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在給我的諸多忠告中非常明確地指出,北斗令交神必須由上一任的北斗師,對現任的傳人進入灌頂之後,傳人才可以與北斗令交神。
否則,傳人的身體很容易因無法承受來自北斗星辰的肅殺之力,從而一命嗚呼,身魂俱滅。
所以,這麼一細琢磨,我才知道,自個兒要乾的事兒,確實是挺危險吶!
可要是不幹!
我擡眼一瞅,暄妹子眼麼前已經快抵擋不住了。這三個傢伙,如狼似虎,根本一丁點都不憐香惜玉,一個個嗷嗷怪叫,張牙舞爪地往暄妹子身上撲。
妹子身上沒帶符,同樣也沒帶什麼畫符的物件兒,是以她現在全憑靈活的走位來閃避這三個傢伙的攻擊。
眼見形勢危急,我也顧不上許多了。媽的,詠春大俠,你要是能讓我給救活,回頭兒你得記着這事兒!
得嘞,走着,開始交神!
北斗令交神不是單純你想着它,心繫着它就行了,它同樣也有一整套的完整手法兒。
這套手法兒分,初,高兩種手段,剛入門兒的,是要用‘嘯’法,振盪一身的氣血,三魂七魄,然後求得與北斗令相交。另一種就是比較高級的方法了,那便是直接出陰身,然後把陰身遁到北斗令裡面去,接着再以陰身交神。
兩種法門,後一種我一想就心有餘悸,上次出陰身,那可真是扒了一層皮呀。所以,眼麼前,我是不打算用了。
陰身用不得,那就用另外一種‘嘯’法。
‘嘯’法實際上是一種上古很深奧的發音法門。
這個東西現在很難尋覓了,如果說跟它挺像的,有一個‘蒙古呼麥’那個發音方式裡,依稀還能找到點‘嘯’法的影子。
此外,現存的典籍中,唐朝人孫廣曾經寫了一本‘嘯旨’那裡面收錄的嘯法挺全的,基本就是我從老頭子那裡學到的東西。
嘯法共分十二法,爲外激,內激,含,藏,散,越,大沈,小沈,止,叱,五太,五少,這麼十二種方法。
比較有名的,像楚辭,那其實就是最古老的一種,用嘯法來吟唱的一種古咒詩詞。
只是年月久遠,現代人已經不會古漢語的發音了。至於,嘯法吟唱的技巧更是在民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PS:這些都是最正統的古中國文化,古嘯法吟唱是一種很高雅的藝術。目前只有日本藝伎,學了個皮毛。可惜,我們國人已經忘的乾淨了。沒錯,說華夏文明喪失,一點不爲過。另外,古漢語發音跟普通話相差太遠太遠了,說貼切的,只能講,粵語裡,還保留那麼一丁點的影子。發音不同,意境也不一樣,那種源自骨子裡的高貴也是通過古漢語發音來體現的。)
交神北斗令的嘯法內容是一篇很長的,咒語類的東西,亦就是說,它不存在文字,只有一個又一個不則的發音。而發音則要以古嘯法爲基礎來進行。
當初老頭子教給我背這個東西時候,可謂是下了一番不小的苦心。
不過,我可以打保票,如果用古漢語的方式進行交流。那種音律,絕對比號
稱最動聽語言的法語,還要動聽百倍。
好了,不多扯了。
我琢磨一番,感覺差不多瞭然後我抻脖子,嗷一嗓子,就嘯上了。
這個東西冷不丁一聽有點像,模仿自然界聲音的口技,但又有不同的是,這個發音,需要有內家功夫底子,然後通過震盪腹腔來發丹田音。
丹田音是什麼,一問高音歌唱家,他們全都懂。
我以嘯法爲引,存思在北斗令中,這麼一吼,瞬間就感覺左手掌心的北斗令傳來一股子冷冰冰,涼嗖嗖的力。接着,這股力沿手臂,上行入腦,交與泥丸。
這時候,全身跟打個激靈似的,精神振奮。
我借了這股子勁,遙想北斗星辰,九星,九道運轉,割分陰陽,劃開曆法的恢宏氣勢。
一念之間。
我來神兒了!
奇怪的是,來的這個神,並沒有佔據我的心識體感,而是以一種助力的方式,降到了我的身上。
民間,過陰,跳大神,都是跟鬼打交道。
鬼嘛,就是喜歡陽氣低微之人身上的那股子生魂氣味,是以,請鬼上身,基本都是鬼把你個人的東西扔一邊兒,然後由它來主持這副身體的日常工作。
我這個,不同,我這是,借了北斗星辰的力來幹活兒。
然後,我就感覺身有所倚。
整個人,有種很強大,很強大的充足氣勢感。這種感受極痛快,彷彿一次中了幾億彩票,讓人心裡既有說不出的欣喜,又有了一絲強悍的自信。
接着,下一秒,我發現,法眼除了能夠在正常睜眼的情況下啓動,我還能看清楚每一個活物的過往。
比如,中年人。
我掃了他一眼,就知道這貨是七歲拜的師,先學的是大小洪拳,打了基礎後,十二歲入了佛山正宗的詠春門下,學了三十年的拳,今年正好四十二歲。
他桃李滿天下,氣運如日中天正當紅。只是,三年前,他妻子不慎在香港被檢出得了腎病,急需換腎醫治。
這人,多方求助無果,正好就遇到了梅仁軍。然後,通過朋友搭線,梅仁軍願意出錢,出力,幫忙聯繫腎源。
後來,他妻子換腎,包括後續維持藥物的所有開支,均由梅仁軍來買帳。
正是如此,此人,欠了梅仁軍一大人情,結下因果,所以,他纔會應對方之邀請,來X京,摻合梅家的事。
這些東西,顯示的不是一副副畫面,就好像,我本身就知道一樣,打眼一瞅,腦子裡馬上就浮現了這些內容。
而這個本事,就叫神通。鬼,還有動物靈,它們都會。
掃過了中年人身上的因果,再看他現在樣子。目前,有一小臂長短大小的蟲子,正蟄伏在他的胃裡,蟲子的腦袋,正在一點點地向上拱,看樣子,是在尋找心臟的位置。
可不能讓它鑽進心臟,那樣兒,梅仁軍就死妥妥兒的了。
這蟲子叫什麼,它名字叫‘鬼蝨’。
鬼蝨,不是髒人身上長的蝨子。它的本體是南方雨林中獨有的旱螞蝗。就是
經常隱在樹葉下,吸食人血的那個小東西。
鬼蝨的煉製是採取天然上等的大螞蝗,然後,用活人做引,把這東西縫到人的腦腔裡,活生生將腦髓,鮮血吸乾。接着再取出,如此,一連吸過十幾個後。這大螞蝗身上就集齊了被吸食之人的怨氣。
接下來,又要將這玩意兒放到瓦罐中培育。
最後,取出它下的小螞蝗,那個,就叫鬼蝨了。
這東西,性情暴虐,狂亂。種入人身後,可尋經遁入心室,然後吸住心室的鮮血,再破體而出,尋找下一個目標,直至將它所能感知到的每個動物,全給禍害死爲止。
除外,鬼蝨入體,人會擁有一股子奇力,往往神勇過人,更有甚者,普通的刀,劍,砍在身上,頂多一道淺淺的傷痕,傷不到筋骨血脈。是以,古時蠻荒之地的人作戰,常吞食此物,以助長其神勇。
戰後,則又要請巫師拿熬好的草藥服下,將鬼蝨吐出來,不然留在肚子裡,那東西會要了人的命。
這些鬼蝨,經由人煉製,再以咒語操縱。這樣一來,吞服鬼蝨之人,就成了對方手中的武器。
破解之法……
我衝上去再說。
嗖!一移動,幾個閃轉,來到了中年人面前,接下來不及對方擡手掐我,我伸出手,以釘錘,一拳就打中了這貨的中脘穴。
中脘,治胃的大穴,這個穴,要是用拳勁打了。瞬間,就能起到催吐的效果。
果然,一拳下去,砰!
中了。
請北斗星辰殺妖之力上身,可將人本身實力提高十倍不止。
但同樣,引的多,消耗就多。我不知道,這股子力消退時,我會不會掛,但我知道的是,現在我已經掌控住形勢了。
中年人捱了這一拳,臉上五官瞬間就扭曲成一團,接着他捂肚子,哇,哇……就嘔了兩口的黑水,再吐……嘴角就閃過一個大大的滑膩東西出來。
我一探手,從包裡拿出大牙,擡起手來直接就將鋒利牙尖,捅到了中年人嘴裡。
0.3秒後,我聽到這貨嘴裡傳出吱的一聲叫。
大牙上一陣冰涼。
眼中,鐫刻上面的真言符印,金光淡淡。
顯然,鬼蝨體內的惡靈已經被吸進大牙裡了。
沒了惡靈,這貨不過是一條噁心人的蟲子罷了,一擡手,再一甩,叭,一條小手臂長短的大蟲子就被我扔到了地上。
接着,移步過去,一踏,爛肉一團有沒有。
而此時中年人,眼珠子終於翻出了黑眼仁,再過三秒,他朝我感激一笑,兩眼一閉,暈死過去。
暈了不怕,再叫醒就是,可接下來這兩位。
我一轉身,看到暄妹子正站在一張紅木大茶几上,用一對驚愕的眼睛望着我。接着我聽她說:“雷大炮,你瘋了啊!你,你灌頂都沒受過。你這是找死,你知道嗎?”
我知道!
我朝暄妹子點了下頭,接着,我盯上了離我最近的那個大胖子。
幹活兒!我挪步,就衝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