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她才問李向東,你還生氣呀?李向東搖搖頭說,我敢生氣嗎?在你面前,我哪還敢生氣。楊曉麗就笑了笑,說,我知道,這事我處理的不好。我也不是真想要貪那點小便宜,原來想,裝修也化不了多少錢,那知,裝着裝着,就有點控制不住了。李向東說,是不是覺得,這也不錯,那也很好,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搬進去?他說,其實,很多事情就是這麼開始的,貪慾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無法控制的。
他問:“你還有多少錢?”
楊曉麗臉紅了紅,說:“我就只有幾萬了。”
李向東說:“這麼少?”
楊曉麗說:“我那是留着防身的,怎麼也不能動了。我父母年紀大了,我不能手頭一分錢也沒有。”
李向東笑了起來,說:“你是怕我要你的呀?我是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貪,你這收入和開支相不相符。”
楊曉麗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她說,我的積蓄幾乎都是正當收入。如果說不正當。就是八月十五、春節各單位送的紅包;外出旅遊,分管的單位給的一些出差補助。
她說,我一個排名最後的副市長,又是女的,好多人都看不起我,除了分管的那幾個單位不得不意思意思,其他那些不相關的單位,送我的也沒幾個。
她覺得應該向李向東說清楚這些。
其實,這種單位與單位之間送紅包,單位向上級領導送紅包的現象,已經成了一種公開的秘密,你要拒絕,反而讓人覺得你不近人情。再說了,那些單位送給她楊曉麗的也不多。
李向東問:“你就沒收過老闆的紅包?比如那個幾乎承建了教育系統所有工程的老闆?”
楊曉麗說:“沒有。”
她說,他不是沒有送給我。我是不會收這些人紅包的,其實,我收紅包也有我的原則,單位的紅包可以收,大家的錢都是市財政劃撥的,拿了不會心痛。那老闆的錢卻不一樣。那是他們自己口袋裡的錢,他會心痛,他給你,是想要你給他辦事,想要賺你更多的錢。如果,你不給他辦事,他隨時會翻臉的。
她說,春節的時候,那些老闆變着法子要送我紅包,說我還沒結婚,還屬小女孩屬晚輩,他是長輩,就應該送我紅包利是,這是風俗,我不能拒絕他,不能破壞了這幾千年的風俗。如果,是在我辦公室,在沒人的地方送給我,我一樣會不要。如果,當着大家的面,我可能會收。
李向東問:“爲什麼?”
楊曉麗說:“當着那麼多人,他那紅包也不會太厚。接這種紅包,才屬長輩派紅包利是給晚輩。”
李向東放心地點了點頭。
對於接紅包,他一直都不反對,這算什麼事,早就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約定俗成,就是他以前在國土局當個小科長,也有人給紅包,只是那分量有輕有重。試想想,在一條村子裡,大家都在幹某一種事,這種事或許不是什麼好事,不能擺上桌面來說,但大家都在幹,你幹不幹?你要是不幹,你就是另類,你就不合羣就會被排擠在外。
他覺得這個比喻還不夠貼切,村民與村民之間沒有多少制衡,你當另類,你不合羣被排擠也損失不大,但在官場,你就會被孤立,就會沒人接近你,這必將決定你一事無成。
李向東說:“這樣吧,購買房子多少錢?我退給你,裝修的錢由你支付。”
楊曉麗笑着說:“那房契寫的可是我的名字,這樣,我不就白得了一個單元?”
李向東說:“其實,我們也不必算得那麼清。我把我的錢都給你吧,由你管理。”
他與綺紅小姨子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已一貧如洗,但這幾年,他那收入增長的速度也還算快,就說那收受的紅包,他就比楊曉麗多得多,他在臨市當的是市長,回來市縣當的是市委書記。
有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位子,還有必要去貪嗎?化錢幾乎是不用掏自己腰包的,且還有那麼一筆灰色收入。
楊曉麗說:“錢都放在一起吧,誰要用就拿。”
這麼說,他們相視一笑,彷彿現在才意識到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是一個不應該談論那麼沉重話題的日子。
她責怪地說:“都是你,把今晚的氣氛給攪了。”
李向東說:“怎麼是我的責任呢?你如果不帶我去看那個單元,我們會談這個話題嗎?會吵起來嗎?”
楊曉麗說:“我帶你去看那個單元有什麼錯?你冷靜一點點,把事情問清楚,還會吵起來呀?”
李向東就感覺到那肩正隱隱地痛。他解開衣服看那肩,說,你咬得一點不省勁!楊曉麗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不是說習慣了嗎?她過來看他那肩,好在是隔着衣服咬的,雖然留下了深深的牙痕,卻沒傷着皮肉。
她說:“誰叫你皮癢了?肉癢了?都因爲好久沒咬你了。”
這麼說,那語氣就有些曖昧了,李向東就抱着了她。這時候,他們已經回到楊曉麗家裡,李向東坐在沙發上,楊曉麗彎腰站在那裡看李向東的肩。他這一抱,那手就抱住了她那碩大的臀,頭就貼在兩座山巒間。
他說:“你再咬我好不好?”
她說:“你不痛呀?”
他說:“我不怕痛!”
她說:“我心痛!”
他說:“你好久沒咬我了。”
她說:“我剛不是咬你了嗎?”
他說:“你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說什麼,卻裝糊塗。”
自從第三次從那巖洞裡出來,楊曉麗就再沒敢咬他,她說,她怕承受不住他可能會有的變化。他說,你總得面對現實呀!她說,什麼是現實?如果我不咬你,我們就只停留在現在這種狀況,這不也是現實嗎?她說什麼也不再咬他。她說,這樣我已經夠滿足的了。李向東沒有滿足嗎?當然不是,他更渴望一種驚喜,一種更大的滿足。
楊曉麗坐下來,便感覺到了他的反應。
她說:“我們談談結婚的事好不好?”
李向東不理她,動手脫她的衣服。她說,你能不能改掉你這種壞習慣?只要想要,就什麼也不管了,就一定想要馬上得到。他纔不想改變這個習慣呢!他就是要保持這種想要就要的習慣。很多事你都要剋制自己,都要去尋找某種固定的規律,如果,連這種事也不能隨心所欲,也要尋找一種機械的程序,那就太可悲了!
他還是坐在沙發上,她還是坐在他腿上,但是,她已經被他脫剝得一絲不掛,他們已經緊緊地連接在一起了。
她說:“對你真是一種辦法也沒有。”
他說:“這樣說話不好嗎?這樣談結婚的事不是更有一種詩情畫意嗎?”
楊曉麗“絲絲”笑起來,說:“我發現,其實,你很淫蕩。”
她卻動了起來,像是坐在鞦韆上慢慢地蕩。
李向東說:“我這是淫蕩嗎?只能說是一種本能。”
楊曉麗問:“別的男人也這樣嗎?”
李向東看了她一眼,她臉便紅了,忙說,我就隨口問問。有時候,我會想,別人也像你一樣嗎?別人也像你一樣,那你還算正常。別人不是這樣的話,你就是淫蕩!他說,淫蕩應該是那種見了女人就想得的人。我應該不是那種人吧?她說,我怎麼知道?你雖然沒有那種行動,那是因爲你的身份不准許,誰又知道你心裡有沒有想呀!
李向東突然就想到了枝子。對枝子,他可是從沒能那種念頭的,想也不敢想的,怎麼就會和她做出那種事?如果說,自己潛意識中有那種**,然而,他們發生那種事後,他怎麼就一點想得到更多的感覺也沒有呢?
他一直都很迷惑,不知道那個晚上自己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就有一種很需要很需要枝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