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
慕容君初和田愛如坐在一起,肖凱坐在後面。
他們倆東一句,西一句,一會談李智,一會談繪製電線杆和牆的事情,一會又談要蓋房子的事情。
肖凱一人悶坐後面。
"你知道嗎?你那房子原本是早就可以蓋了,都因爲小艾她姐。"慕容君初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她怎麼了?”
“我也是聽餘強說的,不確定。她姐是咱村的婦聯主任,聽說是因爲你外婆罵過她?”
“罵過她?我沒聽說過。不過,她是婦聯主任也不管房子的事情啊。”
“你不曉得咱窯子村的事情,在村裡她姐艾榮就是一霸。”
“她還能怎麼霸啊?”愛如又好奇又氣憤。
“支書都聽她的,聽說有一回,他們幾個幹部一起打牌,她居然動手扇了支書一巴掌。支書屁都沒放一個。”
“爲啥?”
“還能爲啥?小三都厲害。”背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
田愛如聽到這話,驚了一下,很快,她覺得肖凱這人很齷齪,“你這人思想真有問題,動不動往那方面想。”
肖凱聽她這麼一說,也不惱火,“哼,不信你問問”,說完,他立馬擡高音量,“嗨,兄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別偷聽壁角了。偷聽人說話就不對。”
“兄弟,兄弟.....我可沒偷聽,你倆聲音這麼大,背後說人壞話......”
"閉嘴你。"不知怎的,田愛如跟他說話,就不想禮貌。
“小艾姐是支書的小三?”田愛如的眼珠子都快不轉了,這真是個她不喜歡聽的爆炸消息。
“說反了。”慕容君初的口氣平淡,彷彿這根本不是個新鮮事。
“哇塞,你是說,那支書是你們村婦女主任的小三?”這女的還有小四,小五?肖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艾是田愛如小學時候的同學,也是難得的好朋友。頭次聚餐,她就忍不住打聽小艾的消息,聽說小艾去了臺灣,她內心還失望了好久。現在聽說她姐的故事,她這心裡真不是滋味。準確說,每次聽到這種類似的故事 ,她心裡都不舒服。
在Y國,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正因如此,她才覺得搞小三或給別人當小三都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難的是自律和潔身自好。
小艾是她的朋友,她打心眼裡不希望她姐姐跟小三這兩個字眼沾邊。
田愛如回過頭來,盯着肖凱,怒不可遏。
彷彿他嘲笑她村子裡的人,就在嘲笑她自己。
“你——給我閉嘴,”她繃足了全身的力氣說,“我不想聽你說話。”
肖凱也不惱,只是用一種看怪人的眼光瞅她。
慕容君初心下快意,這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沒有能愉快地交流。“這真是件好事。”他在心裡說,他雖自信,但,對於這個死纏爛打,爲追女生無所不用其極的朋友肖凱,他還是不太放心。
一陣沉默,各懷心思。
出站後,慕容君初堅持要送她,可她給周小麗打了電話,聽周小麗答應在廠門口等自己時候,揹包往後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
和他倆分別後不久,田愛如就遇到了讓她終身難忘的事。
拐角處。
路邊。
忽然衝出三個人來。
爲首的那個刀疤搶先把手伸向田愛如,開門見山地讓她交出手裡的新款手機,原來她把打算藏起來的手機給忘了。
田愛如冷笑着將手機往地上一扔,看着貪財的兩人像惡狗一樣撲上去你爭我奪,她心頭簡直掠過一絲快意。
“還有你的耳環和手環。”刀疤斜着眼睛對她說。
那對石榴耳環是媽媽送給她的二十歲禮物,手上的玉手環是孟洲送給她的禮物。
生命重於一切,她摘下來,準備接着扔過去。
“別扔,遞給我。”刀疤雙手來接,“你還有別的東西了嗎?”他盯住田愛如的緊身裙。
她的心不覺揪緊,雖說她會些拳腳功夫,但,眼前這三個壯漢,顯然不是她田愛如能對付得了的。
“沒有東西也不要緊,只要陪爺我們幾個玩一下。”說話的是個三角眼,他的鹹豬手已經伸向她的胸口。
情急中,田愛如一腳踢飛那隻鹹豬手,一起被踢掉的還有鹹豬手的身體!
三人一愣,沒想到這個貌若仙子的姑娘,還有這麼一腳功夫!
田愛如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腳威力這麼大。
她的信心陡增,但,還不敢自大到認爲自己能對付這三隻色鬼!
乘那三人發愣的功夫,她一個轉身,撒腿就跑。
她慶幸自己有晨跑習慣,這會兒猛跑起來倒不算吃力。
“三十六計,跑爲上策。”一個聲音在她心底升起,只是這聲音剛落下尾音,她便摔了個四腳朝天,準確說她是被人拉住後領摔倒在地的。
顧不得被摔得眼冒金星,她對着朝她撲來的刀疤,連踹三個狠腳,正中那刀疤的命根子。
孟洲跟她說過,當自己遭遇危險時,不要顧及歹徒性命。她頭一回使出這要命的一招,沒想到這麼管用。
“哎吆,我的個娘哎~”刀疤捂住命根子就地連打幾個圈。
揪她後衣領的是三角眼,此刻一見刀疤那哭天喊孃的熊樣,也不敢貿然上前。
另一個樣貌端正,只是眼神猥瑣的年約二十四五穿着一身耐克的男子,朝刀疤男使了使眼色。
刀疤男會意,兩人同時壓住田愛如,一個抓住她雙腿,一個抓住她兩臂。
田愛如此刻本該慌亂,事實上她也心慌不已。
只是,情急之中,她猛然說出一句讓這兩惡人驚愕的話:"我有艾滋病,你們碰我,你們也一樣。我無所謂。"
兩惡徒,面面相覷。
田愛如腦瓜電轉,再補一句:“這個村子裡沒人不知我有這病,所以,我纔敢走夜路。”
兩惡徒正欲起身,刀疤男早已緩痛,起身上前,“沒事,我也有這病。”
說完,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子,對那兩同伴說道,“你兩按着,看我玩。”
田愛如沒想到刀疤男會這麼精明,一眼望穿她的謊言!
真後悔沒讓慕容君初送自己。
月光微弱,四處寂靜。
刀疤男的髒手早已安耐不住。
“哎吆!”
刀疤男頭皮出血,應聲倒下。
兩同伴惡徒,還沒反應過來,已被慕容君初和肖凱各自踢飛。
原來,慕容君初快到家時,她爺爺已睡,奶奶還在院子納涼。聽說田愛如去了周小麗廠,咕噥一句“大晚上的,哪能讓一個姑娘家走夜路。你該把她領家,明天白天再去廠子。”
原來,自從瞎子說了田愛如有旺夫相後,慕容君初的奶奶對田愛如的態度立馬180度大轉彎,恨不得,自己孫子早把那姑娘娶回家。
正因有這個心思,她才這麼提議。
慕容君初本就心裡隱隱不安,聽奶奶這麼一說,立馬轉身去找田愛如。
肖凱也跟着出來。
幸虧他們返回,要不然,田愛如真難躲過這一劫!
一場惡鬥,誰也沒鬥過誰。準確點說,是他們三人硬撐着,還沒倒下。
“趕緊打110.”肖凱的聲音急促中帶着顫音。
一句話警醒夢中人。
偷冷空,田愛如拾起歹徒掉落在地的手機,那是他們搶的她的手機!
她顫巍巍的撥通110,報了警。
“哇兒哇兒哇兒~”
十分鐘後,短脆而急促的警笛聲響起。
幾個歹徒是聞聲而逃!
最後三人被帶到警局,錄了口供。
田愛如憑藉自己的繪畫天賦,把三個惡徒畫了出來。
這個案子沒幾天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