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醫院跳樓事件發生之後不久,劉飛便得到了這件事情,畢竟這件事情是發生在醫院這種公共場合中,在事情發生之後不到三五分鐘之內,在各大門戶網站的微博上便出現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圖片等情況播報,而記者這一次也很快便趕到了現場,在杜月生的小弟們還沒有來得及趕到現場進行阻止的時候,記者們便很快的把這件事情報道了出去,要知道,海明市不僅是一個經濟高達發達的城市,思想的開放程度以及在某些領域的開放程度還是比較前衛一些的,而且新聞媒體中也有很多具有職業道德的記者和媒體,所以這件事情的始末也很快便記者們從死者家屬那憤怒的陳述和痛苦的回憶中挖掘了出來。
而此刻,那個剛剛把這物流企業老闆一家三口逼死的默根基金負責人卻根本就沒有在乎這件事情,因爲他非常清楚,默根財團不僅具有雄厚的資本實力,與之相對應的,也具有華夏最頂尖的律師服務團隊,只要沒有確鑿證據可以顯示是他親自動手殺人的,那麼他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哪怕自己會因此損失一些獎金,但是習慣了默根財團那種獎懲分明的負責人非常清楚,只要自己能夠給公司賺錢,哪怕是自己真的殺了人,公司也可以通過一些人脈關係幫助自己解脫的,在默根財團,一切向錢看是這裡唯一的準則,公司不在乎你使用任何手段去爲公司賺錢,只要你賺錢就行,在這個公司,財富不僅僅是要靠創造,還得靠掠奪。
所以,當這位負責人朱扒皮回到公司,看到自己的同事們正在討論着醫院發生的那件逼死人的事件之後,朱扒皮只是不屑一笑說道:“有什麼好討論的,那件事是我做的。”
於是,他身邊的衆人紛紛衝着朱扒皮豎起大拇指:“朱哥,還是你牛逼。”
朱扒皮輕蔑一笑說道:“不過是幾條人命而已,公司根本不在乎。”
此刻,劉飛在瞭解到了整個事情發生的過程之後,勃然大怒,狠狠的一拍桌子怒聲說道:“真是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乾坤朗朗,在我們海明市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豈有此理。”說完之後,劉飛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政法委書記肖建輝的電話,直接劈頭蓋臉的就說道:“肖建輝同志,我不知道你看到今天上午發生在我們海明市醫院的那起案件沒有,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一句話,我對你也只有一個要求,你必須要確保市公安局在24小時之內必須破案。”說完之後,劉飛直接掛斷了電話。
此刻的肖建輝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呢,但是知道事情經過的他此刻卻頗爲爲難,他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誰,而恰恰在事情發生之後,夏豔茹直接給他打來電話,說了這件事情,並且希望他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劉飛竟然不給他任何辯解和討論的空間,直接給他24小時要求破案,這讓他相當頭疼。
然而,肖建輝卻並不知道,此刻的劉飛比他更加頭疼,因爲就在跳樓事件發生之後不到1個小時,又是一起人命案發生了,這次人命案的起因是一個貧困家庭爲了保護家裡唯一的房子,抵抗強拆,而一羣強拆人員在黑社會勢力的配合下竟然直接無視這家父子的死活,硬生生的推倒了他們的房子,將這父子倆硬生生的壓在廢墟底下,隨後,這夥人直接撤離,消失的無影無蹤,當劉飛得到有關這件事情的彙報之後,再次怒火沖天,直接把自己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聲吼道:“長久下去,老百姓何以安居,長久下去,老百姓何以樂業,強拆,難道就不能制止嗎,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怒火沖天中,劉飛感覺到心情異常的沉重,打開窗戶,呼吸着從窗外吹拂進來的新鮮的空氣,然而,即便是如此,劉飛也感覺到胸中似乎憋悶的狠,望着外面街道上那匆匆走過的忙碌的人羣,劉飛的目光中閃爍出幾分憤怒,幾分無奈和幾分痛心,自從自己當上縣長開始執政一方之時起,劉飛便見多了以各種各樣理由展開的強拆行爲,不管是官方主導的也好,黑惡勢力或者是一些拆遷公司主導的也好,在很多強拆事件的背後,除了的確有一些釘子戶是屬於那種貪得無厭之人之外,大部分強拆事件尤其是強拆致人死亡事件的背後,往往都有部分無良官員與開發商之間相互勾結,無視和侵佔老百姓的正當利益的影子存在,而對應這樣的事情,劉飛從來都是深惡痛絕的,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這種事情的發生,在劉飛看來,身爲官員,你不能爲老百姓積極的去爭取利益也就罷了,如果在和商人相互勾結損害和侵佔老百姓的利益,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行爲,一次兩次老百姓可能忍了,但是當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當老百姓的忍耐達到極限的時候,危機也就不遠了,所以,劉飛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執政的時候,對於這類事件的處理都是十分嚴厲的。
看看時間已經12點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但是劉飛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秘書長杜洪波的電話沉聲說道:“杜秘書長,立刻通知所有常委,到常委會集合召開緊急會議。”
杜洪波聽到劉飛這個指示,不由得一皺眉頭,建議道:“劉書記,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恐怕有些常委都已經不再市委大院內了。”
劉飛知道杜洪波的意思,不過他還是立刻陰沉着臉說道:“我知道,但是,人命關天,我們海明市接連發生兩起人命大案,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嗎,你告訴各位常委們,不管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只要沒有離開海明市,那麼都立刻給我趕過來。”
杜洪波聽到劉飛語氣堅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因爲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可能取得劉飛的信任,所以他很快的把劉飛的指示一一傳達給各位常委們。
其實,現在這個時間的確不是開會的合適時間,因爲現在有的常委都已經坐在酒席宴上觥籌交錯了,但是接到杜洪波的電話之後,不管是身在何處,所有常委們全都火速趕了回來,因爲大家都知道,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脾氣還是比較大的,爲人也比較強勢,誰也不敢在這種關鍵時刻觸劉飛的黴頭。
12點半,所有常委們全都悉數到齊。
劉飛坐在主持席上,臉色陰沉着掃了衆位常委一眼,聲音沉痛的說道:“各位常委們啊,我知道大家對於我在這個中午吃飯的時候把大家召集過來召開這個緊急常委會有些人心中肯定是非常不滿意的,但是我得先說一點,與大家對我不滿意相比,我更在乎的是我們海明市幾千萬老百姓對我們市委班子是否滿意。”說道這裡,劉飛的語氣突然之間變得嚴肅起來,空氣也爲之緊張起來。
對於今天接連發生的兩起命案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但是劉飛的嚴肅語氣卻讓衆人意識到,今天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這時,劉飛突然狠狠一拍桌子怒聲說道:“各位啊,我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就在此前的兩個多小時時間內,我們海明市接連發生兩起人命案,5個人、兩個家庭在這兩起人命案中煙消雲散了,其中一起發生在醫院,而另外一起,則發生在強拆工地上,事情的經過請王成林同志給大家講一下。”
王成林聽到劉飛讓自己來講,他立刻聲音沉痛的簡短的敘述了一下這兩起事件的起因經過和結果,等他講完之後,整個會議室內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衆人的目光在劉飛和王成林的臉上游弋着,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劉飛和王成林此刻的情緒非常激動,眉宇之間怒氣森森。
過了一會,劉飛猛的擡起頭來,再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各位常委們啊,我想問問大家,現在這座城市,是我們在座各位主政的海明市嗎,如果是的話,何以我們的城市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爲何五條鮮活的生命轉瞬之間便魂飛魄散,如果是,爲何市公安局系統、市政法委系統沒有任何一個人把這樣的事情彙報到我的案頭上,還需要我通過其他渠道得知,肖建輝同志,我想問問你,你這個政法委書記到底是做什麼吃的,市公安局局長董永生是幹什麼吃的,難道我們海明市政法系統全都飯桶一堆嗎,否則,爲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肖建輝同志,我需要你明確而又肯定的答覆。”說完,劉飛森冷的目光直接盯着肖建輝,語氣之間,充滿了憤怒。
此刻,肖建輝的火氣也被劉飛這樣直接而又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質問給激發起來,