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慕容君初也並非李智說的食草動物,他雖未談戀愛,卻是早早嘗過禁果。
高三那年,班上有個暗戀慕容君初的女生,突然向他表露愛意。不曉得是高考的壓力,還是受班上戀愛風氣的影響,一天晚上,他居然約了那女生來到學校一個僻靜的角落,抱着人家,學着黃書上看來的情節把人家要了。
按照慕容君初的說法,那女生起初倒有些抗拒之意,只是經不住慕容君初一句,“男人和女人不就回這事嘛。”竟讓那女生無從反駁,最後順從了他。
可是,打那晚之後,他又復原了自己的冰冷模樣,埋首書本,與之前無異。而那女生竟不敢再找他。用他自己的話,估計人家看出他是"採花大盜",怕了他了。
田愛如只跟兒時的慕容君初較熟,她竟不曉得,長大的慕容君初,還能跟自己這麼坦白,還有這種自諷力。
在回國後的短暫接觸中,田愛如覺得成年後的慕容君初有着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追求,但毫無疑問地是他也和多數年輕人一樣,有過青春的迷惘與衝動,也曾犯下不可饒恕的錯。
不知怎地,經過昨晚的長聊深談,田愛如倒覺得慕容君初真實了好多。與他隔着的十來年的時空,好像一下子消失,她不得不佩服語言的魅力。
不過讓她佩服的還有他的自我反思能力。
她記得慕容君初在講完自己的故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沉陷入默。
沉默之後,他有些尷尬地說:“其實,我知道你也許聽了後瞧不起我。我從沒向旁人說起過這事,包括我的父母......也不曉得那個女生現在怎麼樣了。當初自己確實做的不對,所以我決定以後除非想娶對方,否則不談戀愛。”
不知怎地聽他這麼說的時候,她想到了李智說他是“食草動物”的事,不曾想他竟有過這段令人不齒的經歷,現在前後一關聯,她想明白爲何帥氣有才的他不談戀愛了。
她又猛然想到自己和孟洲。
如果孟洲也有一丁點他的反思精神,那麼她覺得自己的青春錯付也非毫無意義,起碼對後來者是有意義的。
想到這裡,她說了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反思說明你的人生價值觀還沒被顛覆。”
“那時是挺渾,我也搞不懂我自己那時是怎麼想的......”他用手捂面,喃喃自語。
來到宿舍,拿出鑰匙,卻是怎麼也打不開,原來門被反鎖着。
田愛如這纔想起,自己回來的太早了。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前天林娟開門不進,慕容君初藏在她們宿舍的事兒。
她看了下手機,還有十分鐘才七點。
這個時候,陽光倒是不差,滿走廊都灑着早晨太陽特有的光輝,只是女生宿舍樓還很安靜。走廊裡,只有爲數不多的人穿着睡衣,拿着洗漱用品。
田愛如揹着揹包,想想去其他地方也不方便,索性來到食堂,準備吃了早飯再把揹包放回宿舍,食堂一早就開了門。
一個荷包蛋,一碗南瓜粥。
一個人戴着耳機,慢慢靜享。
邊吃邊想着今天要做的事。設計圖稿還沒好,還有三天就要交了。想到這,田愛如的腦子裡猛地出現了一件粉色的夏裙圖。
閉目,那裙子圓形的衣領處出現了一排碎小的豌豆花似的布花。
斜插袋的翻邊袋口邊沿也出現了豌豆花大小的不花。
睜開眼,田愛如緊忙拉開揹包,拿出紙筆,把這個靈感畫了下來。
她就是這樣,有時苦尋靈感不得,有時靈感忽然如泉眼噴發。所以,不管走到哪裡,她都喜歡隨身帶着紙筆。
“嗨!你好!”有個陌生的男生端着盤子過來搭腔。
田愛如戴着耳機沒太聽清楚,她隱約知道他是想坐她對面,這時來吃飯的人少,空桌子很多,她不喜歡這種搭訕,裝着沒聽見,自顧吃飯。
誰知那男生竟自顧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吃了兩口,那男生擡頭盯着她開口道:“能把耳機摘下來嗎?”
田愛如很想直接走開,又覺得這樣做會顯得突兀,沒準人家真的認識自己。
“嗯?”田愛如摘下耳機,隨手放在碗邊。
“問你個事兒。”男生盯着田愛如,眼神泛出一股邪氣。
田愛如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卻又不好不接話,硬着頭皮問道,“什麼事?”
“咱可以玩一YE情嗎?”
田愛如以爲自己耳朵產生幻聽,她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面容端正的男生。
“咱可以玩一YE情嗎?”那男生又說了一遍,音量跟剛纔一樣,不大不小,剛好夠她聽清。
不過,這回她是聽清了。
她不知道F校竟有這樣的渣渣。很想把剩下的粥直接倒在這男生臉上,不過她沒有這麼做。
田愛如想起在Y國時候,自己因爲把果汁倒在調戲自己的男生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不算,結果那男生調動他父親大人某州長的關係,害得自己被請進局。最後還是孟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保釋出來。也正是因爲那事,孟洲逼着自己跟他學了整兩年的散打。
也正是那一次,田愛如有生以來第一次意識到權利如果被壞人掌握,那對於民衆來說,真是一場災難。
田愛如忍下一肚子無名火,也忍下甩他一巴掌的衝動,盯着那男生問道:“爲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誰知那男生並不回答田愛如的問題,自顧說道,"我也可以去你宿舍的,要不,去賓館開房也行。"男生端正的五官上,一雙大眼充滿淫氣。
一聽這話,田愛如猛地站了起來,拿起粥碗欲砸向他的瞬間又陡然把碗舉到自己嘴邊,猛喝兩口粥,心中默唸:“遠離垃圾人,你回國不久,自己沒錢沒勢,不要衝動。”
這種垃圾人,如果是在Y國的校園碰見,田愛如會覺得再正常不過,畢竟Y國的開放程度是人盡皆知的,但在民風相對淳樸、全民奮進的祖國,遇到這種垃圾貨,田愛如確實差點驚掉下巴。
她覺得事有蹊蹺,她想一定是有人傳出了慕容君初去自己宿舍的事情。
她的猜測沒錯,原來林娟當天洗漱返回宿舍不見田愛如後,就結合她自身豐富的花叢經驗,添油加醋,把在宿舍看到的情形,在班上傳開。很快田愛如帶男生去宿舍偷情的消息在本學院傳得沸沸揚揚。
田愛如盯着這個男生的臉仔細看了看,“你是哪個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