子緊貼着他而坐,女人的身體柔若無骨一般,處處透露出一股風騷的媚勁兒。
“鄭哥,你越來越厲害了,剛纔人家都受不了了!”女人嗲聲道。
男人細眯着雙眼,仔細的盯着女人的面龐,嘿嘿一笑道:“喂不飽的騷狐狸,你還有受不了的時候?”
“鄭哥,你……”女人嗔怒的瞅了男人一眼,男人哈哈一笑,用手摸了一把對方的胸脯,道:“以後不要叫鄭哥,要叫爽哥!知道嗎?”
女人格格一笑,道:“爽哥,爽哥!鄭哥你真會開玩笑!”
男人嘴角抽動了一下,聲音忽然轉冷:“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女人一愣,臉上的驚慌之色一劃而過,旋即她又恢復了剛纔的嫵媚,道:“鄭哥,你真是壞死了,人家……”
“啪!”男人倏然起身猛然一巴掌甩在女人臉上,女人淒厲的尖叫一聲,被一巴掌扇得老遠,蹌踉幾步撲到在地上。
“X你媽!老子的話你聽不懂嗎?叫爽哥!”男人猛然站身吼道,“爽哥,爽哥,你她媽叫啊!”
女人嘴角沁出了殷紅的鮮血,臉上五根手指印異常清晰,此時的她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風情,疼得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爽哥!”女人咬牙叫了一聲。
男人愣了一下,擡頭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前方茶几上衝的兩杯熱氣騰騰的新茶,被他一腳連茶几踢翻,茶水灑一滿地,杯子在地毯上被摔成幾瓣,本來整潔的房間變得狼藉不堪。
“咚,咚!”
“進來!”男人眉頭一挑,朗聲道。
“鄭哥,雷哥來了!”門口一二十多歲的小個子青年輕聲道。
“來了就進來啊,還到老子這裡做客啊?”鄭爽沒好氣的道。
“哈哈!”兩聲輕笑,門口出現一雞冠頭的30多歲的男人,男人一件黑馬甲,下身罩一條牛仔褲,肩頭的龍鳳刺青似乎是在往自己身上打二流子標籤一般,很引人注目。
“老鄭,你這一生氣衝個娘們發什麼火啊?那事我聽說了,不就是一小破副局長嗎?他算個逑啊,要不老子叫手下兄弟出手給他廢了,我看他孃的還識不識好歹!”刺青男人大大咧咧的道。
“雷鳴,你少他孃的說風涼話,老子讓你辦的事兒你辦了沒?”鄭爽衝刺青男咧嘴道。
雷鳴似乎不太怕鄭爽,他自顧從鄭爽坐的沙發扶手上拿了一支菸點上,很愜意的吸了一口,這才扭頭看向鄭爽道:“老鄭,這事做不了!那女的已經跑了,就剩那倆賣燒烤的老傢伙了。
蒙虎你認識吧?這倆老傢伙他保下了……”
“屁大點事做不了,你還有臉來我這兒?”鄭爽瞪了一眼雷鳴道。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一愣,道:“你說啥?剛纔!”
“我說那女的已經跑了!”
“不是,你說誰保了那倆老東西?”
刺青男愣愣的看着鄭爽,道:“蒙虎啊,有什麼不對嗎?老鄭你可不要怪我沒警告你,這小子可不要輕易招惹,他可是個真敢玩命的主兒!”
鄭爽眉頭擰成一團,臉色異常的陰沉。
蒙虎就是陳京的狗腿子,蒙虎沒事保個燒烤攤幹什麼?鄭爽早就聽到了一些外面的傳聞了,傳聞說什麼他惹到了陳京的女人。
這個荒誕不羈的話,他還真聽到心裡去了。
他就兩個愛好,一個就是貪財,另一個就是好色,錢就是祖宗,色就是老祖宗,他以前和陳京素不相識,如果真是結怨了,因爲女人的可能性最大。
鄭爽心念電轉,想到了家裡那個一擠就能出水的保姆,又想到了那個他僅僅見過一面,甚至還不記得面容的陳京。
他實在無法將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但是鄭爽敏銳的感覺到,這中間是絕對有聯繫的。因爲那姓陳的小子來澧河兩年屁事都沒幹,偏偏就這個時候飈瘋勁兒?如果不是有原因,他是哪根筋出了問題?
不得不說,現在鄭爽很被動。他和陳京不同,陳京整個就是一個光腳丫子,外地人,在澧河一直都默默無聞,誰也不知道這號人物。
但是鄭爽現在是整個澧河的鼎鼎有名的鄭總,現在他旗下的河西土菜館就這樣被那姓陳的封了,如果他鄭爽就這樣認栽了,找不回場子,以後他在澧河必定威風盡失。
而要找回場子,又不能走直接的那一套,真要在這個時候,陳京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鄭爽跳黃河都洗不清了,那樣纔是真正的被動了……
從內心深處,鄭爽是不願意和陳京較真的,和陳京較真無論勝負,他都佔不到便宜。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他又不得不發!
“老鄭,你這大老遠專程把我叫過來不可能就那點屁事吧?還有什麼事?說吧!”刺青男雷鳴嗡聲道。
鄭爽皺皺眉頭,眼神中精芒閃爍,他道:“我叫你來就是告訴你,這段時間你要管好你的人,不要給我惹麻煩!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一波得趟過去才行。”
雷鳴嘿嘿一笑,道:“老鄭,你有些神經過敏了吧!不就封了一家小餐館嗎?那就是芝麻綠豆的事兒,你有必要搞得這麼較真嗎?”
鄭爽嘆了一口氣,暗暗的搖頭。
他雖然是**出身,但卻越來越不願和**談話了,這幫傢伙終究是頭腦太簡單,和他們論心機,端真就是對牛彈琴,太乏味了……
他起身慢慢踱步到房間的電話機旁,沉吟良久,他拿起電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是鄭爽,你做一件事吧!把這些年來我河西土菜館給各機關、各單位以及私人的所有孝敬名單給散出去,不要搞得太精確,模模糊糊最好!更不要留下案底,要神不知鬼不覺,你聽明白了嗎?”鄭爽淡淡的道。
他沒有等電話那頭的回答,他便將電話掛斷了!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他鄭爽的河西土菜館是那麼好動的?
一個小小的土菜館,牽涉到多少利益鏈條?這些所有的利益鏈條串起來就是一座山,一座山的力量,個人又怎麼能夠抗衡得了?
難怪那個姓陳的小子以前在林業局混了幾年都出不到頭,那樣的心智,怎麼能夠登得了大雅之堂?現在一朝得志,語無倫次,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還真當澧河就是他說了算了?
想到這些,鄭爽又不禁有些得意,他的出身雖然不好,年輕的時候打打殺殺,沒過什麼安分日子。
但他很慶幸,他有一顆聰慧的腦袋,這個世界上有一顆聰明腦袋,纔是最寶貴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