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大事兒一愣。
方小妹擱邊上說:“舊時武林的規矩,你傷了他們門裡的人,門中會派真正高手出來跟你討個公道。”
呃……
我摸了摸頭詫異問:“這怎麼,今兒來的還不是高手?”
方小妹撇了下嘴。
祝老道搖頭說:“看他們耍的那幾下把式,估計只是門裡的粗漢。真正能打的,可能只有魯春生一個,但這個魯春生也不是什麼高手。”
聽這話,我心涼半截。
這傢伙,這麼兇猛敢情還不是高手,那真正的高手。
祝老道瞧我嘿嘿一笑說:“莫怕,有道爺在,到時道爺給你畫個符來貼貼,請個啥子金剛附體,有了金剛,甭說高手,就是子彈咱也不怕。”
我打了個哆嗦:“爺,您歇。咱家符還是留着對付鬼吧。”
說話功夫,方小妹去查看地上倆保安的情況。
小妹試過脈搏,又翻了下眼皮說:“正常,只是被人打暈,閉了氣血,再有幾分鐘估計就能醒了。”
保安沒事兒,再看老三。好嘛,這傢伙躺地上正哼哼呢:“怎麼了這是,三爺我怎麼覺得渾身發軟,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疼呢?我這是咋啦。”
我跟方小妹,祝老道對了對眼神,我們決定不告訴老三真相。
冷梅身上有刀馬旦功夫,舊時候,戲班子裡一個唱戲的人,往往比真正的拳師還要能打。是以冷梅見老三挨欺負,這才從魂玉里閃出來,上了老三身,替老三出氣。
我走過去,扶老三說:“沒事兒,你只是讓那人踢暈了。對了,你怎麼跟那傢伙磕上了。”
老三一指頭頂說:“那貨剪了這裡的監控線。我正要去問個明白,他就跟我動手了,期間來倆保安,全讓他放趴下了,然後……”
我一擺手:“行了,甭說然後了。然後,我們就到了唄。”
老三狐疑:“不對呀,好像還有什麼事兒來着。這……”
正疑呢,忽然就聽祁道長說:“這位高僧,您這是要哪裡去呀。”
好傢伙,差點忘正事兒,這不奔大和尚來的嗎?我起身拉了老三站起來,扭頭一看。
大白和尚正偷摸要跑呢。
祝老道,祁道長,呼一傢伙就給和尚攔了。
大和尚微笑,一句阿彌陀佛:“施主,救下佛門中人,功德無量。只是幾位施主機緣未到,機緣一到,衆施主可立地成佛矣。”
祝老道聽這話樂了:“高僧,那個……我打算跟你參研一下佛理,咱們走着。”
大和尚:“老衲尚有要事去辦,此乃佛祖交待之事,萬萬不可怠慢,我先去也!”
說話閃身。
祝老道一把給這大和尚拿了,咬牙說:“佛祖交待了,今天必須請你吃飯,走!”
大和尚慌了:“老衲,老衲已用過飯了,你們,你們……你們再這樣,可往生不了極樂了。”
祝老道嘿嘿:“地獄多刺激,極樂太消停了,受不起那個福啊!”
轉眼,我們幾人架了大和尚一路走出了地下停車場。
來到外面,和尚發狠了:‘你們幾人究竟想幹什麼?再不放開我,當心我報警。’說完,他一晃‘鬧它3’。
祝老道笑呵呵:‘高僧,你剛纔要跟那幾位拳師幹嘛去呀?’
和尚回:“人家請我去做一場清淨法事。”
祝老道點了點頭,末了又一抖眉問:“平白無故,怎麼不見你給老百姓做法事?”
和尚:“這個……這個。”
“說,你收了他們多少錢?”
和尚苦臉:“一分都沒收吶,只不過,他們說了,只耗我半天功夫,做完法事,他們就捐十萬!我想着這錢……”
祝老道樂了:“不賺白不賺是不是?”
和尚堆笑:“出家人也要吃飯嘛,也要。”
祝老道:“甭跟我扯沒用的,出家人,你怎麼不擱郊區租房子住?這地界兒,房租一個月就得十多萬吧,再加吃穿住用,媽蛋!有錢你不捐款,你空念什麼阿彌陀佛!”
和尚快哭了:“你,你們……”
祁道長上前,施個禮:“佛道本是一家,但奈何,你頂着佛法,佛理,乾的卻是蒙人錢財的黑勾當。多餘話,貧道不說,貧道只想請你喝茶!”
和尚愣了下。
我微笑:“對,請你喝茶!”
和尚在臉上擠出絲苦笑,末了搖頭說:“好吧,去哪裡?”
半個小時後,我們給大和尚請到了附近一個茶莊。
和尚看上去跟這裡老闆熟,點了個頭,老闆就給張羅了一間別致的包房。
進去,坐好,等服務員端上來一壺鐵觀音。祝老道接過,一擺手示意服務員閃人。接着麻利給我們每個人倒了杯茶。
品茶功夫,我心裡正琢磨怎麼開場呢。
不想,祝老道先發話了。
“大和尚怎麼稱呼啊?”
“空色!”
“哪兒出的家?”
“五臺山。”
“嗯,知道今天那幾人要幹什麼不?”
“說了,請我做法事呀。”
啪!祝老道一咬牙,拍桌子站起來說:“做狗屁法事,他們要害你的性命!”
“啊……這,這不可能啊,我佛門中人,我……”
祝老道擺手:“行了,行了,你這套出去騙那些不懂事兒的善男信女興許管用,擱這兒,沒用!我也不問你怎麼騙錢了,你就說,最近除了今天這夥人,你還接沒接什麼大單子?”
空色擰眉想了下,復又看看我們,估計這貨尋思我們都不是善類,因此也沒撒謊,脫口說:“接到是接了一個,哎……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這個單子古怪呀。”
祝老道品口茶笑說:“講講吧,哪兒古怪。”
空色:“我認識一個老太太,她孫子姓高,是個外科醫生。這個高醫生呢,要跟一個女孩兒結婚。那個女孩兒聽說家世很不一般,是海外的富商。但是他們結婚選的這個新房呢,最近好像不太平,半夜老是有嚇人的聲音,所以,老太太就想請我……”
祝老道一拍手:“齊嘞,問一句啊,那女孩兒家是不是姓李?”
空色:“對,對,女孩兒叫李青菲,她父親叫,李,李仁厚,對,李仁厚!”
我一聽,這全都對上了呀!
我服了!祁道長,真正高人,好本事。
扭頭,我正想誇道長几句,卻見道長捏個茶杯皺眉說:“不對呀,這茶,香調的這麼高,湯就寡了,這茶中的品性也給壞了。這個,這個沒得喝呀。”
祝老道白了祁
道長一眼:“現代人,啥子都追個快。哪裡還有人,有那閒心,品品真茶之味。他們呢,恨不得一口喝出個香水才叫痛快呢。”
祁道長搖頭,嘆了又嘆,這才一臉惋惜地放下了杯子。
空色聽了這話笑說:“幾位看來很懂茶,我那裡有信徒捐的好茶,真正鐵觀音,炭火手工焙的,不如到我那兒品品?”
祝老道一擺手說:“不了,那個和尚呀,跟你說實話吧。你攤大事兒了!”
空色估計是老江湖,一句攤大事兒,他只是淡淡一笑,輕啜口茶,很是舒緩地問:“大事?你倒是說說,我攤了什麼大事?”
祝老道給祁道長一個眼色,同時壓低聲音說:“哎,道友,把你的本事亮亮吧。”
祁老道爲難:“這,這不好吧。”
方小妹卻搶過說:“和尚!明人不說暗話,你這人,油光滿臉,坐下時,眼珠子亂竄,呼吸也不均勻,顯然心氣浮躁,行爲舉止,半點沒有出家人的樣子。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
方小妹突然拉臉:“你這個假和尚,好女色!目前腎中陰陽雙虧!你,要掛了!”
空色一呆,指着小妹說:“你,你這個女孩兒,你,你誣衊佛門中人,你當身受墜十八層地獄之果報!”
祁道長一聽空色擱這兒咒方小妹,他馬上火了。
“空色,你這人,自小命中犯華蓋,本命大運之中,劫煞凶神,層層相纏。是以,在你六歲那年,父母就慘遇災禍雙雙身亡。本來你入了佛門,如果守佛門清規戒律,修行一世,或許可以積下無邊功德。但偏偏你,入佛門行魔道,披僧衣,做魔事。幾年來,你四處招搖撞騙,到處信口雌黃,毀壞佛門經典。並且看你面相所走之運,你應該是半年前來的X京。”
“而在此之前,你居於南方,因女人而犯兇,差點入獄。到了這裡,你本來迎了一個命中轉機,倘若把握好了,或許可以再造功德。偏偏你又走魔道,披了佛法外衣,行騙錢財不說,還XX婦女!空色,捫心而問,你覺得自已,還有活路嗎?”
撲通!
祁道長一番話講過,空色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道長面前。
“道長大善,道長是高人,求道長救我一命!救我一命!”
發生的這一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是難以置信。坦白講,這個和尚擱我們正常人眼中,除了肥胖一些。人長笑呵呵的,很是平易近人,怎麼……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祝老道搖了搖頭說:“一念爲善,一念爲惡!長相兇狠,外表猙獰的惡人只是小惡。而似你這樣,一副佛相,卻心念如魔,這纔是真正的大惡!”
空色和尚這會兒只顧磕頭:“救我,求求你們救我。”
祝老道說:“要論救人,別的不說,單此這一件事,就是你把我們帶入那個出怪事的人家,然後,再將此事,交給我們處理便可!”
空色怔了下:“就這麼簡單?”
祝老道嘿嘿一笑:“我話沒說完,這件事終了,我還要你親自回五臺山,跪在你皈依剃度的寺廟山門前,然後祈求你的師父,重新納你爲弟子!”
空色猶豫。
祁道長輕咳:“今年,酉月!你運行至此,會有一場大牢獄之災!”
空色臉慘白,咬了咬牙:“我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